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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在此-王爷在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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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碰到绳索那毛刺刺的触感的瞬间,,明月兴奋的想要尖叫。
她成功了!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明月欣喜若狂,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慢慢爬起来,将绳索固定在窗棂上,方才轻轻地往窗外爬去。
窗口太小,她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虽然有些辛苦,好歹还是将身体挤了出来。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几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抓着绳索悬挂在窗口上的明月不得不停下来歇口气,重新积攒些力气后,方才无声无息的顺着绳索往下滑。
她落水的声音很轻,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并不引人注意,但似乎还是惊动了人,有人迅速跑了过来。
浸泡在水中的明月再不敢耽搁,深吸一口气便潜进了水里,她鼓着腮帮,犹如一条鱼儿般,悄然潜到了船底下。
船上的人发现了那条绳子,立刻就报了上去。明月知道他们并不敢大肆的搜寻自己,但并不妨碍他们悄悄下水来追她。她体力本就不支,这时候逃也逃不远,唯有先悄悄躲在船底等待时机。
不过有一件事明月还是失算了,原以为这个时节的江水冷不到哪里去,谁想到入了夜的江水冰冷刺骨,她只在水中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冷的直发抖。
船底很黑,这种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让明月的听力变得更加的敏锐。她听到有人下水的声音,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了。他们的身手比之她更轻盈更迅速,不仔细听,只当那些细微的水声是夜风吹动江面的波涛声。
不过一会儿工夫,明月就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齿都开始打架了,她深知继续藏在船底根本行不通,不是被人发现就是冻死在这江水里。可她此时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出去就被人抓个正着。
正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条载满了鲜花的渔船慢悠悠的驶了过来,一个身影窈窕声音清脆的姑娘站在渔船上,仰着头望着高大的船只,“公子,要买花儿吗?刚刚采摘的最新鲜的荷花,插瓶或是制花茶都是最好的。公子买点儿吧,您若买的多,奴家可以给您算便宜点儿。”
便有人不耐烦的赶人,“快走快走,我们公子不买花,别杵在这里碍事,滚远点!”
那姑娘被喝骂一通,并没有就此走开,只是嗓音中添了些急切与哀求,“公子,您就买点吧,奴家这些花若是卖不出去,回去不但没有饭吃,还会挨打的。公子发发慈悲,就当做了好事吧。”
码头的灯火映出船头一人侧影,江风轻拂中正凭栏远眺,似沉醉于眼前夜景,浑忘一切般。他听了少女的哀求,也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神情冷凝的瞥了眼身边的随从。
好不容易捉到的人,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弄到这地界,谁知一转眼人就跑了,主子没有发火杀人,也是因为此时不宜发作,不然只怕自己项上人头也保不住了。此时见了主子的神色,那随从心中一凛,知道主子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再不快点将这碍事的渔家女赶走,只怕自己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那随从再不敢耽误,取下腰间的软鞭朝着渔船上的少女狠狠挥过去,这当头他也不敢伤人,怕引起更大的风波来,那劲道十足的软鞭虎虎生风的砸在少女的渔船船头,他出手只为警告与驱逐,因此没有伤人也没有破坏少女的渔船,“再不走,下一鞭子可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少女似被吓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再不敢推销她的荷花,颤着手摇着船桨逃命也似的离开了。
大船上那极目远眺的身影忽的一凛,炯炯目光盯视着飞快隐没于夜色中的小渔船,忽的急声道:“截住那艘渔船,快!”
☆、104 林先生
小渔船很快被人拦截了下来。卖花的娇俏姑娘看着一群人自水中突然冒出头来,吓得就要尖叫出声。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腰间,“想死就尽管叫!”
卖花姑娘的尖叫就堵在了喉咙口,瑟瑟发抖的看着凶神恶煞盯着她一举一动的领头之人,“你、你们想要干什么?官兵可就在岸上,你们要是敢……”
那人恶意的打量她两眼,冷笑一声道:“就你这样的姿色,打量谁看得上不成?想活命就给我安静的闭上嘴巴——说,你船上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卖花姑娘一听自己清白无虞,稍稍松了口气,也不在意那人贬低她的话语,颤声说道:“我这船上就只有荷花而已,各位爷若是不信,可以自己看啊。”
不用她说,已经有人将满船鲜艳欲滴的荷花粗鲁的往江里扔了,卖花姑娘看的又是心疼又是无奈,“那是我才刚采摘来的啊……”
没人理会她,几乎将整条渔船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领头那人就露出焦急失望又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怎么会没有?难道是主子判断错误了?”
