废柴学院记事簿-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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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用来对付没有什么道行的小鬼还行，对付凶恶的……
　　　　呵呵，他在火车上遇见钟鸣远的僵尸王，黄符碰到僵尸王，一点威力都没发挥，直接被弹开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符箓都是纸老虎。
　　　　……好蛋疼。
　　　　看着祁大宝跟钟鸣远就知道，这次测试的九个人，除了自己，说不定都是名门正派，有正宗的传统，自己这两下子，根本就不够看。怎么样才能取胜呢？靠着自己的阴阳眼？这不是搞笑的吗？
　　　　李不言百无聊赖，又看了看通知书，上面印着普普通通的字，看来，最近并没有人被淘汰。苦恼，实在是苦恼。
　　　　也许，自己还可以继续去图书馆，昨天看那个老爷子放的书都挺古旧的。
　　　　这么想着，他看了看天色，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将符箓术与通知书藏好，小心翼翼地起床。那边的陈艾跟祁大宝还在呼呼大睡，李不言洗漱之后，看了看表才六点，给两个人留了字条别等自己直接去军训，这才出门。
　　　　昨天来图书馆的时候没有打量周围的环境，李不言这才看清楚，四楼的装修似乎与其他几楼不一样，许是因为大多是中国古代文化以及古籍的原因，装修颇有古风。
　　　　那些书静悄悄地立着，像是在等待审阅的士兵，等待着李不言。
　　　　李不言挠了挠头，不知道从哪里看起。算了……随便看看，哪里的书老旧就从哪里看起。
　　　　往里踱步，李不言抽出书翻看着，这是一本关于道家的书，不过言之无物……不看也罢。
　　　　李不言找了几本，干脆坐下来翻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耳边有轮子滚动的声音。李不言站起身来，就看到昨天看到的老爷子，他推着一箱子书，正在给书分类放在书架。
　　　　李不言不自觉地将手头的书收起来，然后走向大爷，开始帮忙。
　　　　大爷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很快将书摆放整齐，李不言对着大爷笑了笑，继续拿起来刚才看的一本关于佛教的书。
　　　　大爷忽然开口说，“我这两天，看到你在看关于道教跟佛教的书，你对于儒释道……有什么看法？”
　　　　这是找人交流了？
　　　　李不言有些同情这个寂寞的大爷，他看上去约莫六十多岁，脸上有着愁苦带来的老态，大约是一个落魄的知识分子？
　　　　讲中国文化啊……他想了想，“唐宋以后的中国文化，讲儒、释、道三家……也就变成三个大店。”
　　　　“三个大店？”大爷有些讶然，“为什么比喻成做生意？老子、孔子、释迦牟尼，他们可不像是商人。”
　　　　李不言狡黠一笑，“比喻成大店，是有原因的……佛学像百货店，里面百货杂陈，样样俱全，有钱有时间，就可去逛逛。逛了买东西也可，不买东西也可，根本不去逛也可以，但是社会需要它。”
　　　　“似乎……有些道理，”老大爷微微阖目，似乎在思考李不言的话，“你继续说。”
　　　　“道家则像药店，不生病可以不去，生了病则非去不可。生病就好比变乱时期，要想拨乱反正，就非研究道家不可。”李不言想了想说，“并不是吹捧道家，而是道家思想，包括了兵家、纵横家的思想，乃至天文、地理、医药等等无所不包，所以一个国家民族生病，非去这个药店不可。”
　　　　“那你很是推崇道家了？”老爷子打量了一下李不言，微微一笑。
　　　　“非也，我认为同样重要，都是开店的嘛！”李不言打趣说。
　　　　“哈哈，”老者笑起来。
　　　　“咱们继续说儒家……儒家的孔孟思想则是粮食店，是天天要吃的，五四运动的时候，药店不打，百货店也不打，偏要把粮食店打倒。打倒了粮食店，我们不吃饭，只吃洋面包，这是我们不习惯的，吃久了胃会出毛病的。”
　　　　“有趣……药店、百货店、粮食店，你的比喻很是有趣……”老爷子连说两个有趣，似乎在沉吟。
　　　　“我就是那么一想……”李不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有趣是有趣，”老爷子抬眼看李不言，“如果换个不有趣的说法……你怎么认为儒释道？”
