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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村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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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滕久难得风雅一回,搁下宫灯,拿起笔墨提笔便默写下来这首诗。门外吹来一阵风,吹得雪白的纸张哗哗地响。他用宫灯的握柄镇住纸的边缘,然后坐在一边撑着侧脸,看书桌上的盆栽。
“天下的植物很多,每一株都有自己的风采,即使是路边的一株野花,它也有自己的魅力。有人喜欢梅兰竹菊,有人喜欢桃李杏荷,就像每个美人,各有各的美丽。比如我,我最喜欢这里的转日莲。”苏长久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手里正握着一支向日葵,她抬起手,用花盘点了点滕久的额头。
那时候他们正在药圃移栽这些转日莲,他还是尹郡王,时不时出现在药圃帮她做些活。金灿灿的花瓣顺着他的鼻尖滑下,落在衣襟上,簌簌不停。苏长久不客气地大笑,“真像新娘子!”
他照例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拂去那朵成熟的转日莲。但是鼻尖还留着一片细细的花瓣。
“噗嗤”一下,宫灯的火烛忽然灭了,滕久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移开桌上的宫灯,已经有人又摆上了精致的小灯,悬在笔架边,像一粒巨大的夜明珠。光芒柔和幽幽。他慢慢站起来,提起笔,在方才写的诗边描描画画。
梁宝偷眼看去,只见雪白的宣纸上慢慢出现一个女孩的轮廓,面目不清楚,倒是手上握着的转日莲分外清晰。连细细的花瓣也描出来了。陛下提着笔,忽然又不画了,一动不动,任凭笔尖的墨水凝聚,然后滴下,在纸上滴出一大团晕迹。
可惜了一副好画。
滕久发现之后,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歪着头看自己弄糟的画看了一会儿,又提起墨笔,就着那团黑色开始描画,不一会儿一只乌漆墨黑的神似猫的动物就出现了。原来画的是一只黑猫。
他似乎来了兴致,又在空白处画了几只乌黑的蝴蝶,几株乌黑的转日莲。他搁下笔,举起自己的作品看了看,自己先笑了。然后随手揉成一团,扔到梁宝的怀里,“烧了它。”
梁宝心里却很激动,这可是陛下的真迹,他得留着。
***
苏长久发现猫不见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这只猫又去找崔判官玩耍了。
直到面无表情的陛下拎着一只鸟笼出现在玉兰殿的时候,苏长久才明白自己太乐观了。
这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砸馆子的。如果玉兰殿不是王室所属的花坊的话……
原因是冒失的赵瓦赵侍卫在经过庭院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盆刚刚摆出来的芹叶铁线莲。他力气大,脚步也用力,陶制的花盆就这样踩碎了。出来迎接的尚花女史面色一僵,然后视线停留在那盆“惨遭毒脚”的植物上。
赵瓦面不改色,好像做了坏事的不是他。
滕久拎着那只装着猫的鸟笼慢悠悠地走过长廊,越过苏长久的时候,他假装无意地看了一下她。苏长久的视线正落在鸟笼里,里面的小猫趴在小小木栏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可怜它不会喵喵叫。
侍从梁宝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廊的花盆,跟在陛下身后亦步亦趋。只听陛下云淡风轻地说道:“跟上。”梁宝以为说的是自己,连忙紧紧跟上。滕久微微侧过身,却是对站在庭院的欧苒华说道:“欧女史,你派这位宫女到辰居殿照料花草。”
这位宫女指的是立在一边的苏长久。欧苒华诧异地看了一眼苏长久,然后朝陛下行了个礼,“陛下,苏姑娘不是玉兰殿里的人,她是太医院的人。”言下之意,这事还得向太医院商量。
梁宝又站出来“狐假虎威”,“大胆,陛下要一个宫女,难道还要跟你们商量?”苏长久闻言,瞪了梁宝一眼。这个人怎么老爱用“大胆”当开头语,几乎都成了他的语气词。
见滕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苏长久认命地跟上去。她的猫还在他手里呢。
