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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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这是铃兰的香气，它能让人心跳减慢，产生幻觉，直至人心力衰竭，昏迷，最后死亡。”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娘娘，小心。”未等我说完，碧荷一声喊打断了我。
　　　　转身看去，只见六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中长剑的光芒在烈日下更显刺眼。
　　　　“保护娘娘。”身后的侍卫闪身挡在我面前。
　　　　已来不及多想是何人派人来杀我，拉起碧荷转身就跑。
　　　　那伙黑衣人功夫甚高，其中两个迅速摆脱侍卫的纠缠，飞身追来。
　　　　“娘娘，您先走，碧荷挡住他们。”
　　　　“要走一起走，你如何能抵得了他们两个。”
　　　　碧荷还欲说话，我死死抓住她的手，直奔后山。
　　　　不管你有没有背叛我，此时此刻我定要护你周全。
　　　　“你们别过来。”
　　　　碧荷护着我，一步步向后退。
　　　　黑衣人显然是要置我们于死地，步步紧逼。
　　　　突然，碧荷扯下耳上的耳坠向离我们最近的黑衣人眼睛掷去。滢滢的光刺痛了我的眼，是莲花耳坠。
　　　　“啊”只听一声惨叫，黑衣人的眼睛顿时血流满面。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那耳坠上竟淬了巨毒。
　　　　另外一个黑衣人眼见同伴倒下，提剑向我们刺来。碧荷捡起落在地上的剑，挥剑上前。
　　　　她竟然会功夫？
　　　　“娘娘，快走。”
　　　　来不及细想，转身向侧方跑去。
　　　　谁知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竟靠听声音扯住了我的裙角，突然的阻力让我脚下一滑，顿时失去重心，向山下跌去。
　　　　“娘娘。”
　　　　凄厉的哭喊声在山中久久回荡。
第51章　绝处逢生
　　　　　　　　　　　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疼痛欲裂。环顾四周，似是一间竹屋。
　　　　记得自己掉下了山崖，是什么人救了我。
　　　　“你醒了。”
　　　　一声圆润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际。循声望去，一身玄青的中年男子掀帘而入。
　　　　他的皮肤白皙，乌黑深邃的眼眸，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虽然已入中年，但仍不减他天成的气质。只是这样的面容却让我觉得莫名的熟悉，好似哪里见过一般。
　　　　“是你救了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
　　　　他微微一笑，反问我。
　　　　那样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异常温暖。
　　　　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公子的场景。就是这样的笑容让我轻易沦陷，而不能自拔。
　　　　“我让你想起了谁吗？”
　　　　“什么？”
　　　　突然出声让我吓了一跳。
　　　　“呵呵，我是说我是否让姑娘想起了故人？”
　　　　“故人？是啊，一个想见却不能再见的故人。”
　　　　“既然不能见，又何必再想呢？”
　　　　“不能见，又何必再想。”心中暗自揣摩着这句话，一个陌生人竟比自己看得还透彻些。
　　　　“不说这些了，你叫什么名字？”
　　　　“锦瑟。”
　　　　“恩，好名字。想必令尊定是博学之人。”
　　　　“是我母亲取的。请问恩人如何称呼？”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听着怪别扭的。我单字一个“洛”，看你年纪尚轻，你就叫我洛叔叔吧。“
　　　　“谢洛叔叔救命之恩，请受锦瑟一拜。”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洛叔叔的救命之恩锦瑟没齿难忘。”
　　　　“我救人一向只看缘分，既然救你就是觉得与你有缘，不必谢我。”
　　　　看缘分？单字洛，忽然想到了那闻名遐迩的洛神医。
　　　　“您莫非就是洛神医？”
　　　　“锦丫头还听过我的名号？什么神医不神医的，都是外面的人瞎传的。”
　　　　既是那洛神医，那他定认识公子。遂出口询问，“那洛叔叔可认识慕容二公子？”