　　　　“呃……”这是要玩儿深度挖掘啊，李不言暗道苦也，他也就是看杂书看得多，可没细致深入地研究过啊。
　　　　“怎么，说不上来了？”老大爷深深地看着李不言，似乎有些失望。
　　　　李不言不知道怎么，被这样的眼神一激，脑海里的书籍像是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他仿佛抓住了什么，脱口而出，“儒释道……老子、孔子、释迦牟尼……三家的文化各有偏重。”
　　　　“嗯？”
　　　　“佛家是从心理人手，达到形而上道。按照佛教的说法，没有跳过如来的手心的。道家的思想偏重于从物理及生理入手，而进入形而上道。讲物理、生理入手的修持方法，任何一家无法跳过道家的范围，跳不过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儒家则偏重从伦理、人文、道德入手，而进入形而上道。……”李不言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反正都认为自己最牛逼。”
　　　　“哈哈……”大爷哑然失笑，“现在的年轻人啊，即使有了比较深沉的认识，最后免不了要嘲笑一番。可见，还是缺少敬畏。”
　　　　李不言苦着脸，觉着自己多嘴了，可是让自己做出来敬畏的模样，又实在是做不来。
　　　　无他，不知道可怕，自然不知道敬畏。在李不言的认知中，这些就是书本上东西嘛。
　　　　老大爷沉吟一下，缓缓开口说，“不管是何等的认识，不得不说的是，要学儒家的品性，我们做人做事不能不学儒家的道理。儒家就等于佛家大乘菩萨道的律宗，讲究戒律，所以儒家非常注重行为。除了学儒家的品性还要参佛家的理性。”
　　　　李不言现在可以断定，这个老大爷，压根就不是什么图书馆里打杂的老头……这见解，是一般的老头能说的吗？只是看着老头的打扮，怎么也猜不出来他的身份。大约，是学校里讲哲学的老师？
　　　　不过眼下，李不言知道老大爷是在提点自己，给自己上课，对于老大爷的一般好意，他自然要领，于是闭口不言，听老大爷说着。
　　　　“……你要想明心见性，直接领悟成道，要走佛家的路线，同时还要配合道家做工夫的法则，不管密宗、显教，都跳不出这个范围。”
　　　　李不言心头警铃大作，这话……怎么不像是普通的理论呢？他狐疑地看着老大爷，“你说的领悟成道，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如同老子、孔子、释迦牟尼那般。”老大爷理所当然地说。
　　　　“呵呵……”李不言知道自己想多了，自己这一辈子也达不到那般的成就。“老爷子，你说谁能达到那种道？”
　　　　“唔……”大爷似乎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中。
　　　　李不言耐心等着，见大爷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就自己看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而时间……额，李不言连忙跑去湖边。
　　　　好险……差点迟到。李教官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不言，沉声说，“跑步走！”
　　　　李不言在跑步的时候，不自觉地看向昨天注意到的周浮生。
　　　　之前他从未在意过周浮生。
　　　　周浮生长得一表人才，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忧郁型帅哥，按理说，应该非常引人注目，但是并没有。在李不言的印象中，他非常沉默，同班同学的魅力并没有他独处时候的魅力大。
　　　　若不是那天李不言被蚊子咬的烦，也不会关注一点蚊虫都不在身边的周浮生。
　　　　这么一关注，就觉着有些特别。
　　　　肤白，带着些苍白，沉默，经常独处，他看向人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感情，似乎有些冷淡。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身边蚊虫不近！
　　　　李不言饶有兴味地看着前面的周浮生，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第10章　浮生

