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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主就是这么高大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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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在那时遇见她的。
他那年十八岁,她十岁。
他是母皇父后最疼爱的儿子,心高气傲,以至于十八岁都未曾嫁人。
而她十岁时,早慧聪颖之名就已经响彻京师。
父后很喜欢她,时常召她入宫,她也很喜欢父后的样子,给他画了许多许多画,有时候他看着父后注视着她的画的神情,简直都要以为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伦的感情。
有一天他去找父后,在门外听见了他们在屋里说话,她又在画他的父后。
他听见父后的声音,他跟她说,“如玉,我欲称帝。”
即使是一直心里隐隐有些猜测的他,在切实的听到父后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都没忍住下意识的一抖,可是那个纤细娇小的身影依然认真的在纸上细心描绘着,她抬头打量父后的眼神依然无比自然,甚至连手都没抖一下,仿佛他说的不是“我欲称帝”,而是夸她最近画工又有进步了一样。
但她并非毫无反应的,她仰起头看向父后的时候,脸上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那个笑容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支持,好像在说“正该如此”。
如果他的父后最后真的称帝了,或许会给他做出最后一个绝佳的榜样,让他知道,男人称帝未尝不可,可就在他父后准备登基之前,就病死了,这在他的心中不自觉的留下了一层阴霾。
当时,全国上下要迎接他四姐回京的声音十分高涨,他望着父后的灵位,心中前所未有的动摇着。
然后,他下意识的就跑去找了她。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李曌,但那天,她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一个“曌”字。
她跟他说,“这个字的意思是,日月凌空,普照天下。”
她跟他说,“做皇帝跟你是男是女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能够负担起普天万民的能力和决心。”
她跟他说,“我觉得,比起你的姐姐们,你做皇帝更好。”
他慢慢的收拢了手掌,低低的叹了口气,三天不见,他又想她了……
上次是文会,这次是赏花会,还有什么好理由能拿出来用一用呢?
☆、第二章
崔文珺从宫里出来,回头再去找沈如玉的时候,沈家的侍女一路引着她到了上次她们见面的那座亭子。
沈如玉坐在和上次一样的位置,桌面上依然放置着文房四宝,她低着头,好像又在写生,而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女,神情专注的望着她作画。
那就是沈如玉嫡亲的妹妹,沈如琢。
她比沈如玉小了两岁,今年虚岁十六,和声名远播的姐姐相比,沈如琢常年卧病在床,甚少出现在人前。
这位沈家二小姐天生不足,从出娘胎起,每年都要花费无数珍贵的药材,才能吊着那一口气。
今年冬春相交之际,沈如琢大病一场,眼看已经药石罔效,却神奇的撑了过来,大病过后,身体还慢慢的开始好转,现在都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崔文珺站在回廊处,用一种微妙的表情远远观察着亭子中沈如琢仍然苍白的有些吓人的脸。
很难想象,现在这样羸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的瘦弱少女,最后会势如破竹,率领十万边军,长驱直入,所向披靡,差点兵临帝都城下,剑指皇位。
沈如琢。
她的名字因为造反而铭刻于史书之中。
史书记载,她自小多病却在十六岁那年奇迹般的好转,后来因为姐姐的入宫,被男帝授职姚州节度使。而在沈如玉死后,据说从小姐妹情深的沈如琢愤而打出了“坤乾颠倒,君王失道”的旗帜,起兵造反。
正好那时出现了日食,又出现了彗星自夜空划过等天象异样,朝中舆论沸乱,甚至有人上书请求男帝退位,还有请求迁都退避的,最后男帝御驾亲征,于元阳湖畔击败叛军,以证“天命在我”。
而奇妙的是,当年王朝的开国之君也是在此地击溃了当时逐鹿中原的最大敌手,从此开创了帝国盛世,可惜的是男帝因为逼死了沈如玉,在史书上名声颇差,鲜少有人知道他在位时的功绩,而沈如琢战败后,男帝并未从重处罚,反而厚葬的行为,也让人觉得他是心虚歉疚,更让沈如琢的个人形象达到了顶峰。
为了姐姐起兵谋反,还是为了沈如玉这样美好的至亲,造反失败后,就连男帝都心虚厚葬,这让沈如琢在历史上的名声上好的完全不像是个造反者。
而在崔文珺穿越前的那个年代的小说中,沈如琢的形象多为重病时依然坚强乐观,不管多么苦痛,为了不让姐姐担心,会咬牙藏起所有泪水,展露笑容的姐控小天使,并且她从小就向往鲜衣怒马的生活,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当做梦想,在身体好转后,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征战沙场,却是因为自己敬爱的姐姐被强征入宫后男帝的补偿,这让沈如琢痛苦不堪,后来姐姐死去,她愤而起义,简直是至情至性,令人同情唏嘘,有木有?!有木有?!
在百合文化流行的后世,姐妹CP几乎能和玉文CP一较高下!