　　　　“你们认识吗？”
　　　　“锦瑟曾做过公子的贴身侍女。”
　　　　听到我这样说，洛神医陷入沉思没有再说话。心里有些疑惑，但没有再问，
　　　　躺在床上，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碧荷似乎对毒药方面很精通，而且她居然会功夫，虽然似乎并不是高手，但作为一个宫女，她如何会习武。还有洛神医，按理说他应该对公子很熟悉，为何我提到他的时候神医会是那样的反应。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玄机，似乎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是究竟是什么呢？
　　　　越想越没了睡意，索性决定去院中走走。
　　　　因为腿上的伤还没好，只能慢慢的走。一阵风吹来，身体有些发抖，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说话声。闪身躲在路旁的一棵树下。
　　　　“尊主，阁主的病又犯了，您去看看吧。”
　　　　尊主？阁主？这不是江湖帮派首领的称呼吗？怎么难道神医和江湖门派也有牵连？
　　　　“他的身体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难道他又私自服毒了吗？”
　　　　“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知。只听说阁主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急火攻心吐了血，情况危急。”
　　　　“没想到他小子也有急的时候。”
　　　　“谁？”
　　　　银光一闪，黑色人影已到我身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都听到什么了？”洛神医凝眉问我。
　　　　“我……”
　　　　“都听到了？”
　　　　话音一落，只见黑衣人手中的剑就要落下。
　　　　“慢着，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何况也曾是你家阁主的人。”
　　　　“阁主的人？”黑衣人看了我一眼。
　　　　说我是阁主的人？我从未和江湖人士有过交集，这阁主又是何方神圣。忽然有个人影闪过我的脑海，难道，他说的是公子？
　　　　“去吧，我随后到。”
　　　　“是，属下告退。”
　　　　“洛叔叔……”
　　　　“我知道你此刻定有满心的疑惑，但我现在有急事要离开。等我回来再慢慢告诉你。”
　　　　自洛神医离开后一夜未合眼，只等着他回来为我解开疑惑。公子究竟是谁？他怎么会和江湖门派有联系？
　　　　望着天边渐渐出现的鱼肚白，这一夜终于结束了。
第52章　真相
　　　　　　　　　　　听到门响的一刹那，飞速起身冲出房门。
　　　　可能是忙碌了一夜，洛神医的神情有些憔悴。
　　　　“洛叔叔……”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我能不能帮你解答疑惑。”
　　　　“你们昨夜说的阁主是公子吗？”
　　　　“是。”
　　　　洛神医肯定的回答让我惊讶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公子怎么会和江湖门派有联系？”
　　　　“你可知你家公子的身世？”
　　　　“知道。公子曾经告诉过我。”
　　　　随即把公子曾经告诉过我的细细说给他听。
　　　　“洛叔叔，难道这些都不是真的吗？”
　　　　“有真也有假。他确实是生来就带奇毒，他三岁的时候也确实差点丢了性命，但当时求我救他的并不是他母亲，而是她母亲的侍女。”
　　　　“那洛叔叔怎么就答应了她呢？您不是一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的确不是符合我的作风。但你知道那侍女是谁吗？”
　　　　“锦瑟不知。”
　　　　“你可曾听说过冥教？”
　　　　轻轻摇摇头。
　　　　“冥教曾经以擅用毒而名震江湖，后来冥教的教主和圣女忽然双双消失，冥教也自此解散，威震一时的冥教一夜之间便从江湖上消失。你可知那个教主是谁？”
　　　　公子年纪不符，不可能是公子。“难道是您？”
　　　　“你猜得没错，就是我。那个圣女就是你家公子母亲的侍女。”
　　　　“那两位前辈为何要双双隐退？”
　　　　“因为我们之间有了感情，犯了教中的大忌。再加上后来她有了身孕，不得不离开。”
　　　　“那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呢？”
