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畔的夕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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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王；卡纳克神庙里的叛军已被一网打尽；听候您的发落。还有那个名叫德芙的女孩；微臣在密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侍卫长等待着命令。
“干得好；德西！传令下去；我要亲自前往卡纳克！”埃及王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王；我有个请求！”身旁的纳菲尔突然开口道。
“你说吧！”他好奇地看向她。
“请王准我一同前去；我想为死去的德芙作最后的祈祷。”声音出奇的平静。
埃及王看到了她眼中的执着；默许了。
一进卡纳克神庙的大门；便看见了捆绑在一起的叛军。达穆卡巴也在其中。此时的他已失去了凶神恶煞的气焰；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
埃及王扫了他一眼；便径直地进入了正殿。
“德西；去把那个姑娘抬上来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侍卫长先是一楞；王不先处置叛党；却。。“是！”他赶忙答道。
就这样；德芙被抬上了阿蒙神前的祭台。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睁大的双眼中看不到任何生机；嘴角却露着一丝微笑。纳菲尔的眼睛湿润了。
这时；埃及王来到了祭台前；凝视起了那张苍白的脸。片刻后；他缓缓地伸出了右手；轻轻地合上了她的双眼。
沉静笼罩着整个殿堂。在场的所有人惊异地看着赛斯王的一举一动。这真的是埃及王吗？
随后；他转向纳菲尔：“你可以开始了！”那是肃穆的眼神。
她伏了一伏后；静静地走向了德芙。望着她此刻安详的表情；往事历历在目。　
她沉痛地说道：“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埃及帝国的明天没有改变；而且；　它会更加强壮；更加富饶！”顿了顿；她又道：“今天；在这里送你的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你心中奉若神明的人；他也不会忘记你的！安心地去吧；神明会保佑你在另一个世界里愉快的生活下去！”此刻；小小的神侍竟成了这场祭祀的主角。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也仿佛在为死去的战友默哀。
在祭祀结束后；埃及王对德西吩咐道：“将她厚葬吧！”　
送走了德芙后；以达穆卡巴为首的叛变者被带了上来。
“达穆卡巴；你可知罪？”埃及王用权杖指向他；然后厉声问道。
恐怕知道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大神官突然挣扎着站起来；冷冷地说道：“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次；我是输了！要不是这个小小的神侍坏了我的好事；那么今天；人头落地的就是你；赛斯！”说着；他狠狠地盯了纳菲尔一下。
“上天太不公平了！让我堂堂埃及第一大神官居然栽在一个毛丫头手里；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突然间；他不知从甚么地方掏出了一把匕首；疯狂地撞开了身边的士兵；直逼纳菲尔而去。
她顿时呆住了；竟忘了闪躲。就在匕首快要到达喉咙的那一刻；达穆卡巴突然间身子一歪；倒下了。赛斯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王；臣失职！让您受惊了！”德西惶恐地说。
“把他的尸体抬走喂狗！其他几名叛乱的神官明日一同问斩！”埃及王发怒了；发自于胸腔的　声音撞击着四周的墙壁和柱子；仿佛整个卡纳克神庙也因为他的愤怒而颤抖。
“臣遵旨！”侍卫长得令。
“王；不知您要如何处置那五千名叛军呢？”德西又问道。
“统统活埋！一个不留！”达穆卡巴竟敢作最后的反抗；他的手下；也绝不能轻饶！
“请等一下！”纳菲尔突然跪在了埃及王的面前：“请王赦免他们一死！”
顿时；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德西也看向这个小神侍：王正在气头上；处罚的又是叛军；难道她不要命了？
只见埃及王用权杖抬起了她的脸：“你知道自己在做甚么吗？”声音低沉而冷酷。望着他那冰冷的黑眸；纳菲尔不觉一颤。那目光里透着杀气；透着凶狠；也透着残暴。
这不是她所见过的湖边那双深情的眸子；殿前那怜惜的眸子。寝宫里那温和的眸子。难道她看到的正是赛斯王残酷的一面？还是；这才是真实的埃及王？　
“怎么；你怕了吗？。。　很好！我就当你甚么也没说过。。”　
