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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在此-王爷在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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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之洲虽然痛的不想说话,却还是打算开口问问,毕竟安太夫人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他不由得又打量了几眼这莫名其妙跑来刺杀他的江湖少侠,姨母一直呆在上京,平日里极少出门,不可能会认识像黄鸿飞这样跑江湖的人。
  安小侯爷此时也回过了神来,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不安的问道,“娘,怎么你认得他吗?”
  “不不。”安太夫人脸色惨白,目光闪烁,不自觉的退了两步,看着黄鸿飞的目光似还带了些慌张恐惧之意,又想将他看的更清楚一点,又有着害怕看见他那张脸一般。她勉强才挤出一丝笑来,连连摆手道,“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呢?”
  话是这样说,脸色却比看见贺之洲受伤流血还要难看。
  她这勉强敷衍的模样,又怎么瞒得过众人去?明月没有立场问什么,见气氛愈发显得怪异起来,便笑着打岔道,“想是太夫人累着了,看花了眼也是有的。小侯爷,你先领着夫人去休息吧,王爷这边有我跟太医,断不会有事的。”
  安小侯爷从未见过自己母亲这副模样,事情这样蹊跷,他自是要问清楚的,不过想着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娘肯定什么都不会说,想着私底下只有他们娘儿俩时定然就会告诉他了,便点了点头,“表哥这里就有劳公主了。娘,我们先出去吧。”
  安太夫人整个人都还有些木木的,迟钝的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偷看了黄鸿飞一眼,偏又不敢多看的模样,全身僵硬的由着安小侯爷带出去了。
  一头雾水的黄鸿飞摸了摸自己下巴,瞧着安太夫人踩着虚浮的脚步往外去了,才忍不住问明月:“这位太夫人没事吧?”
  一边问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是怀疑安太夫人脑袋有问题呢。
  明月刚才跟安太夫人一唱一和的撵走了小皇帝,太夫人反应之敏捷,行动之果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贺之州,这是他姨母,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呢?
  见明月征询一般看着他,贺之洲艰难的摇了摇头。
  连贺之洲都不知道安太夫人的失常是为哪般。
  不过见他始终没将落在黄鸿飞身上的目光移开,明月便知道,黄鸿飞已经引起贺之洲的猜忌了。不说贺之洲会猜忌,便是她这个外人,也会忍不住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黄鸿飞犹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的道:“小周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过难看,吓到了那位太夫人?”
  见他此时仍是笑眯眯半点没有心事的模样,明月没好好气的瞪他一眼,“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找小檀要吃的吧!”
  一听到吃的,黄鸿飞立刻将不正常的安太夫人抛到了脑后,满脸放光手舞足蹈的去找小檀了。
  待他走了,屋里只剩下明月与贺之洲,原本这事与明月无关,她再好奇也不想过问,却不想贺之洲开口道,“这个黄鸿飞只怕来历不简单。”
  说完了便看着明月的眼睛。
  明月想了想,道,“我只知道他自小是跟着他师父师娘长大的,住在一个叫做单剑峰的地方。听说那个单剑峰十分险要,他早就想下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过他师父说想要下山就得凭自己的本事,他师父似乎是个精通奇门遁甲术的高手,所以才能将他困在山上那么多年。他师娘总是告诉他,山下的人都很坏,尤其漂亮的女人更坏,他下山去肯定会吃亏的。后来他闯了很多关,才总算下了山。他一直向往做一个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一听到大梁居然有个把持朝政欺凌小皇帝且滥杀无辜残忍暴戾的摄政王,就一路杀了过来。”
  明月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黄鸿飞许是一直呆在人迹罕见的单剑锋上,除了师父师娘,平日里再接触不到旁人,下山后又一心想要杀了贺之洲为民除害,还没来得及交个朋友什么的,那些话自然也没机会告诉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明月一见如故,还是这么多年憋得很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就絮絮叨叨的将自己的底儿几乎全交代了。就跟一只打开了就合不上的话匣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好半天。
  跟明月第一眼看到他的冷冰冰的形象截然不同,简直就是个话痨鬼。
  贺之洲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明月顺手将铜盆里的水换了,黄鸿飞的神奇药丸已经喂了下去,她细细的看了看他的伤口,果然伤口处没有再出血了。明月这才绞了帕子给他擦拭胸口的血迹——这两天尽做这样的事,她都快变成熟练工了。
  一边随口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有!”贺之洲看着她俯身下来的小脸,过于精致的犹如雪砌玉琢的脸庞上满是认真与专注,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神色,浓密的羽睫微微扇动,嫣红的唇瓣轻轻抿起,细眉平顺,宁静安然,显得格外乖巧。
  听见他的话,她睫毛轻轻一动,扬起了眼睛看向他,好奇的问:“有什么问题?”
