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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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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为了外交和政治因素而做出的军事层面的牺牲,终究是打水漂的白白牺牲。正如日寇没有给蒋校长调停的可能,杨广也没有理睬高句丽人的乞怜求饶:笑话。若是去年没有斛斯政之后乙支文德突袭柳城的战役的话,那么今年高元让人来讲条件还有可能成功。就好像历史上隋军第三次征讨高句丽时,高元就成功靠称臣认罪、送归叛臣这些条件赢得了隋军的撤兵;然而现在形势已经截然不同了。去年乙支文德的孤注一掷,可是差一点配合杨玄感要了杨广的性命,这么大的仇,哪里还能是称臣认罪就能够了账的?
……
五月初九,萨水行营,夜。
也已经六旬年纪的宇文述,拖着疲惫的身躯。但是面色却颇为喜悦地进了杨广的御帐,亲自汇报这一日的战况。
“陛下,今日臣率领左右侯卫主力出战。与乙支文德隔萨水血战整日,收兵时计点,斩获首级足有两千,溺毙萨水之中的不可胜数。想来高句丽人伤亡总数。总也有万人上下了,这都连续激战数日了,想来高句丽人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宇文述说得欣喜,少不得再顺势归功于杨广,补充道:“也亏得陛下圣断,给高句丽人看到一丝求和的期望,才继续展示战力,才好让臣有机会痛快杀敌。否则这些高句丽兵若是留到平壤攻城战的时候再歼灭,可就要费事儿多了。”
“朕哪里就全知全能了。少来这套。朕都是要奔天命之年的人了,比三年前的锐气之态,着实倾颓呐。”老态已显的杨广摆摆手,略作谦逊的样子,这在数年前是不可想象的,随后顿了一顿,骨子里终究还是忍不住那股大敌即将完蛋的骄傲,转头对一旁服侍的内史侍郎萧瑀说道,“这些日子高句丽人派使者来的情况,瑀弟你和宇文爱卿详细说说,朕有些乏了。宇文爱卿总揽兵要,多知道一些,对带兵有好处。”
杨广衰老的速度,很是惊人,或许是他登基之前为了在母后独孤皇后那里表现自己的专情,所以压抑太久,刚登基时,三十五岁的人看着还像是不满三十的样子。而登基九年至今,因为纵欲过度,却好像以比常人快了一倍的速度在衰老一般,年轻时节制带来的好底子被掏空了不说,如今四十五岁光景,看着却已经五十多的样子了,头发黑白间杂,几乎数量一样多,看着很是沧桑。
他只和宇文述聊了几句就借口困了去休息,别人也不好多说,只有宇文述知道这是杨广这两年来的怪癖——皇帝看上去没有年轻时那么锐气骄傲了,实则那多出来的一份谦逊都是外在的,骨子里并没有变。只是因为天下盗贼蜂起,治理不佳,让他自信受到了颇大的打击,不得不扮得压抑一些,所以吹嘘其功绩的事情都让旁人代劳,不再自吹自擂。
此刻,显然是把这个向宇文述吹嘘其外交胜利的任务,交给了萧瑀。
宇文述等杨广走远,对萧瑀拱拱手:“萧国舅这几日为了牵制高句丽人,真是劳苦了,功劳更在老夫这等只知道厮杀的粗汉之上呐。陛下圣训,还要有劳萧国舅转告了。”
萧瑀也是快奔四十的人了,不过比宇文述好歹年轻二十岁,被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前辈这样恭敬,也是有些不适,赶紧谦逊了一番,并没有坦然受之。