　　　　“因为当她被查出有孕受全教指责的时候我未能站出来保护她，所以她对我恨之入骨。后来我放下一切去找她的时候，她已不知去向。我也不知她是怎么进了宫。直到那一年她抱着一个孩子来求我医治，当时我以为那孩子是我的骨肉，后来知道并不是。”
　　　　“那您的孩子的呢？”
　　　　“听说那是个女孩，但她从未让我见过。我想她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那天见到你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救你也算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可是您提到的那位前辈既然进了宫，那服侍的应该是宫里的主子才对。可公子不是慕容二公子吗？”
　　　　“好聪明的丫头，一下子就被你想到了。你可知你家公子的真正身份？”
　　　　“晚辈不知。”
　　　　“你听说过碧妃吗？”
　　　　“听过，好像是前朝武英帝的宠妃。”
　　　　“没错，她就是你家公子的母亲。”
　　　　“什么？”
　　　　听到如此让人震惊的消息，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的能力。武朝皇室遗孤？那他之前告诉我的身世又算是什么？那一切都是谎言吗？那样伤痛的神情也全是装的吗？我的痴情面对的难道一直都是处心积虑的欺骗吗？
　　　　可是武英帝已是前两朝的帝王，他的儿子怎么只有公子那般大？
　　　　洛神医似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武朝被灭的时候，武英帝和圣惠帝一般大，所以才败在了久经沙场的圣元帝手中。那碧妃年纪还轻些，你家公子是他们逃出宫后才有的。”
　　　　“那碧妃又怎么会进了慕容府的门？”
　　　　“碧妃是在英帝去后才知有孕的，为了保存武朝最后一点血脉她才委身于慕容定远。”
　　　　从没想到公子竟会是武朝皇室的后代，难怪总觉得他对毓哥哥有种敌视。不觉又想起我进宫那日他说过的话，他说我进宫可以帮助他，原来就是帮他这样的忙，帮他复国，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心中更觉悲凉，原来他一直在骗我，骗的我好辛苦，我还傻傻的爱了他那么多年。到头来原来一切都是场骗局。
　　　　“你家公子是在碧妃去世后才知道他的身世，那个孩子似乎是天生带着仇恨出生的，本就对慕容定远恨之入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更是完全封闭了自己，似乎他活着只为复仇。看他天资聪颖，加上怜惜我便收他为徒。后来我不知道他怎么联系到我的教众，十三岁的时候他网罗了一些曾经冥教的教众，成立了连碧阁。因为他体内的毒素，他不能习武，他便炼制各种毒药，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亲自试药，以至于到最后他体内充满各种各样的毒，再加上以前未清除的毒，到最后连我都没了办法，只能靠他自己去遏制。可你知道正是因为这样，他的血却成了这世间最毒的毒。”
　　　　“那圣雪山上的那些毒草也是公子所种的吗？”
　　　　“正是。”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问茹玉毒草的事情时，她会有那般慌乱的神情。
　　　　“那洛叔叔昨夜是去看公子吗？”
　　　　“是，听说前夜有个宫女见了他，说是丢了什么人，他急火攻心导致毒发，若不是我去得及时，只怕就有危险了。从没见他会为一个人如此慌乱过，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
　　　　宫女？那应该是碧荷了，可她为何会去找公子，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吗？
　　　　洛神医见我良久没有说话，忽然惊讶出声，“难道那个人是你？”
　　　　我苦笑着点点头，骗了我那么久，既然不在乎我，现在这样为我伤神，又是何必。
　　　　“看他如此在乎你，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呢？”
　　　　“当初就是他亲手送我进的宫，他说我进宫可以帮助他，那时我还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现在是终于明白了。”
　　　　“可是如今看来他心中应该还是有你的，否则听到你的消息时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那又如何呢？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曾经温暖的寄托现在对我来说竟全是欺骗，对他我已不会再有任何奢望。”
