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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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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
  是。林嬷嬷说走就走。
  荣国捂着滚圆的肚子急切切德走进来:“二嫂昨个儿还好好的,怎么今早上说生就生了?听说早饭还没吃呢,哪里来的力气?我送了鸡汤过来!”皱着眉头,眼里头都是担忧。
  “孕妇不能见血光,见了要遭殃,赶紧出去、出去!”老太太却不给她进来,立刻着人将她打发走。
  雾气弥漫的屋子里,昨儿个欢…爱…缠绵的暖帐今日变成了历劫的刑场。鸾枝双…腿被两名嬷嬷用力掰…开,嘴里头咬着一根旧毛巾,用力地抓着褥子使劲。那牙齿咬得太狠,渐渐嘴都麻木了,后来都忘记了自己咬的是什么。
  “头,头出来了——!叫,痛就大声叫!叫得越大声,生得越痛快!”
  婆子冰凉的大手无情地推动着她隆…起的少腹,下…面被撑大到无法想象,好似有什么东西顽固地堵着,出又出不来,仅有进不去,撕裂一般剧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拖出去了。
  心里却都是恨,不肯叫出声。叫出来给那外头的人听见,安慰的是他们,苦果却是自己一个人受。这孩子怀得不情愿,孕得太波折,生得不痛快……沈砚青!你我的情经了这一劫数,到、到了头了……啊!
  忽然下面将将一坠,整个儿顿时空去了一大半。
  “呜哇——”一声小儿啼哭。
  出来了出来了。
  是个姐儿。肤白俊秀。
  竟然被个丫头当了先……可千万别再是个丫头。
  老太太有些失望,在门外大喊:还有一个呢,还有一个!继续拉,赶紧的!
  产婆又去掰开鸾枝的腿,鸾枝早已经麻木,一口残气呼出,对男人的情…爱顿时也了去无踪。
  “是个少爷!”产婆兴奋地大呼,好似那孩子是她自己生出来一般光荣。
  苍天保佑,送算是有个小小子了,不愧对列祖列宗!
  老太太哪里还能再按捺得住,把烟杆在袖子里一收,颠着三寸金莲冲进房去。
  那孩子却不哭,刚生下来就能睁开一丝儿眼睛,黑亮亮的,咕噜转。
  都说不哭的孩子泯顽难教,他日不是人中龙凤,就是亡命败家,不吉利啊!
  婆子紧张起来:“艾玛,这小少爷他不哭!”
  “打、打他,看他哭是不哭!”见床上产妇昏厥,老太太也顾不得忌讳了,掏出烟杆子打元宝嫩嫩的小屁股。
  “啪、啪”
  还是不哭。
  再打。打到哭为止。
  那拍打的声音,只听得鸾枝心肝儿抽疼,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伸出手臂:“别打我孩子,你们……没资格打他!”
  “呜哇——”
  那孩子一听到她的声音,竟好似能晓得娘亲的苦一般,忽然哇的一声哭将起来。稚嫩的嗓音雄雄脆亮,底气十足……没白喂他好吃懒睡八个月,身体好着呢。
  好小子,可能耐,一生出来就和自个娘亲……老太太皱着不说话,挥挥手命人把孩子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推荐两篇朋友文,感兴趣的亲可以看看哦(*^__^*)




☆、第90章 心思狠

  鬼谷坡上;炙热阳光把干涸的土地烤得一片赤黄,热风扬起尘沙;连眼睛都被灼得红蒙蒙一片。杯水往地上倒去;还未晕开湿润,眨眼便化作一缕薄烟。热啊。热得魏五大汗淋漓;脊背上的衣裳湿却了好一大片。
  坡角坐着一间简陋茶铺,旧木板拼成几张小矮桌;桌上放两碗茶水;清冷冷没有生意。老板是个独眼的老汉,听说年轻时是个江湖客,老了老了,就挑了个清静地儿金盆洗手。眼睛不看闲人;耳不听八卦闲事,管你是黑是白,只要交了茶水钱,随便你做什么他都缄口不言,很是个安全的交易之所。
  苍老的手指端着茶壶过来,把茶水各续一碗:“客人慢喝。”
  “谢老板。”沈砚青头戴青竹斗笠,着一袭青裳端端坐在矮桌旁,压低的帽檐将他清隽容颜遮挡,只露出一截线条精致的下巴,无端添出几许凛冽的味道。
  魏五端起茶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咋着舌头往远处一看,只见对面坡上黄土飞扬,一骑黑影脚踮尘沙迅速掠近,那速度之快,有如暗夜旋风一般,眨眼就在跟前。连忙道:“爷,人来了!”