“宇文将军过誉了,萧某不过是个上传下达的走卒而已,在谈判上牵制住高句丽人、让他们看到希望的,还是裴矩裴侍郎的功劳。过了鸭绿江的这十几天里头,高句丽人已经往返派了三路使者前来了。裴侍郎为陛下出谋划策,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
十二天前,第一批使者来时,殊无诚意,只说伪王高元愿意重新称臣纳贡,来书称表、受书称诏,比照先帝时自称‘辽东粪土臣元’故事,只不过如今高句丽已经认可了辽东之地尽数为我大隋直辖,所以略改数字,自称‘三韩粪土臣元’。陛下当时震怒,直接便要下令斩使,还是裴侍郎劝住了陛下不斩来使,只是深责使者无礼无诚意,与之虚与委蛇了一番——后来宇文将军你在此后数战中得高句丽人勉力拒战,便是因为高句丽使者回去后,让高元觉得还有希望,拼命为了拖延时间,不得不展示战力。
七日前,也就是我军兵临萨水,与高句丽人初次临河血战的前日,高元见局势危急,又派来了第二路使者,是让乙支文德之子乙支不离为正使,恳请正式上表纳土、尽数割辽东土地于朝廷,并且送还去年接纳的叛臣斛斯政等、交出全部与杨玄感勾结的逆臣给陛下消气……”
“这个条件,陛下还是没有答应吧?可是所谓的割让辽东土地,也算不得什么条件,这些土地如今已经是我大隋武力占据了的,算什么割让!”宇文述难得地打断了萧瑀的陈述,显得对高句丽人的小气很是揶揄。
萧瑀对于被打断并不以为意,等宇文述感慨完,继续接着说:“陛下确实没有答应,后来这些天的萨水激战便是明证。不过,昨晚又有第三批使者来了,来使身份并不高,只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名叫渊盖苏文。不过此人身份却也不低,是高句丽前任莫离支渊太祚的嫡子,此番是直接授命于伪王高元而来的,连现任莫离支乙支文德都不知情。”
宇文述眉头一挑,终于有些兴趣了:“却不知这一次高元带来了什么条件?”
“高元直接让渊盖苏文来偷偷答应,说是去年高句丽军被斛斯政挑唆、强攻柳城焚陛下粮草,乃是乙支文德自行在前线专断所致,高元当时身在平壤,相隔千里,并为与闻,实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此番只要朝廷同意撤兵绕过高句丽不灭,高元愿意再次让步,一来是直接割让萨水以北土地,比此前划定的鸭绿江为界更进一步,第二点么,便是愿意主动斩杀罪臣乙支文德,罪名便是专段军权、去年不请命而袭击圣驾,并且以乙支文德首级献给陛下,为陛下报去年受窘之仇。”
“什么?高元为了求和都答应自断臂膀斩杀乙支文德了?乙支文德可是高句丽唯一的名将,此人若死,剩下那二十多万男丁还能做成什么?陛下还是没有答应么?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虚与委蛇,让对方先自断臂膀么?”
“裴矩裴侍郎昨日也是这么劝陛下的,可是陛下最爱虚名面子,宇文将军又不是不知道,要让陛下在这种事情上担下出尔反尔之名,只怕难以指望。”(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苦肉计
隋军到了萨水一带之后,其实陆路军和海路军的分别已经不大了——因为自从过了鸭绿江,陆路军的粮道除了靠一开始的携行食之外,就多是要靠海路从皮岛、身弥岛运粮到沿海地区补给。所以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吃的都是萧铣麾下船队运来的军粮。
高句丽人也是在五月初发现了这个情况的,尤其是他们为了给外交谈判创造条件,这边在节节苦战,那头却发现隋军从海路补给军粮已然成了常态、前两年的后勤困难一消而散,哪能不着急上火呢?