  黄鸿飞跟她说的这些,她也想了两遍,并不觉得哪里有蹊跷啊。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贺之洲挑眉,浓黑的长眉映着他苍白的面色,显得愈发深浓,微微一动,便似有凌厉之气从他那双如剑眉宇中透露出来。
  “当然是他跟我说的。”明月颇有些困惑的眨眨眼,随即便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她是嫌犯呢?那一脸审讯逼供的嘴脸是什么意思嘛!
  “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昨天才刚认识。”贺之洲半点心虚也没有,看着明月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不到一天时间,你们竟已经这般熟悉了?”
  明月不满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冷哼着将沾着血渍的帕子丢进铜盆里,“王爷没听说过一见如故这句话吗?”
  说罢,再不理会贺之洲,转身就往外走,“绿袖在外头候着呢,我让她进来服侍你。”
  什么毛病?她跟谁熟悉,关他屁事!
  ……
  “公主将陛下带来的太医安排在离蘅芜苑最远的汀兰苑里,只叫了丫鬟婆子伺候着。”肖大站在墙角的阴影中恭恭敬敬的禀告道:“属下查过了,的确都是太医院里的太医。”
  “先盯着吧。”贺之洲想了想,淡淡道:“宗正明最擅长玩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把戏,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些人进来,想是安排了什么后手,只需盯着就行了,真要有那不安分的,格杀勿论。”
  “是!”肖大领命。“冒充小孩子的杀手已经交代,其组织的确是收了一大笔银子来刺杀王爷。属下查过了,跟他们那个组织接头的人,的确是宗正明府上的人。”
  贺之洲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本王疑心是他,果真没错。他跟本王的账倒是越来越多了,慢慢来吧,总有跟他清算的一天。”
  顿了顿,又问道:“太夫人那边如何了?”
  “安小侯爷还陪着她,不过安太夫人什么都没说。安小侯爷问急了,安太夫人就骂他,安小侯爷就不敢问了。”
  “黄鸿飞,务必要仔细查。”姨母的表现不得不叫贺之洲提高了警惕。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还是要查清出些才能放心得下。贺之洲想着,提醒了一句:“单剑锋。”
  “属下明白了。”
  “昨夜之后,那些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吧。”贺之洲眉峰一动,神色立时变得冷酷肃杀起来。
  肖大便明白,王爷这是要动手清除昨夜那些浑水摸鱼的人了,正要应声,耳朵忽的一动。
  他听到了,贺之洲自然也听得到,“去办吧。”
  肖大的身影才刚消失,轻轻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来人似乎在门口站了一会,方才推开门慢慢走了进来。
  贺之洲早已听出这熟悉的脚步声是属于谁的,因此当来人轻手轻脚走进来时,他便睁开了眼睛,对着来人轻轻且依赖的笑了笑,“姨母。”
  安太夫人一进来,便先四下里张望了下,似在找什么人,见屋里除了自己与贺之洲,并没有别人,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呼了口气。
  这才看向贺之洲,歉意的问道:“可是我吵到你了?”