军训为期十天，在这十天里，李不言不是不可以一直隐藏自己，但是，总觉着缺少了些乐趣。
　　　　骨子里的一种好动因子一直在跳跃着，想要找出来另外几个隐藏在学生里的“不一样”的人。
　　　　或许是好奇……好奇这些接受测试的名门正派……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再者……他不能保证自己隐藏的够好，足够让别人发现不了自己。现在的自己又多了一个不稳定因素，眼前的这个小鬼哼哼就要打破自己的节奏。
　　　　必须尽快将小鬼哼哼的事情解决掉。
　　　　李不言拉着祁大宝，去幼儿园调查哼哼的事情。借口想要给家里的孩子选择幼儿园，他们俩得到了一个老师的“接见”。这个老师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一直在介绍幼儿园是多么多么好。
　　　　李不言状似无意地问，“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也在你们幼儿园上过，听他说他孩子被教的可好了……好像叫什么哼哼？”
　　　　“哼哼？”女老师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小名吧？大名叫什么？”
　　　　李不言一拍脑门，“都是亲戚嘛，谁问过大名，都喊小命，你真的没有听说过吗？”
　　　　“没有。”
　　　　李不言神色有些哀伤，“其实……这个哼哼听说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没了……你一定听说过吧……”
　　　　“没了？”女老师有些惊讶，仔细想了想，同情地说，“我们幼儿园风气好，素质高，可没听说过在幼儿园里没了的……说不定是有疾病呢？”
　　　　“幼儿园不知道吗？”
　　　　“这哪儿能知道，”女老师似乎觉着李不言打听地有些多，“有入园的，有退园的，谁也记不清楚。哎你们是要让孩子入学的吗？怎么一直逮着这个问？”
　　　　“嗨这不是说起来了吗，”李不言不再多问，转换话题，说起来幼儿园的情况。
　　　　李不言跟祁大宝有些垂头丧气，哼哼这个小鬼实在是难查。出了幼儿园大门，回去的路上，祁大宝与李不言无奈，李不言顿住脚步，“咱们应该再问问这片的人……”
　　　　“只知道叫哼哼，不知道名字怎么问啊？”
　　　　“你想啊，哼哼年纪这么小就没了，还在这里上幼儿园，说不定旁边的人对他有印象呢？还有，哼哼缠上我是因为我进了幼儿园，这里面总有些联系吧？”
　　　　只是现在是白天，幼儿园附近并没有多少人，两个人决定等夜市再来。没想到，下午下了暴雨……只有等明天了。
　　　　下午的军训被取消，李不言呆在宿舍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周浮生的事情。他想了想，从包里最里面的夹层，取了一枚小小的三角状黄符。
　　　　小小黄符在李不言的手心中旋转，他微微沉思，周浮生到底是不是测试者，试试就知道了……
　　　　周浮生习惯独来独往，跟同班同学并不多话，晚上去班里自习了一会儿，他从教学楼往宿舍楼走。雨打在伞上，又落下来，有散落的雨浸湿了他的衣服，他毫不在意，面无表情。
　　　　走到宿舍楼门口，周浮生收起来伞，跺了跺脚，正要进去，脚下旁边的草丛里忽然传来了“斯斯”声。
　　　　周浮生眉头一皱，向左面看去。
　　　　因为暴雨的缘故，左边的草坪里已经有些积水，在一片浑浊中，只看到冒出头的青色草，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像是风平浪静，像是他的幻觉。
　　　　然而周浮生知道，这不是幻觉。
　　　　安陆大学历史悠久，建筑也久，想必里面的动物植物也许久了……出现点虫子之类不足为怪，大约是被暴雨冲毁了家的虫吧。这对于周浮生来说，并不算是什么。
　　　　他的脸上并未有丝毫波动，抬起步子，继续往寝室走。
　　　　“咻！”破空声传来！
　　　　周浮生眉头一皱，看向那处，就看到一个漆黑的不明物品向着自己袭来，下意识地要去挡，就看到不明物品闪烁出来了金属般的光芒。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犹豫只是一瞬间，随后便做出来了决定。
　　　　从他的身体里，忽然飞出来一只小小的虫子，那只虫子长相并未有什么稀奇，唯一有特点的便是头顶上似乎顶着一只小小的皇冠，闪烁着黯淡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