但穿来以后,崔文珺才知道沈如琢的形象跟历史中记载的完全不一样,小说中的就更是扯淡。
因为虽然沈如琢和沈如玉是嫡亲姐妹,但在这种医疗水平毫无保障的时代,沈南风是不可能允许寄予重望的嫡长女靠近重病缠身的二女儿的,万一过了病气,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从小到大,沈如琢和沈如玉根本就处于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状态,姐妹情深?你在开玩笑?
不过沈如琢好转之后倒的确常常来找沈如玉,沈如玉对自己唯一的妹妹也不可能拒之千里,再加上她本来性子就温和,慢慢的亲密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要说乐观坚强的小天使嘛,崔文珺只看见了一个表情冷淡,眼神深沉的可怕的少女。
沈如玉一抬头,就看见崔文珺现在回廊下不知道发着什么呆,顿时笑着放下了笔招呼她,“文珺?你在那做什么?快过来。”
沈如琢就悠悠的抬眼,跟着望了过来,然后又收回了视线,重新放在了如玉的画上——那是一种非常平淡的眼神,平淡到了有些不以为然的意味——“崔家姐姐。”她语气有些生硬的打了个招呼。
崔文珺的眉头顿时微微皱了起来。
她不喜欢这个沈如琢,然而这么一点不悦的心情,在朝着沈如玉走去,看见她的笑容后,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她亲热的挨着沈如玉坐了下去,然后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桌面上刚刚完笔的画卷。
“……这是……我?”
画中画着一个正对着画师,歪着身子坐在石桌对面的女子,她长发束在脑后,一只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轻握茶杯,眉眼低垂,嘴角微扬,背后是花园中的一片姹紫嫣红。
寥寥几笔,就栩栩如生的勾勒出了画中秀丽女子的脸上,那满是漫不经心的戏谑意味,花红锦簇,仿佛是游戏人间的花神降世。
“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沈如玉忍不住笑了起来,把画卷往好友手中一送,“送你。”
沈如玉很喜欢画画,也画过不少身边的人,比如她娘亲,比如她父亲,再比如她的朋友们。崔文珺家中就起码就有五幅以上,但是每一次收到新的画卷时,她还是高兴的仿佛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
然后崔文珺就注意到一旁的沈如琢皱了皱眉头,她拉了拉沈如玉的衣袖。“这……我也要。”
沈如玉温和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很符合长姐该有的亲昵,她笑着看着她,“如琢乖,你现在身子还弱,撑不住这么长时间在外面的,等你再好些了,姐姐再画你好不好?”
崔文珺看着沈如琢不开心的抿紧了嘴唇,一边收画一边想了想,觉得姐控这个属性或许没准是真的。
“说起来,陛下明日要办一场赏花会,你接到消息了么?”
沈如玉从妹妹身上抬起视线,她眨了眨眼睛,“收到了。”
也是。
宫里报信的人第一个通知的绝对就是沈家,没准速度比崔文珺还要快——或许她刚出宫门的时候,宫里的消息就已经传到沈家了。
“那你去吗?”崔文珺好奇的问道。
李瞾办过许多次宴会,沈如玉虽然不会避如蛇蝎,但也并不是次次都到场的。
大部分是因为沈南风的禁止,她不想让男帝产生沈如玉乐意赴约的误会,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像什么一样随叫随到,无端的显得低贱和谄媚,但也不能常常推辞,让皇帝觉得他们仗着他喜欢沈如玉,而肆无忌惮,蔑视皇家威仪,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所以沈如玉知道沈南风有多辛苦,也知道她是为了她好,所以一般都不会提出异议。
沈如玉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次我去。”她的表情有点无奈,“娘亲最近被弹劾的很厉害。”
崔文珺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弹劾的是什么,但是这年头每天被弹劾个十次八次的那才叫正常,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陛下并没有说什么啊?”
沈如玉看着她,低低的叹了口气,“这次是弹劾我娘为了权势,主动献女媚上,弹劾陛下铺张浪费,兴办宴席,滥用民力。”
“滚蛋!”崔文珺来自已经确定了“清谈无用”的后代,站在历史的居高点上,她比现在的所有人都更能全面的俯瞰朝堂之上的局势。
这年头文臣们党同伐异,只为党争不为民议,把君王作为自己刷名望的工具,不惜胡说八道来争取一个“谏臣”的名声。因此崔文珺很厌恶朝堂上的官员,不管是清流还是浊流,她都很不感冒,这也是她被人称作“狂姬”的原因之一。
更让她无法容忍的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居然说沈南风特意把自己的女儿献给男帝,沈如玉是献媚之人——胡说八道!
这也是她现在势单力薄,要是千年之后谁敢说这话,沈如玉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能把御史台淹没!
“陛下花的又不是户部的银子!他用的是内库!内库里的钱是陛下自己的,他想怎么花关那些文官屁事!”对于一个世家大族的嫡女来说有些粗鲁的话语让沈如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崔文珺并没有注意到,她恼火的说,“就知道诽谤污蔑!好像他们一个个纯洁的跟白莲花似的!他们那些破事说出来都恶心,还好意思装的风光霁月!”