　　　　“自古最是多情苦啊。”洛神医叹道，“丫头，要不要去见见他，他现在应该最想见的就是你。”
　　　　“现在我不知自己如何去面对他。”
　　　　“唉，那先在我这里好好养病吧。”
　　　　“恩。”
　　　　捂着胸口，疼痛让我无法呼吸，手上的血玉刺痛了我的眼，公子，这么多年你一直是在骗我吗？
第53章　又见茹玉
　　　　　　　　　　　自那日后，每日我都很少开口讲话，吃饭、睡觉，我就如行尸走肉般做着这些事。
　　　　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洛神医都看在眼里却也只能在旁边唉声叹气。
　　　　“锦丫头，你这又是何苦，人生在世谁都有不如意，放开些，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些。”
　　　　仰头看向窗外的夜空，没有吭声。眼角的泪却如雨般滑下。
　　　　“唉。”重重叹了口气，洛神医转身离去。
　　　　“尊主，我来给阁主拿药。”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
　　　　透过门缝去看，一身湖蓝的女子背对我而站，那身形竟也是那样的熟悉。
　　　　“玉丫头啊，怎么这次你亲自来取了呢？”
　　　　“那些下面的人做事不放心，我就自己来了。”
　　　　玉丫头？茹玉，一个名字闪过脑海，没错，那就是她。
　　　　自进宫后即便没再见过乍看到竟还没认出。
　　　　窗外突然没了声音。想必他们是取药去了。
　　　　一起住了五年的人此刻自己却不敢认也不愿去认，谁说不是世事无常呢？
　　　　突然门被推开，伴随着女子清脆的声音，“尊主，我上次落在房里的……”
　　　　待看到坐在床边的我时，惊呼出口：“锦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苦涩一笑道：“茹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泄露了她心中的慌乱。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喃喃出声。
　　　　如果知道落下山崖会知道那么多事情，我宁愿自己没有到这里，死或许对我来说还没有知道真相后那么残酷。
　　　　“茹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洛神医的声音乍然响起，似是有些微怒。
　　　　“我，我来找上次落在这儿的东西。锦瑟怎么会在这儿？”
　　　　“她是我的客人，怎么你们认识吗？”
　　　　感激地望向神医，谢谢你，洛叔叔，我的确还没准备好怎么去面对他们。
　　　　“哦，她以前也在阁主手下待过。”
　　　　茹玉边说边看向我的脸，她刻意加重了“阁主”两个字。
　　　　是在试探我吗？低头沉默不语。
　　　　“既如此，那你们好好叙叙，锦丫头这些日子应该也闷得慌，你陪陪她。”
　　　　“是。”
　　　　临走洛神医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洛叔叔，你是希望我解开心结吗？可是锦瑟心已死，如何能解得开这结呢？
　　　　“你……。”两个人同时出口，相视一笑。
　　　　“姐姐先说吧。”
　　　　“看来洛神医对你不错。”
　　　　“许是我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你知道了些什么？”
　　　　“姐姐希望我知道些什么呢？”
　　　　茹玉低头沉默，良久叹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什么都不要知道。”
　　　　“姐姐希望我一直蒙在鼓里吗？”
　　　　“你可知有时候真相远不是我们能想象到的残酷。”
　　　　心中顿觉悲凉，知道如此，你们还要那样骗我？
　　　　“宫里的生活好吗？”茹玉话锋一转。
　　　　“姐姐看我这样子像好吗？”接二连三地出事，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
　　　　“不是说皇帝很宠你吗？”
　　　　“那又怎样？自古以来帝王的宠对后宫的女子来说往往并不是好事。”
　　　　“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送你进宫，那公子现在的日子也要好过很多。”
　　　　“他，好吗？”
　　　　“不好，前几日听到你出了事又犯了病，幸好神医在才转危为安。”
　　　　她没有再问我究竟知道了多少，好像两个人对此都已心照不宣。
　　　　“要去看看他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