  沈砚青站起身来拱手相迎:“江湖中人称鬼影燕三,果然伸手不凡!”
  那人头戴黑纱斗笠,看不清脸,听见恭维也不回礼,只从怀中掏出来两沓册子:“想不到风声鹤起的沈老板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同样出乎燕某意料。沈老板要的可是这两本账簿?”
  压低的嗓音,听起来应该三十出头年纪。
  沈砚青接过手中,粗略将两本册子浏览,少顷眉头不动声色地凝起来……当初要的不过是祈裕马场的所有生意单子,想不到竟然还弄到他和老五瓜分的密账……呵呵,这倒真是一场极意外的收获了。
  一双凤眸上挑,含笑致谢:“正是这两本。燕大侠办事果然不同反响,辛苦劳烦一趟,要多少银子请开个价。”
  那燕三也不客气,伸出二根指头:“不管沈老板作何用途,扳倒姓祈的本是为民除害,不好多收银子。两万五。”
  沈砚青让魏五给他三万俩银票。
  燕三揣进怀里:“和沈老板做生意果然痛快!来日方长,今日先走一步。”微一拱手,一道黑影转瞬又掠地而去。
  魏五咋着舌:“爷,咱家生意周转本来就紧巴巴的,为何还要多给他五千?”
  个小气奴才,眼光不长远。
  沈砚青凉飕飕瞥他一眼,勾唇冷笑道:“今日化去三万俩,只怕将来他老四从我手里头买回去,就不只是这个代价了。”口中说话,眼前又浮现起今日出门前,鸾枝那道白衣红裙的绮丽背影,心里头莫名生出几许焦灼,又问魏五,“另一个来了没?”
  魏五连忙去叫。
  是个驼背的干瘪半老头,五十左右年纪,着一身粗布衣裳,乃是祈裕马场的喂马人。搭着个脑袋,毕恭毕敬。
  沈砚青也不急看他,只悠悠然翻着手中账本。呵,果然一条条都是自家从前的老客户,他祈裕果然够阴险。便抬头问马夫:“来的时候路上可有人发现?”
  马夫一路上只当那沈家大老板应是个雍容富态的中年人,哪里想到竟是眼前这般英气逼人的青年才俊,心中惊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奴才很小心,只推说去寡妇屋里头坐坐,很快就回去。”
  “很好。”沈砚青把账本一合:“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废话我也就不同你多说。你替我干成这一桩事,我付你两千两银子,外加一所小院和一个女人,你可乐意?”
  两千?!…还、还有院子和女人!
  莫说两千俩银子,就是一个女人,自己喂一辈子马也莫想赚到啊!马夫舌头都打了结巴:“这、这么多?!……吓,小的除了喂马,别的甚么都不会,那要杀头的买卖怕、怕是干不来则个……祈老板心狠手辣,捉到了连死、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哼,又想吃又贪生怕死,天下哪有恁好的事!”魏五粗着嗓子,从怀中掏出两包药粉扔到他面前。
  马夫战战兢兢的接过。
  沈砚青眼中掠过一丝轻蔑,勾着嘴角淡笑道:“你既是怕死,就应该知道和他祈裕一起干,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他现在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我找你,是送你一条逃生的机会。这两包药粉你拿回去,洒在这个月喂马的饲料里,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放心,这药一个月才生效,没人会怀疑你。等干成了事,爷自会让人护送你回老家,然后你的银子、院子还有女人,就全都有了。干不成的话,那一百俩就算是你的辛苦钱,同样不白亏待你。”
  “诶诶……这样好、这样才安全。”马夫这才放下心来,谄着笑脸不停的点头哈腰。
  “诶甚么诶?行了就画押!”魏五不耐烦地扔出纸笔。
  那人忙不迭地摁了手印,拿了一百俩定金先走了。
  主仆二人起身回去。
  荒野的土路上尘沙飞扬,马儿懒懒的,走得不快。沈砚青皱着眉头不语,离县城越近一步,他的心就揪紧一分,怕回去旧人笑脸不再,怕相见心已成天涯路人……那个执拗的女人,无论她今日到底听去了多少,在回去之前,他一定要把所有的琐碎都解决!