　　　　那虫子一出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黑色虫子冲去，两只虫子在半空中相遇，发出一道肉眼难见的光来。
　　　　周浮生连迈几步，想要过去查看，此时宿舍楼门口边上有同学回来，他驻足，缓缓撑开雨伞，等人进去，这才过去查看。
　　　　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他的金冠虫子已经将黑色虫子吞吃，半悬浮的金冠虫子的嘴巴外面，只露出来黑色虫子的一个尾巴尖……
　　　　贪吃的虫子！周浮生眉头紧蹙，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怒意，金冠虫子看了看周浮生，“噗”一声，将虫子尾巴吐出来。
　　　　看着手中的半截尾巴，周浮生哭笑不得，只能看出来尾巴尖尖的，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而且异常锋利，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他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常……
　　　　雨似乎下的更大些，那幽深的地方，会有更多的未知，似乎，仅仅是一个巧合。
　　　　周浮生收起来金冠虫子，往宿舍走。
　　　　……
　　　　在宿舍楼的顶楼，一个人在楼顶，看着手中的黄符化成灰烬，他将灰烬收起来，竭力不留下半点痕迹，之后若有所思地往宿舍走。
　　　　那个清瘦的人，是李不言。
　　　　他现在对周浮生充满了好奇，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周浮生为什么会蚊虫不近，没想到，真的有些手段。
　　　　他初时觉着周浮生蚊虫不近，必然是因为他身上有让蚊虫害怕的原因在，便想试一试。符箓术里有几张召唤毒物的符箓，可以召唤出毒物为自己所用，李不言以前是用来镇宅的——有一只毒物在自己家，一个夏天都没蚊子咬有木有！
　　　　哪知道无往不利的毒虫，刚刚跟周浮生照面就被ko了，更没想到……说出去可能没人相信，是一只看上去毫不起眼，发着淡黄色光芒的小虫子动的手。
　　　　omg，周浮生竟然养虫子……传说中的养蛊？李不言觉着周浮生这么阴郁是有道理的了，天天跟那种恶心吧唧的虫子啊毒物啊一起玩儿，早就对人类社会无爱了好吗。
　　　　怎么能让周浮生露出来马脚呢……李不言边想边走着，但是忽然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他是从顶楼出来，从六楼往楼下四楼走，也就两分钟的事儿啊，这一会早就该走到四楼了好吗，但是怎么感觉一直在下楼梯？
　　　　李不言心头一颤，抬眼看去，就看到身边的楼道上一个大大的……6？
　　　　你是在逗我？
　　　　李不言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继续往下走。
　　　　这是鬼打墙，他遇见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无非是那些鬼魂用来牵制人的手段而已，这个时候不但不能乱，还要努力镇定，只要把持本心，凭借一股心中正气，就会走出来的！李不言这么安慰着自己。
　　　　然而……走了许久，楼道里显示的还是6。
　　　　李不言叹了一口气，既然这个不行，他开始用科学的理论开导自己。
　　　　——鬼打墙并不是真的有鬼，它是一种自然现象，是由于地球自转形成的惯性力造成的……李不言想着这些解释，却发现，还是毫无作用。
　　　　草！李不言站住脚步，恶狠狠地冲着黑暗中喊，“到底哪个小鬼玩儿劳资！站出来咱们单挑！”

　　☆、第11章　看脚下

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空旷的笑声。
　　　　像是小孩子最纯真无邪的呓语，像是迷惑不解的疑问，“可是你单挑，打不过我呀？”
　　　　李不言听见声音就泄气了，是哼哼。
　　　　连完虐钟鸣远僵尸王的祁大宝都被哼哼收了念珠，自己对上哼哼，没戏！
　　　　他索性收起了气馁之心，吊儿郎当地靠在楼道里，“你知道我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