为了这,在五月中旬,高句丽人把他们原本六道水师部队中经过两年血战后仅剩的两道人马筹集起来,孤注一掷对萧铣所在的隋军皮岛军根据地发动了一次渡海突击。
萧铣来了这么久,正愁没有逮到机会和高句丽人的水师大战呢,结果高句丽人最后的约莫两万人水军就送上门来主攻了。萧铣简直大喜过望,直接精锐尽出,以周法明为直接领兵指挥的主将,把手下的秦琼、来整、周绍范,还有新投降的阚棱、王雄诞都派了出去,各领数十艘乃至百艘战船,在皮岛海域与高句丽人血战两日。
而跟来第一次参加高句丽战争的原东莱留守陈棱更是求战急迫,只是碍于他的部队自成体系,所以萧铣并没有把他直接编入自己的队伍,而是单独成立一军从旁迂回侧击,让陈棱自行指挥处置。
这一次海战战役。萧铣没有再用当年的什么诱敌进入深海、然后利用高句丽板屋船航海性能太差的短板取胜之类的计谋——没办法,因为绝对实力的比值已经万全扭转了,如今萧铣带的水兵算上陈棱所部。足足有五万人了,而高句丽人满打满算把强拉的壮丁都算上,也才两万水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诱敌也就没有价值了,何况也诱不到:你总不能指望敌人弱智到两万人主动撵着五万人的菊花追击上百里路吧?用大腿想想都知道其中有诈不可能了。
所以,这就是一次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最终周法明扛正面。陈棱犀利迂回,两天之内把高句丽的水师杀得大败亏输,几乎全军覆没。两万人葬身鱼腹。对于如今的高句丽来说,不啻又是一击重创。相比之下,萧铣的五万大军经此一战,伤亡却不过三四千而已。整体的可持续作战能力并没有明显损失。
经此一战。高句丽被彻底打成了一个陆军国家,海上力量彻底归零,黄海成了隋军的洗澡盆,海路运粮除了即将到来的台风季影响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为阻挠。这颇让督兵皮岛的萧铣有些无聊,少不得有时候亲自带着船队押运粮食去岸上,混个脸熟解个闷什么的。
……
这一天,已经是快五月下旬了。萧铣照例带了百来艘运载量不过千石的小船在萨水河口南岸的一个小渔村遗址登陆,把粮食转进陆路军的沿海大营。之所以说是“遗址”。自然是因为随着隋军的连年征战,这块地方已经灭绝了人烟,没有百姓生存的迹象了。
没办法,因为这一带万全不比皮岛和身弥岛,海滩都是浅滩,没有深水锚地,临时搭建栈桥码头又不方便,因为战线每日都在推进变动,所以只好拿小船摆渡靠岸运粮。这一日来的时候,萧铣一开始还不知道要运粮送到南岸,还是到了上一次扎营的地方问了守将,告诉他大军今早已经成功渡河,歼灭了萨水南岸的残余守敌、到河南扎营了,他才转道赶过来的。
到了之后,交割军粮时问明情况,才知道这儿如今是行军副总管杨义臣的营地。萧铣和杨义臣没什么交集,所以交割之后原本也没有什么套近乎的打算,毕竟他如今随便结交大将还是犯忌的事情,然而杨义臣却传话说萧铣的八叔萧瑀前两日留话了,让萧铣再来督粮的时候等着,他有要事相商,而杨义臣此刻也已经派了信使去御营通知随驾的萧瑀,所以萧铣便暂且留在杨义臣营地里饮宴。
杨义臣如今的身份,和朝廷第一次征讨高句丽时的于仲文、第二次远征时的斛斯政差不多,但是又有细微的不同,尤其是这第三次远征上上下下都觉得是必胜之战,也没人往背黑锅这个阴暗的问题上多想,所以杨义臣在文武之间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没人如同去年对斛斯政那样避而远之。
这一番三月份时被抓差出兵之前,杨义臣的角色和萧铣也差不多,都是在国内负责一方剿匪,杨义臣的防区是河北,萧铣的防区是江南,一南一北远隔两千里,然而任务性质却一样,这让他们多少有一些同病相怜、容易找到共同语言的地方。等萧瑀不至,杨义臣便很客气地先亲自陪着萧铣饮酒聊天。
七八碗烈酒下肚,杨义臣的性情也有些放开了,免不了觉得和萧铣同病相怜,发些感慨:“萧驸马在江东,听说剿贼顺利呢,自去之后,江东数贼一鼓而平,后来再也没闹出过新的乱子?杨某却没那么能耐,去岁在涿郡随驾平了杨玄感逆贼后,杨某就地留在河北剿贼大半年,也没能诛杀高士达、张金称当中任何一个贼首。年初眼看高士达已经被某围困在河间,无奈陛下又调遣某来征高句丽,以至于功亏一篑。”