“来,给我端杯茶。”滕久坐在花藤下的凉凳上,理所当然地指挥着苏长久。苏长久蹬蹬地跑到玉兰殿的膳房端来一大壶水,搁在石桌上,却发现自己忘记拿茶杯了。然后又转身去拿来。滕久则悠闲地坐在凳子逗弄笼子里的小猫。
等倒好茶水,苏长久见他用鱼干来喂小猫,连忙阻止他,“它不吃鱼的。”
“那它吃什么。”话音未落,滕久手里的鱼干已经被小猫舔干净了。小猫眯起眼享受的模样,让苏长久恨不得不管它了。她站在一边,一只手按在桌上,慢慢地说道:“其实它最喜欢吃老鼠,还是活的。”
笼子里的小猫忽然抖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她这是生气了。
“那孤以后就喂它活~老鼠。”滕久也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摸了摸小猫低下去的头,颈部的毛又软又茸,手感很好。“吃活老鼠可以把它养成这样可爱吗?”好像在询问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苏长久没有理会他,看他这幅样子是不会把猫还给她了。反正这只猫也是中途出现的,小巫女虽然说它认了自己为主人,可没说一直会将自己当主人。貌似这只猫原本就是他送给苏苕妃子的,苏长久看了一眼小猫,见它乖乖的样子,呼了一口气。“你别把它关在笼子里,我看它倒是很喜欢你,不会逃的。”
“难说。”滕久又去逗笼子里的小猫,似乎就是要跟它过不去。苏长久嘀咕了一声“随便”,然后转身就要走。“回来。”轻飘飘的话,却很有威慑力。苏长久顿足,转过身无奈地看着他。
“你方才没有听到吗?以后你就去辰居殿当差。也就是,你得听我的吩咐。”滕久抬起头,一脸威严地开口。跟他原本的气质完全不符合。苏长久心想自己可是作为药引进宫的,她去伺候他,太医院的人巴不得这样做吧。等他病发了,倒是可以就地取材了。呸呸,乌鸦嘴!什么病发!苏长久瞪了他一眼,眼睛里有煞气涌动。
好像恨不得他马上死去!
“呵,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瞪孤的人。”滕久的声音陡然降到寒冬腊月的温度,凉凉地看着她。
苏长久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道:“那我以后不瞪你了。”省得眼酸!
当夜,苏长久就卷着铺盖滚到了辰居殿。
太医院和尚花女史卖了她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唯独崔判官悄悄来见了她,将程涟衣留在厢房里的饰物都递给她。“厢房空出来,太医院也要来新的医女过来,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留着,不如留给你做个纪念。”
苏长久接过来,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我可算尝到身不由己的滋味了。”
“既然入了宫,苏姑娘就忍忍性子吧。虽然不知道你和陛下有什么瓜葛,他毕竟是陛下,你以后小心行事,不要再为了药引的事情生闷气了。将来,唉,将来也难说。”谁也不知道陛下的病是真的好了,还是随时可能会复发。
“你们也是,以后不要出这种馊主意了。把人当药引,亏你们想得出来!”时隔多月,苏长久还是忍不住怨恨。如果没有算命先生,可能那场火灾都不会发生。就算惹上了人命官司,也比挂在这里连命也做不了主的好。
但是不入宫,那时候的她又有什么路可以走……
算算日子,连半年都没到,已经恍如隔世。她竟然入了宫廷当起了女花匠。苏长久挥了挥手,跟崔判官告别,“你还是快走吧,背着个药箱不重么。”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判官将药箱挎在肩头,涟衣,你一定保佑陛下身体健康啊。
黄昏的光芒将他的身影照得无限长,程涟衣如果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定会先讽刺地笑他吧。然后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命早就天注定了,我又不是司命神仙,哪里管得着旁人的寿命长短……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想看各种斗,还是各种秀甜蜜呢???好吧,其实你们意见并不重要,我只是秀一下存在感~~~~(>_<)~~~~
☆、桃林
杏花树下掠过一道蓝色裙角,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请问,墨殿如何走?”