又让人将渔船上上下下仔细搜寻了一边,这渔船本就窄小,又是一眼就可以看清楚的,荷花底下没有藏人的话,那就没有别的地方能藏的下一个大活人了。领头之人见折腾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只得挥手让人回转回去,顺手将一块碎银子抛到卖花姑娘的手里,“这是赔给你的损失,记住了,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别往外说。”
他朝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匕首,满是威胁的看一眼被吓坏了却又因得了碎银子而欣喜若狂的卖花姑娘,她拿着碎银子不住点头哈腰,还忍耐不住的将那碎银子放在嘴边去咬的举动,都说明这就是个生活在最底层的贫苦人家的姑娘。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调过头,在夜色的掩护下,朝着前方的大船游过去。
卖花姑娘的渔船却停在那里没有动,过了一会,江面上起了雾,寒气与雾气笼罩着整个江面,让人愈发看不清楚了。
那姑娘又等了一会,方才冷笑一声,将方才一直捏在手心里当成个宝的碎银子随手往江中一丢,不屑的朝大船的方向看了一眼,嘀咕道:“云国很穷吗?太子殿下身边的人,竟连个银锭子都拿不出来,也不嫌丢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江水中。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冷,在江里十分舒展又快活的飞快游动着,仿若一条灵活而小鱼,几乎没有弄出什么声响来。
江面下那些找人的人已经撤了回去,过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人,想是云国太子已经放弃了在江水中找人。卖花姑娘想到云国太子费尽心机将人弄到了这里来,千防万防的,结果还是叫她家主子捡了漏,就忍不住想笑。都说云国太子如何聪明如何厉害,不过去了一趟大梁,就将大梁最厉害的摄政王都炸成了重伤,这两日还有消息传过来,说是摄政王伤重不治,已经没有了呢。哼,再厉害又如何,他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都不懂得,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家主子作嫁衣裳。要说真正厉害,她家主子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云国太子此时只怕都要气死了,他做梦也不猜不到,他千方百计弄到手、此刻气急败坏却找不到的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呢。
卖花姑娘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江岸边那条看似有些陈旧的大船,早已经有人等在船边,见她露出了头,忙伸出手将她拉上船,“没被人发现吧?”
“云国那些废物吗?”卖花姑娘娇俏一笑,甚是轻蔑的看了眼排在他们前头的那艘黑漆漆的大货船,哪里还有方才的胆小瑟瑟之态,也不顾自己此刻衣衫尽湿,骄傲的将脑袋甩了几下,飞溅出去的水珠子甩了拉她上船的男子满头满脸,见那男子不悦的往后退去,卖花姑娘咯咯笑道,“放心,我等了许久,确定水下没有动静了才游回来的。主子呢?”
她一边问,一边就要往舱房走去。
“主子正在见客人,你收拾一下再过去吧。”那男人倾身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卖花姑娘面上的笑缓缓消失不见,她咬了咬牙,重又返过身来,一屁股坐在船舷上,“石墨,你说……那个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主子对她那般重视,为着她,不惜一路藏头藏尾的追到了此处来。”
“夏国的和亲公主,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那叫石墨的男子本以为拦不住她,见她返身回来,一脸落寞的看着自己说话,他就忍不住有些心软了起来,“主子做事,何时轮到我们置喙了?你只要知道,在主子眼里,那位和亲公主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就行了。”
他见那姑娘噘了嘴一脸的不满嫉妒又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劝说道:“樱樱,主子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他愿意说给我们知道的事情自然会说,他若不愿意,你非要去打听,到时候要吃苦头的就是你。主子看重那位姑娘,你往后对她得客气些,少去招惹她,知不知道?”
那叫樱樱的卖花姑娘显然不买账,一扭身背对着殷殷劝说她的石墨道:“不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么,听说脾气还很坏,真不知道主子为何就那样看重她?我不服!石墨,这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才甘心,你要不要帮我!”
石墨皱起眉头看着她,“别胡闹了!”