  “本来就没有睡着。”贺之洲摇头,轻声问道:“姨母可是有话要跟我说?”
  安太夫人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手,“怎么屋里连个人都没留?明月呢?她不在你身边守着,去哪里了?你如今伤成这样,身边怎么能没个人看着?”
  “昨晚她守了我一夜,今日一早又遇到这样的事。”贺之洲不自觉的为明月说话,“我身边又不缺人服侍,便让她下去歇着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两天的事怕把她也吓坏了。”
  安太夫人白他一眼,“这就护上了?我瞧着那丫头年纪虽小,胆子却不小。夏国虽小,到底是一国公主,聪明胆识都不缺,若她能心无旁骛的跟着你,倒也不错。”
  说着轻叹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小皇帝渐大,你的身份地位只怕会愈发的尴尬起来。这往后的路,你可已经想好了?”
  “姨母不必担心我。”贺之洲握了握安太夫人冰凉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倒是姨母您,有什么事是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046 恶毒女人

  安太夫人面上就露出了犹豫踌躇之色来,她盯着贺之洲的脸,却似乎透过他的脸,看着旁人一般,目光迷离而茫然。
  贺之洲并不出声打扰她,只静静的等着她。
  他了解他这位姨母,她此时心里必定很乱,正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
  他也笃定,她一定会告诉他!
  可安太夫人沉默良久,却开口说道:“洲儿,能不能把那孩子送走?”
  贺之洲故意装傻,“孩子?姑母说的是谁?”
  她能这般亲切的唤黄鸿飞为孩子,偏偏见了黄鸿飞却吓得像是见了鬼一样。姨母并非胆小之人,否则也不能在从前那么险恶的环境下将他养大,便拿今日来说,若她是个胆小没主见的内宅妇人,见了小皇帝只怕连话都说不出来,又怎么可能那么强势的帮他争取到几日的修养时间来?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他这姨母怕过什么人或什么事。故而,姨母在面对黄鸿飞会有如此失常的举动,不能不引起贺之洲的怀疑。
  安太夫人瞪一眼明知故问的贺之洲,却似有难言之隐一般,嘴张了又张,到底还是化作长长一声叹息,“洲儿,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想要什么,姨母心里都清楚。所以这个孩子断断不能让他留在京城,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脸,知不知道?”
  她说的很是郑重,面色因严厉而自然而然的显露出了肃杀冷酷来,“把他远远地送走,不许他踏入京城半步!”
  她的眼中,亦是铁血杀伐的果断与狠厉!
  贺之洲微微皱眉,姨母是如此的忌惮那个人,偏又不说直截了当除了他便是,反要这般麻烦的将人送走。她虽没有明说,他闻弦歌而知雅意,已经明白过来,如若黄鸿飞留在京城,势必会坏了他的事。
  然而这令贺之洲愈发好奇起来,凭黄鸿飞一个名不经传的江湖人士,怎么就能有那么大本事坏了他的事?
  “姨母既已经开口了,不妨再疼我一些,将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贺之洲得寸进尺的要求道。
  安太夫人面上就又流露出迟疑之色来。
  贺之洲正色道:“姨母也是了解我的,便是你不说,我也会让底下人的人去查,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安太夫人愣了愣,沉沉叹息一声,妥协道:“罢了。”
  又问贺之洲,“你此时感觉如何,若是不好,待你睡醒了姨母再来跟你说话。”
  贺之洲忙道:“姨母放心,用了黄鸿飞的药,眼下已是没什么大碍了——您瞧,便是不为别的,只为了他身上的好东西,我就不会轻易放他出府的。”
  他轻轻一勾唇,眼里算计无遗,也不怕被安太夫人看了去,甚至可以说,是有意的让安太夫人看去的,“此人身怀绝世武艺,又有如此奇药。最要紧的是,他脑子不大好使,倘若本王将他放走了,他再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跑来刺杀我,那也是极麻烦的事情。”
  所以,远不如将人放在他跟前,就算黄鸿飞真的有问题,他也能第一时间就发现。比将人送到别人手中再反过来收拾自己便宜得多。
  安太夫人听他这么说了,便再不迟疑,倒是又叹了一声,问他道:“你可还记得先静成皇后?”