苏长久手里正捧着一株尚未到花期的昙花,闻言转过身,却看到一个清俊后生手里握着一把扇子,月白色白袍,墨发束起,面容端雅平静。她往前迈了一步,这书生低着头,彬彬有礼,见宫女的脚往这边移来,忽然抬不起脸来。
果然是最守礼的人。苏长久抿着唇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墨殿可不就在你后面,你从那边走过来眼睛都看了什么?”她站在原地不动,文文静静。
他“咦”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到苏长久的脸,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像看到了鬼一样。“苏长久!”即使是惊呼,声音也带着克制。然后他抬起手,扇子却勾住了被他扬起的衣带,他低下头解出扇子流苏,面色终于从方才的激动转变为平静,“我成了进士啦。”
苏长久看了看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哦,你是刘书深。”
“什么嘛,见到老朋友就这态度?”刘书深的脸又红了,有些忸怩地看着她,“我,我至今还未娶妻……”得了吧,苏长久立马斜眼看他,这么久了还没有断了娶她的念头,还想着“为民除害”?
“等你封了官,走马上任,再一露相,相信你家门槛会被媒婆踩烂的。”苏长久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跟他讲这些。她拍拍他的肩头,“争取谋个大官做做,回到家乡你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啊,糟了,墨殿,我要赶快去墨殿。”说到封官,刘书深想到今天的进士宴,他用扇子一拍自己的额头,然后跟她匆匆告别,还不忘记念叨一下,“若是有机会入宫,我都来找你,叙旧……”
苏长久捧着昙花回到辰居殿,叙旧?谁要跟他叙旧啊,迂腐又不老实……虽然这么想,能够见到他,她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宫外的朋友她也只有洪三和刘书深。洪三娶了媳妇就要避嫌不肯见她了,剩下个刘书深一见面就提娶妻的事情,苏长久感觉有些头疼,这都是什么朋友啊!
辰居殿的后方是一大片的桃林,林木里有一汪泉水,光滑的石头堆砌周围,围着泉水,有小小的瀑布从石堆上缓缓流淌下来,注入泉水中。夏天炎热的时候,这里就是避暑的最佳地方了。她越过桃林,来到偏殿里,小小的庭院里摆满了盆栽。里面还住着其他宫女,掌管食膳、负责绣品的宫女都在这里,因此里面时不时会飘散出食物的香味,夹杂着各种花香。
尚食宫女是这座偏殿里的最受欢迎的人,因为她有一手好厨艺,每次退膳回来都会用剩余的食材再最一桌子的菜,犒劳同殿的宫女侍从。自从苏长久来到这里,几乎能种的蔬菜都归她管了。她也会抱怨,她可是花匠,不是种菜的。但是没办法,为了尝到尚食宫女的佳肴,她只好认命地种起各种蔬菜和水果。
偏殿里的人各司其职,倒也其乐融融。
“苏长久!你又抱回来什么花?院子里都是你的花啦,以后不准再搬来了!”长久刚刚踏进偏殿,一个大嗓门的女孩就冲出来,站在门口堵住她,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昙花,“拜托,这些花又没有什么用,玉兰殿有那么多金桔树,你怎么不搬来一盆给我们解解馋。”这个女孩是负责辰居殿衣物佩饰的宫女,整天都在想吃的。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株昙花是欧女史拜托给我的,我总不能拒绝吧。”苏长久轻松地推开她,迈进庭院。院子里果然都是盆栽,原本晾衣的地方都被两株长势良好的铁树占据了。苏长久也有些汗颜,不知不觉已经搬进这么多植物了吗……
“你看这两株铁树,又不开花,放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如搬到殿里,还有这些茉莉,花期都没到,摆在这里不是很碍事么!”这几乎是每天都要抱怨的内容了。苏长久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再次纠正她,“这个是夜来香,也就是晚香玉。不是茉莉花。”