  魏五不明所以,咋吧着嘴道:“爷这招叫里外夹击,看祈裕那王八羔子这回不死翘翘!”
  沈砚青恍然回过神来,挑眉冷咧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是他卑鄙在先,爷自然不用讲究仁义。”
  “是是是。”魏五连连点头,又问:“那间澡堂子,爷准备怎么弄他?听说那里头暗门沟子不少,要不要派人去衙门里头告他一状?”
  沈砚青蹙着眉头:“早先有曾动过念头,后孟安国着人提醒,只说老四在破他的案子,让不要轻举妄动。”
  魏五紧张起来:“那爷今日偷换了他和老五的账本,可不是扰了四殿下的破案?他日四殿下得不到证据,只怕还要寻爷的麻烦……”
  沈砚青不说话,他的原意乃是弄废祈裕的马场,截断他的生意,让他死无翻身之地,那本密账得到的却是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也好,倘若鸾枝将来真的狠心弃自己离开,有了这个账本,必要之时也好凭此要挟,不至于让他老四把自己打压得太狠。
  想到鸾枝,心中蓦地又生出一股道不出的焦灼,只觉得家中好似有什么重大之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连忙加快打马回城。
  进了城,正是傍晚太阳落山时候,青石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纷纷从家里头出来歇凉。
  路过光裕澡堂的后门,恰遇到祈裕挑开门帘出来。着一袭玄色修身长袍,手执一把小扇轻轻摇,抬头见沈砚青高头大马、英姿飒爽,那一身气度早已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不免张口讶然。
  “哦呀~半年多不见,表弟可谓爱□□业双丰收,越发如鱼得水了~”祈裕先自拱手鞠了一礼。
  “哼,祈老板看起来也很是春风得意。”沈砚青高座马背,却不屑与他回礼,那凤眸冷蔑带笑,毫不遮掩的鄙夷。
  祈裕也不介意,反正在他们沈家,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被当做是个人看,依旧好颜色地应道:“半个月前见过表弟妹,看起来气色很是不错。祈某喜爱得紧,还和肚子里头两个小外甥玩耍了一会,恁的是个调皮,用脚丫子顶我呢~~待他日出生了,我带礼物前去看望。”
  言语之间暧昧不清,偏说着叫旁人遐想误会。
  沈砚青却不接招,只笑笑着打马告辞:“好说。扰祈老板照顾几日,贱内一直念念不忘,便是老太太也惦记你很久了,几时祈老板有脸,欢迎随时赏光~。虽说沈家的米不养混人,招呼祈老板一顿还是绰绰有余。驾!”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三言两语寒暄之间,看不见的刀来剑往。
  ……哼,想不到多日不见,他沈二瘸子的气焰倒是越发压不住了。祈裕面色发狠。
  原绍压低声音凑过来:“主子爷可要去黑风口避避风头?…沈二爷为人惯是阴险狠辣,对女人又极是专宠娇纵,爷弄了他的女人,他心中必然嫉恨,只怕不知什么时候背后放上一枝冷箭,爷可要万万分小心。”
  祈裕狭长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光,不屑道:“呵,他倒是想得轻松~!澡堂子清干净了,接头地点也换了,没有证据,就凭女人的一句两句话,难道就能把老子扳倒不成?…吩咐下去,让人给我把他盯紧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来报。五爷那边若是问起来,只说最近风声紧,旁的一句都不许多提。”
  “是!”原邵劝不动,奈何眼下也只能这般应付,便摇摇头退下去照办。
  作者有话要说:(2)
  景祥布庄门前,伙计们正在卸货。
  邓佩雯着一抹鹅黄色镶花流苏百褶裙,一边指挥一边记帐。因身体着凉感冒,话说不完两句,又频频的咳嗽。
  小锦在边上心疼抱怨:“一连十天连句话都不给,人也不来,瞧把小姐都累出病来了!他倒好,白白分得现成银子,恁的欺负人!都要这样,咱还不如回南边去,招个男人入赘算了。”