埃及王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洪亮的女子的声音瞬时响起：“我请求王赦免这五千叛军一死　！”她不能允许自己眼睁睁地看到这些人被活埋　；想到这儿；她勇敢地迎向那寒冰般的眼眸。
就这样；两个人；一站一跪；两对眸；一热一寒地僵持着。周围的人全摒住了呼吸；都用同情的眼光望向地上的女孩。她会有甚么样的凄惨结局呢？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突然间；大殿上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你要我饶他们一死；可以！…　不过；我要听你的理由！如果理由充分；他们的命就保住了。否则的话；我就要治你的罪！”　
刚才那一阵狂笑使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也包括纳菲尔在内。原本她还在想他会怎样处置她；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问话。难道；他真愿意听她的理由吗？
不管怎样；要抓住这个机会。她定了定神；伏下身，语气平稳地开始了陈述：“我请求王赦免他们有三个理由。第一：这些士兵并不是这次谋反的策划者；他们只是大神官手上的棋子；被利用罢了；所以罪不致死。第二点；这些人也有他们的家人。如果王因一时的愤怒而活埋了他们。那么；这些家人就会经受失去亲人之苦。甚至还会激起仇恨；从而引起新一轮的政治风波。这第三点嘛；我以为；如果王能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死；这些人及其家人都会对您的恩德感激涕零；百姓们也会称赞赛斯王的仁政德政。有了百姓的支持；还会有人敢起来造反吗？我埃及的明天定是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说完了！不管结局是甚么；她都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也许；在这样一个社会制度下；埃及王一怒之下杀死五千人并不算甚么；但在四千年后的现代社会；这非人道的行径是绝对不允许的　！而从小受纳依族传统教育的她更是深知生命的来之不易！　
她缓缓地抬起头；等待着上帝的裁决。而此刻；寒气正从那双黑亮的眸子里渐渐退却。那目光正静静地凝视着她；满含着惊异；充满着探索；甚至还有一丝赞赏。　
这时，埃及王开口了：“你的理由已经说服了我。你救了这五千人的性命！”
她的理由真的说服了他？她真的救了那五千条人命？从未有过的激动涌上心头；纳菲尔深深地伏了一伏：“我王英明！”
“我王英明！！！”四周的人也都伏了下来；同时也都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了她。
好一个睿智的女孩！从没有人能在赛斯王盛怒之下反对他却能活命。而这个小小的神侍却能救下五千叛军而毫发无损；甚至赢得了王的赞赏。她；绝对不简单！德西暗暗地想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德西；传令下去；将这些人贬为奴隶；发配边疆！”埃及王做了最后的裁决。
就这样；一场浩大的政治风波就以埃及王的胜利平叛而告终了；而纳菲尔也因此顺利地进入了王宫；成了赛斯王身边的贴身女官。


第九章…职责

当东方微微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纳菲尔悄悄地起了身；望着不远处静静流动的尼罗河；此刻的它正笼罩在一片晨雾中。墙上那活灵活现的侍女图；以及裹在身上轻薄的女官服不断地提醒着她：现在的你已经真实地来到了底比斯王宫；来到了赛斯王的身边了！
那天；从卡纳克神庙回来以后；埃及王便把她交给了侍女长贝琪。贝琪是一个看上去近四十岁的女子；留着齐耳的短发；身材偏瘦；据说她还曾是先王的贴身女官。
在见到贝琪的第一眼；纳菲尔就感觉到她是位做事一丝不苟且严谨的女性。侍女长用审视的目光全身上下打量着她：“你叫纳菲尔？”
“是；侍女长！”她伏了一伏。
“我不叫‘侍女长’；我是贝琪。以后；不在王的面前；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顿了顿；她又道：“‘纳菲尔’太长了；王叫起来不方便。以后；你就叫‘菲尔’吧！现在；你跟我来！”说罢；动作麻利地向前走去。
“这里是议政厅；一般侍女是不能进入的。但王的贴身女官却是例外”　
“宴会厅在这边；通常在王宴请各国使节的时候；贴身女官也要随侍左右。”　
“这间是…”一个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就这样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时；她们经过了一个很大的荷花池；有一座浮桥飘在上面。
“过了这座桥；就是王寝了！你以后工作的另一个中心便在那里”说着；贝琪指向了前方高耸的宫殿。