“师兄!”见硬的不成,樱樱立时换了副嘴脸,可怜兮兮的哀求他,“你就帮帮我嘛,我就是好奇而已……你想,不久前主子才接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去,这时候又来个夏国和亲公主,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还有咱们主子……”
“嘘!”那叫石墨的男子飞快的打断她,面上神色愈发严厉了起来,“主子也是你可以随便议论的?樱樱,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惹了主子的厌弃,到时候就是我也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再不肯理会浑身湿淋淋的满脸哀怨的樱樱,转身回到了船舱。
……
布置的简洁却不失温馨的舱房里,明月已经换下了身上的湿衣裳,穿上了干净舒适的新衣,那衣裳竟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一样,十分的合身。擦的半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手上捧着的热茶杯亦是温度适中,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笑看她微微眯眼露出如同小猫儿一样慵懒舒适又放松的神色来,将放置在桌面上犹冒着热气的姜汤往她面前推去,温声说道:“在水里跑了这么久,把这姜汤喝了去去寒气。”
他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穿一袭竹叶青色的衣袍,嘴角含着最温煦和蔼的笑意,长相很是斯文干净,全身上下都透着儒雅的气质。
干净斯文又温和儒雅的男子,总是轻易就能获得人的好感,尤其这个男人还很爱微笑,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恶意与觊觎。但明月秉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慵懒之下的眼底里,装的全是警惕与打量。
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手救她,是无意碰到,还是跟那所谓的殿下一样早就觊觎她了?明月不清楚他的底细,心里自然防着他,看了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一碗,迟疑着没有伸手去取。
那男子自然看出了她的迟疑与戒备,唇边笑意愈发的深了,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放心,这姜汤干净得很。”
他顿一顿,又道:“我姓林,你可以唤我林先生。”
明月从善如流的唤了他一声,“林先生。”
她在江水里泡的有些久,本来身体因为长期饮用安神药物的关系就有些虚弱了,这时候虽然换下了湿衣裳,林先生还特地给她弄了个火盆,但她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回再不等林先生说什么,明月一把端过姜汤,咕咚几口就喝下了肚。她此时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小小的风寒也是可以要人命的,她还要留着命回大梁去找贺之洲呢。
一口气将热热的姜汤喝下肚,明月觉得全身的毛孔似都张开了,身上的寒意也被一扫而空,惬意舒服的她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多谢林先生。”
林先生见她乖乖的喝了姜汤,看她的神色愈发温和慈蔼起来,仿佛长辈看着心爱的小辈一般,“感觉可好些了?”
“好多了。”明月冲他微微一笑,十分感激的说道:“今夜若不是林先生出手救我,只怕我就要冻死在这江里了。还要多谢林先生的救命大恩——”
明月躲在船底下时,的确想过要借着扮作卖花姑娘的樱樱的渔船掩护自己往外逃的,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办法只怕行不通,渔船太小,不管是船里面还是船底下,都根本藏不住她,她若随着渔船出去,只怕立时就会被人发现。可又不能长时间呆在船底下,就算不被人发现,冰冷刺骨的江水也会冻死她。正想着索性拼一拼,是死是活总要赌一把,憋着一口气就要藏到樱樱的渔船底下时,有人飞快的游向她,只说了一句“我是来帮你的”。
明月最后还是跟他走了,因为她在那当头,没有第二个选择。
上了这艘船后,她才想明白过来,卖花的樱樱姑娘出现在那里,不过是为了引开那位殿下的注意力,等着樱樱的渔船走远了,那位殿下果真怀疑明月藏在樱樱的渔船里而命人截住渔船搜查的时候,明月趁机跟着那个人悄无声息的上了排在那位殿下身后的这艘货船。
然后,她就看到了这位温和亲切的林先生。
明月一边想着,一边起身,甚是郑重的对着林先生弯腰行了大礼,“只不知,林先生是如何知道我在那艘船的船底下的?”
那林先生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闻言笑着道:“自是因为我一直关注着你,知道你趁夜逃了出来,这才能顺利的将你救上来。”
“林先生一直关注我?”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唯一值得人关注的,也就只有她是隐族人这个身份而已。这个林先生,果然跟捉她的那个殿下一样,怀着与那人一模一样的心思,都是为了她的神秘技能而来的。
这算不算是才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不过这个林先生比起那个只知道一天三遍给她灌安神药的殿下,似乎要人道不少,至少他一来就摆明了,他的确是一直在关注她的,也没有一上来就药倒她,反还像个长辈一般关心她……虽瞧着比那殿下好了不少,但到底还是居心不良觊觎她神秘技能的人,明月只要想到这个,就很难对他生出好感来。
看她眼里毫不掩饰的防备警惕,林先生只是轻轻一笑:“受一位故人所托,特地赶来替明月公主脱困解围。”
“故人?”明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知林先生这位故人是谁?”
林先生却偏偏卖起了关子来,“等到了地头,你见了她,自然就知道她是谁了。这些日子,那位云国太子对你可好,可有打骂于你?”
明月这才知道意图拐走她的那位殿下是云国的太子,她听贺之洲说起过燕国皇帝与云国太子争相求娶她这件事,当时只说了燕国皇帝亲自去了夏国,云国太子的行踪却没有人说得清楚,哪里能想得到,那云国太子竟然胆大到潜入了大梁来,公然从勇安侯府将她拐走。真真是……狗胆包了天了!
还有贺之洲,那厮看着是个精明厉害的,结果敌人都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竟毫无所察,累她受了这一番的罪,吃了这许多的苦。更可恨的是,保护不了她就不说了,竟连他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有什么用?等见着他,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想是没有打骂我。”明月看着林先生眼中的关切,想了想回答道:“我整日里都昏昏沉沉的,且不知为何一直将云国太子当成我的未婚夫婿。他好像给我下了药,我才会错将他当成我的未婚夫婿。今日我精神稍好了些,起了疑心,这才发觉有许多不对头的地方。趁着他没留意,才能从那船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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