  贺之洲要想一想才能回答出这个问题,“隐约有些印象,先帝还是太子时,这静成皇后是父皇当日指给他的太子妃,后来父皇驾崩,先帝即位,太子妃自然就成了先帝的皇后。”
  他是父皇最小的儿子,先帝虽是他皇兄,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比寻常父子还要大些。不过先帝登基时,他已经能记事,约莫也有四五岁的模样了,但对那静成皇后却真的没什么印象。
  于是说完了那话,便静静的看着安太夫人,等着她来补全他不知道的那些秘史。
  看来,那洪鸿飞竟是跟皇室有所牵扯的人?
  “你记得没错,先帝还是太子时,静成皇后便跟在先帝身边了,只是先帝与静成皇后之间的夫妻情分并不深厚,但静成皇后的父亲乃是帮着太祖爷打下大梁江山的大功臣,为太祖爷十分信任。先帝顾念着太祖爷对静成皇后娘家的情分,表面上倒是与静成皇后颇为恩爱。实则私底下,先帝最宠爱的是当时的太子侧妃吴氏,也就是后头的孝文昭顺皇后——”
  说到这大梁鼎鼎有名的孝文昭顺皇后,安太夫人撇了撇嘴,面上的轻视不屑不言而喻。
  孝文昭顺皇后便是如今小皇帝的亲生母亲。
  “你只听听这谥号,就知道先帝爷是如何的宠爱她了。”安太夫人摇摇头,“什么孝?太祖爷病重不起,她还能缠着先帝与之嬉闹,她的亲祖母,听说也是她叫了人亲手勒死的,只为了她那祖母想送个族妹进来为她固宠为家族谋利……这样的人,也配得上一个孝字?”
  贺之洲对静成皇后没什么印象,对后头的孝文昭顺皇后倒是印象深刻。她是先帝后宫第一人,独宠后宫许多年,若非她牢牢占着先帝,谁敢来跟她争宠谁就没有好下场,他那死鬼皇兄也不可能膝下荒芜的只有小皇帝一根独苗苗。
  孝文昭顺皇后不独在后宫称王称霸,其十分不安分,还将手伸到了前朝来。太祖爷留下的儿子,那也是先帝的兄弟们,可也没少被这位皇后磋磨打压,便是贺之洲,当年不过一个小小的幼童,只因他在她经过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轿子不稳而颠簸了一下,孝文昭顺皇后便勃然大怒,非说他是故意的,竟丝毫不顾及他母妃当时已是太妃之尊,命人将他丢进兽苑。还趾高气扬的让人给他母妃送信,母妃听到消息,匆匆赶到兽苑来,就见到了他差点被老虎撕成碎片的模样,当即便吓得心胆俱碎,随后便大病一场。即便如此,还拖着病体去求孝文昭顺皇后放过贺之洲,结果只得来一句“太妃不会教子,本宫便帮帮太妃,让你儿子在兽苑学学规矩也是好的”。母妃当即又晕了一回,母妃母家一直不显,唯一得用的,也就一个在母妃百般谋划下才终于嫁到逍遥侯府的亲妹子。只是不等母妃招了姨母进宫想办法,就病上加病,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贺之洲一直深恨孝文昭顺皇后,在先帝弥留之际,不顾先帝的哀求,强行将孝文昭顺皇后吊死在先帝跟前,名其名曰孝文昭顺皇后舍不得先帝黄泉底下寂寞孤独。先帝当时就气得吐了一口心头血,却已经拿贺之洲没有法子了,不能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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