“王很喜欢眺望的感觉；所以特地将寝宫建在高台上；从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底比斯！”
这时；贝琪带她进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里。“这里便是王的寝室了。”纳菲尔环视着四周：四颗硕大的夜明珠悬在床头。轻纱从屋顶垂下；笼罩着那张舒适的大床。一点儿也不感觉陌生；这正是她醒来后发现自己所待的那个房间。
这时；她静静来到浮动着帷幕的窗前：一条绿色的绸带就这样弯弯曲曲的呈现在眼前；尼罗河女神哈比的雕像就伫立在岸边；仿佛注视着她的子民在勤劳地工作着；在努力地生活着。再远些；是正在修建中的水坝；千万个奴隶们的身影正窜动着；她似乎能听到他们拉动巨石时所爆发出的呐喊声。
在视线的尽头；她看到了那如此熟悉的壮观：卡纳克神庙。她来到古埃及的第一个家；对，那就是家！在那里；留有她最美好的回忆；还有德芙…而如今；这些都要离她远去了！
这时；贝琪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作为王的贴身女官；不仅要懂得如何服侍他；更要学会揣摩他的心思。甚么是他喜欢的；甚么是他不喜欢的。要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我是看着赛斯王长大的；看着他日渐成熟。而现在的他；就连我；有时候也不能够了解了！。”然后她又拿出了一张草纸：“这便是工作日程表；你要背熟每一项；并且按时完成！…现在；我们去你的住处。”说着；她们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么大的宫殿；难道就只有王一个人居住吗？”纳菲尔好奇地问。
“刚才那一间；是王自己的寝室。你现在看见的这几个房间便是为未来的王妃们准备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有新的女主人了！…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赛斯王也要有自己的王妃了！”说着；她欣慰地笑了；依稀可见的是那浮在眼角的皱纹。
可敬的侍女长！她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王室；从她的身上能感受到那份忠实不二；鞠躬尽瘁的心情。
走出了王寝才发现；原来有另一座宫殿相连；而且每一扇窗前都飘着五彩缤纷的纱帐；还不时传来琴声；歌声；还有女人们的嬉戏声。
“这些人是。。？”
“是王的姬妾们！”贝琪轻轻地叹道：“其实；她们也挺可怜的；除了在王需要时被召见外；平时；是不能够踏出这座宫殿半步的！这个；你拿着！”她递给纳菲尔一个小册子。
“这是甚么？…里面好像都是些名字。”她翻看着。
“每天晚上；王回到寝宫后；你要把这个给他。他会圈出一个名字；就是将要侍寝的女人。然后由你来这里把这个女人带走。等到她服侍完毕后；你再把她送回来”贝琪一本正经地说。
“连这事也要由我去做　？”纳菲尔不禁睁大了眼睛。
“就是你；菲尔！这是你的职责。贴身女官就是要常伴王左右；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从早上起床直到夜晚沐浴入寝后；你才可以离开他。可以说；你同王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王妃还要多！”
这番话使纳菲尔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贴身女官的职责竟是如此重大！但是；埃及王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她呢？
终于来到女官和侍女们居住的院落了。贝琪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她。　随后；伸出手将纳菲尔胸前歪了的蝴蝶结重新扶正；那目光充满了关爱　：“再过几天；你就将接替我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贴身女官了！我不知道王为什么会选中你；但足见他对你的信任。我能感觉出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好好干吧；不要辜负王对你的期望！我也会帮助你的！”
贝琪的话深深打动了她。虽然；她并不知道怎样做才算是称职的贴身女官；而且也不知道究竟还会在这里待多久。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努力地去做；不管时间有多长。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窗外的鸟鸣声提醒了回忆中的纳菲尔。她看了看水钟；时间到了！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她冲窗外的昭阳伸出了成V字型的两个手指“新的一天开始了；加油呀！”