  入赘?邓佩雯好笑地勾了勾嘴角,她爹从前就是入赘,小时候不知道娘为什么活着活着就暴病死了,等到某天爹爹忽然领着个女人和孩子进门,她才一瞬间有些明白。
  太无奈,选什么都不踏实,不然何至于诳他沈二的冤大头。
  邓佩雯心中自有把握,不免戏谑道:“得,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甭给我出什么馊主意。沈二他不来也罢,这个月的红利不算他。”
  恼得小锦直跺脚:“小姐分明就是真喜欢他,嘴上又不敢承认。这还没成亲呢,就什么都包庇他,倒把奴婢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哼,你不说我去说,我这就去找她谢鸾枝,看看她到底让是不让!”
  拍拍尘土就要走,一转身,却撞上一堵高墙,差点儿整个人都栽倒在地上。
  抬起头,看到沈砚青一张冷肃的面庞,又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忙退到自家小姐身后。
  终于等到这厮主动出现了,邓佩雯脸颊悄然一红,少顷又释然笑笑:“哟,还知道过来呐~,以为这间店铺以后都改姓邓了呢。来来,大伙儿快点搬,那正经老板来了,甭偷懒给他瞧见了~!”
  不理他,继续招呼伙计卸货,心里头却怦怦怦的跳,紧张他将要说出口的话。
  沈砚青伸手把邓佩雯袖子一拽,声音冷沉沉的:“你进来,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邓佩雯心里没底,莫名生出几许不好的预感:“什么事?你心里有气,回去和你们家老太太撒,要是骂我辱我的,我可不要听。我也是被算计的!”
  沈砚青却不容她多嘴,一劲往议事间内大步直走。那青裳缱风,一身不容抗拒的霸道气场,只看得人又爱又恨,邓佩雯只得两步随了进去。
  议事间内几名伙计正在清帐,都晓得两位老板近日的暧昧绯闻呢,连忙个个挤眉弄眼的退了出去。
  “咳咳……沈老板有什么事儿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佩雯什么没经历过,什么都能承受得住。”邓佩雯咳嗽着,清秀眉眼间微带几许憔悴,勾着嘴角自嘲地笑。
  沈砚青让魏五给她沏了杯茶。
  “谢了。”邓佩雯不客气的接过。
  她其实是美的,为人处世之间气量也足,他这样冷落她,她竟依旧不慌不忙地、沉着冷静地操持着生意。倘若不是鸾枝先让他品尝了爱情的味道,或者单纯只为着利益,曾经的他会考虑她。然而缘分就是缘分,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长痛不如短痛,为着鸾枝,便做一回恶人也罢!
  沈砚青凤眸微微一挑,不动声色地把心思敛藏,硬下心肠道:“前几日家中琐事繁多,匀不出空闲来答复邓老板……实不相瞒,三天后就是我抬举鸾枝的日子。她十五岁跟了我,不计我轮椅不便,只与我不离不弃,不管她出身如何卑微,我必不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负她。邓老板可以有两个选择,其一,布庄至今的所有生意全部五五分,你回南方,景祥字号拆开,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只是供货关系。当然,若是不肯与我供货,也是你的自由,只是相信邓老板找不到一个比我们沈家更踏实的伙伴。”
  没想到他最后的决定是这个,可是如此一分开,和撤股还有什么区别?邓佩雯笑容微微一僵,心思仿佛一瞬间落入冰冷的谷底。
  果然是个狠心残酷的男人啊,他永远只会为自己的利益而考虑,他所爱的,他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好;而他不在乎的,却不管你是死是活……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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