说到这里,杨义臣似乎有些伤感,或是触动到了一些难过的事情,怔怔地停顿了一下,又灌了两碗酒,才忿忿然续道:“某临行之前,深知在涿郡的副手、涿郡通守郭绚不是高士达的对手,让他暂且持重守备巩固已经收复的郡县,谁知他贪功冒进,看着咱进剿高士达时的威风。觉得高士达不过苟延残喘、再无实力了,已然深入河间作战,最后被高士达麾下大将窦建德伏兵击杀。涿郡府兵大溃!也幸好郭绚是在进攻作战中战死的,高士达也没能耐进取,好歹没有失了涿郡要害。不然,杨某可如何向陛下交代。”
这种场合,萧铣当然要陪着说些打打擦边球略微有点大逆不道的言语以表示和杨义臣同气连枝了。他很了解杨义臣此人对大隋朝的忠义是不可能动摇的,所以拿捏好分寸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很重要。
杨义臣在河北剿贼的时候,除了那个河北行营行军总管的职务外。还兼着涿郡留守。一般来说,郡的主要长官是郡守或者留守,留守的级别更高。一般不仅是本郡最高长官,还能兼管一些周边数郡的军事协防工作,而郡的副职长官则都叫“通守”。除了江都、东都之类作为国都或陪都级别的郡级行政单位则用“江都丞”、“东都丞”作为副职,比如王世充如今就是江都丞。
所以。那个据说刚刚战死的郭绚便是杨义臣第三次出征高句丽之前在河北地区的副职臂膀了。郭绚的战死,对杨义臣的剿贼大业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萧铣自然也要想办法在这一点上安慰一下杨义臣了。
“萧某在江东偶然为朝廷建立了一些微薄功勋,却也不过是因为江东百姓还算富足,并不苦于税赋,仅仅苦于徭役,而且乱贼起兵不过半年,萧某对症下药。才算成功。杨总管辛苦,河北之地。乱贼已经是第四年了,盘根错节,各处糜烂,而且还是去年杨玄感起事的所在,杨玄感逆贼残部余党各处散布,如今算是天下最难平定的一块地方了,比同为首乱的齐地都难,杨总管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易了,郭通守也是急于求成,一时急躁了,不过好歹也是力战殉国,咱便不要多去苛责。
萧某去年平了江东,今春也是被陛下上感着派了第二个任务——协助江都丞王世充扫平淮南贼乱,到了淮南才知道江东的民情相比之下有多好了,淮南百姓就没那么容易重新归附朝廷,萧某的人望和纳粮免役改革办法对于淮南百姓用处不大,他们早就是民穷财尽,哪怕许他们多缴钱粮免役,他们也拿不出钱粮了……故而三个月下来,不过击退了淮南数贼中较弱的李子通而已,其余杜伏威等,不错略受小挫,根本不能动其筋骨。咱如今这也算是柿子挑软的先捏,那一点微薄战功先到陛下那里交差罢了。”
杨义臣对于淮南的具体交战情况并不了解,听萧铣一番解说,便以为真是那样——毕竟他深知,各路剿贼将领给朝廷上报的消息总归比实际情况要好一些,无非是报喜不报忧,所以他从朝廷邸报上看到的情况,肯定不如萧铣口述的可信,有可能萧铣给朝廷的也是美化过的,如今说的才是实情。
“唉,果然是哪里剿贼都不易啊。对了,萧驸马,杨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实在是难以启齿,但又没有别人可以说:杨某如今在河北剿贼,最大的问题便是军粮实在无处筹措,去年也还罢了,主要是涿郡还有数百万石存粮,也不必从民间征调,然而今年朝廷五十万大军再征高句丽,而且今年是打着灭国之战的打算的,这些存粮肯定要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来年杨某回去河北剿贼,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若是征粮,百姓只怕从贼更多……
若是可以的话,萧驸马执掌海路运粮,而且听萧驸马所言,江南百姓存粮颇丰,愿意以多纳粮换取免役,不知可否请萧驸马帮着筹措一些,便在今年讨高句丽回程的时候,为杨某夹带一些……当然杨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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