就这样；在通往王寝的道路上；留下了她修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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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寝室外；纳菲尔带领着其他侍女等候着埃及王的传唤。
过了半晌；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赛斯披着晨衣站在露台上眺望着远方。一阵微风浮过；他缓缓地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
“王；昨天晚上睡得可好？”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转过身；看见纳菲尔一身轻薄的宫装站在眼前；手上拖着皇袍；正微笑地看着他。这是那个风尘仆仆；蓬头垢面赶来报信的小神侍吗？经过梳妆整理过的她竟然也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就在赛斯感到意外的时候；纳菲尔已经麻利地将浴池里的水加满了：“请王沐浴吧！”
赛斯来到池边；只听“哗啦”一声；晨袍落在了地上；完满的裸体展现在她的眼前。宽阔的肩膀，均匀分布的胸肌；还有…
天啊；纳菲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喉咙发干。
“还楞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赛斯已经躺在浴池中；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她的服侍。　
这丫头居然也会害羞？想到卡纳克正殿上她那正义凛然样子；真难相信竟是同一个人。埃及王不禁心里暗笑着。
他的脸是如此生动；整齐的眉；长长的睫毛；　性感的唇。还有那柔顺的长发如今就在她的手中滑过。她轻轻的按摩着那结实却富有弹性的肌肤。
真舒服！这丫头有一双柔软却很有力度的手。在那富有技巧和节奏的揉捏下；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得到了放松。
“菲尔；你今年多大了？”埃及王慵懒地开口道。
“应该有20了！”她从不过生日；至于年龄；倒有些模糊了。
“都20了？那…你为甚么会去当神侍呢？难道不想嫁人？”仍然紧闭着双眼。
“我从没想过要嫁人！”她仍然卖力地揉着。自从有记忆起；她就知道自己的青春注定将为纳依族的兴衰而燃烧。从来不曾感到过后悔；她为自己的职责而感到光荣！
他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再问下去。隐隐感到在她的内心里；似乎也有着沉重的包袱。琢磨不透却又耐人寻味的女孩！
与此同时；莉安公主的寝宫内也是一片忙碌。
“公主；您别急；时间多得很呢！狩猎要明天下午才开始。”亚妮迅速拣起被摊在地上的衣服。
“我知道；但不知怎么的；心就是静不下来。你快来帮我选一套合适的衣服嘛！赛斯王会喜欢我穿哪一套呢？这套；还是那套；还是…”莉安对着镜子比划着。
亚妮突然间笑起来：“呵呵；我看呐；公主已经被埃及王迷住了！每次；他邀你出游；你都激动得坐立不安　！”
一片红晕浮上莉安的双颊：“亚妮；你竟敢取笑我！”
亚妮赶快伏下身：“奴婢可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请公主恕罪。”
“起来吧；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我又怎么舍得治你的罪呢！不过；我倒有些担心。到现在；我还是不确定赛斯王对我的态度；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顿时露出担忧的表情。
“据探子来报；这几天；埃及王一直忙于卡纳克叛乱的善后整顿。我想；他是抽不出时间来看望公主吧！”亚妮安慰道。
“对了；现在宫内纷纷传说王从卡纳克带回来一个女神侍；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莉安转向亚妮。
“是真的。我听说这个叫菲尔的神侍在叛乱中立了大功。不仅如此；她还说服埃及王赦免了五千叛军的死罪。而埃及王似乎也很赏识她；封她作贴身女官呢！这在王宫里；可不是常有的事！”
“真的？那这个菲尔长得甚么样子；是不是很漂亮？”莉安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有些激动。
“公主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她除了个子高些外；样子很普通。埃及王哪会看上她呢！再说；我王还有几日便要到达底比斯了。不多久；您就会是埃及王妃了！”
埃及王妃？我真能成为赛斯王的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