沈如琢转头去看沈如玉,却看见她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模样,反而露出了笑容,“每次听到这种事情,文珺总是比我还要生气,弄得我反而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
因为我是你的脑残粉啊!!
崔文珺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卡了好一会儿,才拽着了沈如玉的胳膊说,“那是当然了!如玉你这么好!那些混蛋根本不了解你,就知道胡说八道!”
沈如玉笑得不行,她伸手去捏崔文珺的脸,“嗯,嗯,好,好,文珺最好了。”
崔文珺抬脸去看沈如玉,正好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眸,她温润的看着她,眼波柔如春水。
沈如琢眼睁睁的就看着崔文珺呆住了,然后白皙的面容慢慢的涨红了,崔文珺撒手就站了起来,简直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开了,“对对对不住如玉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妄言浪行!”沈如琢忍不住低斥了一声,“崔家的嫡女怎么如此的没有礼仪风度!成何体统!”
沈如玉噗的笑了起来,她捏了捏沈如琢的鼻子,“哟,我们家如琢小小年纪,怎么死板的像个小老太太呀?”
被捏了捏鼻子的沈如琢似乎被这样亲昵的动作给惊呆了,她呆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又听见“小老太太”的评价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我不是小老太太。”过了好一会儿,沈如琢才闷闷不乐的抗议道。她不喜欢被如玉感觉到她比她要“老”,她讨厌这样的年龄差。“我现在比你还要小呢。”她强调说。
再说,就算是老……她也应该是小老头吧。
原本早该病死在龙榻之上的先后——季子卿不知为何,在再一次睁眼之后,成为了刚刚被大夫断定“药石罔效,准备后事”的沈家二小姐。
他原本以为,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如玉那个孩子了,可是却发现不过这么一睁眼一闭眼,记忆中那个安静乖巧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死的时候,她才刚过十一岁的生辰,如今却已经十七岁了。
他殚精竭虑的想要登上龙椅,只差那么一步之遥,最终却便宜了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还对他的如玉心怀妄想!
☆、第三章
四月中旬正是牡丹花期,赏花宴被定在离宫御苑之中。
沈如琢也很想来参加宴会,但是她一来身子还没有养好,二来沈南风绝不允许两个女儿同时赴宴,那几乎就像是朝着男帝完全的屈服了。沈如琢在明白了这两点之后,很是乖巧听话的安静了下去。
那温顺的模样反而让沈如玉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情。
“姐姐定给你带一盆最漂亮的花回来。”她对自己的妹妹承诺道,“如琢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如琢低着头,似乎很是低落,“我从没去过外头,也不知道外面究竟都有些什么……”
那样子简直可怜坏了,沈如玉连忙温声细语的跟她说了外头现在最时兴的几样东西,可是沈如琢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要,“我就想要姐姐快些回来陪我。”
对于自己的妹妹如此的亲近自己,沈如玉当然很是高兴,她们哄来哄去的,反而让崔文珺在府外等了好一段时间。
崔文珺和沈如玉向来都是相伴赴宴的,自从上次她仓皇逃回家中,蒙着被子默念了好几遍“我是直女直女直女”,终于将强烈动摇的性取向坚定了下来后,又恢复了以往在沈如玉身边的自然活力。
在看见那个风雅端丽的身影时,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到以往那种纯欣赏的眼神了,在看见自己的好友缓步而来的时候,崔文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沈如玉还以一个微笑,扶住了马车上的崔文珺伸来的手,轻轻的踏上了地上的脚踏,登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崔文珺专属的马车,除了她自己和沈如玉外,从不许外人使用。跟其他马车不同,这辆车里四面都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塞满了棉花的丝绸,崔文珺致力于就算拿头去撞也像是撞上了棉被的效果,没有坐凳,使用者可以直接坐在垫满了整个马车底部的绵软绸垫上,好不快意洒脱,若是闲得无聊,从暗格里取出一床从胡商那里买来的又柔软,花纹又别致有趣的价值不菲的大食薄毯,随意往身上一裹,就能倒在在马车里直接睡去。
要是来了兴致,在上面打滚也算好玩。
要说布置有多华丽珍贵,并不见得,但是沈如玉和崔文珺却就是喜欢这样随心所欲的舒适。
不过这次是要前去赴宴,不好像是出门踏青那般一上马车就随意的歪倒在地,沈如玉坐在窗边,当马车驶上官道,她便伸手撩开了遮挡着小窗的珠帘和锦纱,看向了笔直矗立在官道两旁的高大花树。
这时节,花期正好,放眼望去,花团锦簇的绯色如层云叠雾,落英纷扬,美好如梦。
“今年樱花开得也很美啊。”沈如玉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崔文珺也凑过来看,她们一起沉默于樱花的盛装之中,过了一会儿,崔文珺忽然说,“我觉得如玉更漂亮。”
沈如玉转过头来望着她笑了,“别闹。”
然后她们一下马车,就瞬间被满眼争奇斗艳的牡丹给晃花了眼睛。
这满庭鲜花中,不说复色的彩蝶、什样锦、娇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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