对方气呼呼地叉着腰,“谁管这些花叫什么啊,拜托,这个根本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它们摆这里很占地方,我都不能在院子里晾衣物了。你要是摆些果树就算了,这些花中看不中用,还是撤掉吧。”
“哦。”苏长久应下了,随手却将昙花摆在了走廊粗壮的栏杆上。
尚衣还要说什么,长久的救星终于出现,只见一个手里握着掌勺的女人从小厨房里冲出来,手里还沾着杀鱼残留的鳞甲,“快去拔几根葱来,尚衣,就是你,别杵在那里,快去,否则你就别想吃今天的鱼了。”
苏长久呼了一口气,然后也学着尚食宫女的动作,对她挥手,“快去,快去。”
尚衣嘟囔着走了。
“还有你,好不快来给我烧火!该死的烧火宫女,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尚食被一条鱼弄得心情很糟糕,见苏长久还在弄这些破花,就把她也叫上了。
好吧,反正烧火这种事她是从小做到大的。
这偏殿里的宫女一个个都是火爆的脾气,没有一个是善茬。到最后导致了别殿的宫女都不敢来这里,总觉得这里乌烟瘴气,吵吵闹闹。不知道的人刚踏进这里都以为她们矛盾很大,每天都有吵不完的架。苏长久住得久了,渐渐习以为常,现在已经接受了她们的相处模式。
苏长久见石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还用一层纱罩住。“咦,这里面是什么?”她凑近了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奶香味。貌似是刚刚做好的糕点。
一只油腻的手拍过来,“别动,这是陛下的点心。”
“陛下的点心怎么放在这里?”这里可是有很多偷腥的野猫的。
“错了,是准备给陛下做点心的食材,要送到膳房里去的。过来,把这盘菜端上去。”尚食宫女尝过味道后,搁下筷子,“再把姐妹们叫来,开饭了。速度快点,我还要赶着去膳房。”
其实尚食宫女只是御膳房里小小的一个打杂的宫女,但是她厨艺确实高超,排在她前头的人都大有来历,她也就屈尊这里当起了这群宫女的厨娘,膳房那边也就打打杂而已。渐渐地,偏殿也就成了她一方天下,殿里的宫女为了吃到她做的饭菜,没有一个不服她的。真正地为了佳肴折腰。
苏长久为了美食,也甘愿成了她的跑腿伙计。她快步走到厢房门前,然后摇晃悬挂在门前的贝壳风铃,摇得铃铃作响,“姐妹们,吃饭啦~”呼啦一下,原本在厢房里歇息的宫女们纷纷开了门窗,一个个都探出身体,“就来,就来!”
等到她们吃完饭,就轮到她们去值班了。这些宫女里最惨的就是掌灯宫女了,因为陛下通夜点灯的恶习,她们基本是日夜颠倒,白天睡觉,黄昏起来点灯,一直点到天亮。因此她们现在睡得正酣,但即使睡眠难挡,也要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爬起来,吃完饭再接着睡觉。
苏长久看着她们鱼贯而出,最后走出来的必定是脚步虚晃的掌灯宫女,她们也是这里最温柔的宫女了,看到苏长久也会睁着朦胧的睡眼笑一笑,然后慢吞吞地走到小厅堂,用风卷残云的速度填饱肚子,又慢悠悠地走回厢房,继续倒头睡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长久咬着筷子去看坐在末端的掌灯宫女,只见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筷子,眼睛微微闭上,原本在嚼饭的嘴巴渐渐不动了。坐在她身旁的尚衣宫女也注意到了,她碰了碰她。掌灯宫女却头一歪,就这样倒在她怀里睡着了,手里的筷子落在了地上。
“哈哈……”一时之间都是笑声。大嗓门的尚衣伸出手挠她的腋窝,掌灯宫女嘴巴一撇,有些不耐。耳边却是不停的笑声,她终于从昏睡中清醒过来,见自己躺在尚衣怀里,脸先红了,“吃饭,吃饭,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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