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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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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走进混天王公馆,上了白楼,这里一看,那里一摸,不禁在心底感叹着:混天王霸守太极湾多年,种植大烟,搜刮民财,果然富甲一方啊!光是白墙上挂着的那大钟,得有一人多高,金碧辉煌的,大钟前面的玻璃,擦得明明光光,陈叫山以为是空的,刚一伸手,差点将自己手指头折了。玻璃里面许多个金色的小钟盘,“喀嚓喀嚓”地响着,陈叫山侧着头,将耳朵紧贴在玻璃上听,越听越觉得稀奇……
这时,大钟突然发出了“当啷”一声,惊得陈叫山赶忙跳开,身后几位兵勇,便捂着嘴巴在偷笑……
“走,楼上瞧瞧去……”陈叫山背着两手,朝楼上走去,刚走没两步,忽然听见楼上,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第145章 美艳
楼上的女人啼哭声,嘤嘤昵昵的,不似悲恸,也非伤心,像夏日的蚊子,在夜空盘旋,寻不到采血解馋时的嗡叫。
陈叫山素来最听不得女人哭,无论怎样的哭腔,但凡听见,心里便不自在得很,劝慰也好,阻止也罢,听其幽诉也成,只求赶紧刹了声,不要再让那闹心的柔腔弱调,令堂堂大老爷们儿,感到无所适从了。
陈叫山穿着的新布鞋,刚刚抬起一只,听见哭声,停在楼梯半空,略一怔,重重地踩下去,大步便朝楼上去。
这一层楼的色调,较之楼下,全然不同了,走廊两侧墙上,皆刷成杏花色,栏杆的每根矮柱,也为杏花色。一路向前,一圆拱大门在眼前,上方挂了两个金色搭钩,一大束杏花色的纱巾,挽出一个花结,系在搭钩上,对称散垂拱门两侧,长长吊吊的,几乎要拖到走廊的红色毛毯上……
愈近,哭声愈现,似有胭脂水粉的幽幽气息,驱不散的烟雾一般,一股股地朝陈叫山鼻子里钻,陈叫山猛然停住步子,头仰着,看着廊顶上的羊皮花灯,嘴角动动,“啊啊啊……啊嚏”一声,震天炸地的一个喷嚏,惊得身后跟着几个兵勇,猛地收脚,小小蹦了一下,屋里的哭声也嘎然而止了……
陈叫山推开拱门,“嘎唧”一声门轴响,屋里的六个女子,皆猛一转头,打量着陈叫山……
六个女子,形态各异:一人头插象牙发簪,穿着个白袍子,坐在西式沙发上,见到陈叫山,非但不惧,且莞尔一笑,手里捏着个小圆镜,照着脸时,有意无意地以胳膊一带,将白袍子撩开一角,莲藕节节似的小腿,便露了出来;另有三人,穿黑、红、雪青色旗袍,皆坐木椅上,翘着腿,只看一眼陈叫山,便都眼睛朝上,睫毛忽忽闪,旗袍下摆伸出的绣花鞋子,半穿不穿,恰恰挂在脚尖上,晃晃悠悠;另有两位,对襟素花衫子,黑色长裙,脑后垂着大辫子,粗黑油亮,斜搭身前来,手捏白手绢,眼睛红红的,看了陈叫山一眼,又将头一低,抹起了眼角……
这兴许便是混天王的六个姨太太吧?
陈叫山这么自问着,四下看看,嗓子里像堵了一口浓痰似的,“啊哼”了一声,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话,又没说出,便将两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踱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几个兵勇,早将陈叫山看作了太极湾未来的老大,其中一人,故意响亮地咳嗽了一声,手捂在嘴上,眼珠子滴溜溜转,而后将手放下来,“喂喂,我说……见着陈大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这……这有失礼数吧?”
两位穿着素花衫子的女子,一下站起身来,捏着辫梢,微微弯腰,“陈……陈大哥好……”
那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两手在木椅扶手上一撑,站起,向前两步,斜眼瞥了瞥陈叫山,腰肢若柳条般,绵而无骨,扭了扭,走到陈叫山跟前,头低着,瞅着陈叫山穿着的新布鞋,视线上移,又移到陈叫山割破的衣襟,露出的疙里疙瘩的腹肌蛋蛋,睫毛再一挑,看着陈叫山的脸,忽而将兰花指一抖,从旗袍斜襟里扯出一方手绢,捂着鼻子,“哎呀,陈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呀……仗打了一宿,姐妹们一宿没合眼……我说这天亮了,该有人来了,盼啊盼的,可算把陈大哥盼来了……”
陈叫山将头朝一侧靠靠,撇撇嘴,手依旧背在身后,没说话,心底暗说:这女子好生虚假,打了一晚上的仗,你怎就料到是我们打胜了,混天王打败了呢?若是混天王打胜了,凯旋而归,天晓得你又是怎样的语言呢?
“我说纤虹啊,说话就好好说话,娇滴滴的,在陈大哥跟前发啥嗲?”那位坐在西洋沙发上的白袍女人,将小圆镜放在了一旁的圆凳上,身子扭转过来,“瞅瞅你那骚气,十八里外都能闻见,老爷疼,老爷吃这一套,陈大哥……陈大哥可不待见……”
好嘛,且不说混天王现在逃到了摩天岭,生死不知,便是太极湾消停了,也是姚秉儒来当这个家,干我陈叫山何事?这些个鬼女人,还没咋地,倒在我跟前吃醋争宠起来了,这……这算哪门子事儿?女人哎,就是个麻烦……
不待陈叫山说话,那位穿雪青旗袍的女子又站了起来,回身将木椅朝陈叫山跟前一放,忙又用手绢扫了扫椅背、椅面,“陈大哥,打了一宿仗,坐着歇歇……还没吃早点吧?坐,坐坐,我去弄些点心来……”
穿黑旗袍的女子,依旧坐着没动,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小鸡啄米一般,末了,叹了一口气,脚尖又晃了起来,绣花鞋子吊在脚上,扑哒扑哒着,“唉,女人天生就这命,争啥争,抢啥啊……男人该喜欢荷花的,你刺玫花再香,瞧都不瞧,该喜欢水仙的,你牡丹花朵儿再大,也是白搭……到头来,都是命,命啊……”
陈叫山忽而想到:混天王淫盛欲重,常到民间去抢年轻女子,那些个抢来的女子,又在何处呢?
陈叫山便故意抬手挠挠眉毛,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雪青旗袍女子推来的木椅上,身子朝后一靠,两腿一伸,复又搭成个三角状,上面的脚,不停抖脚腕,两手在光溜溜的木椅扶手滑了滑,又是“啊哼”一声,清了清嗓子,“呃,是这……这儿,就你们几个?”
六个女人,皆是一愣,表情瞬间一冷,各怀心思,却大同小异了:敢情新来的这位当家人,胃口还不小哩,眼光可还高呢,六朵鲜花,粉扑扑,嫩兮兮,娇柔柔,你喜欢啥样的,这儿都有了,齐了……敢情你这还不满足,要一整个的大花园哩,姹紫嫣红,满园芬芳,挑着选着采花啊!我们这些个花开正好的,就这么不入你的法眼?你就偏喜欢那半开半绽的,花骨朵儿似的?呀,这位新来的主,也是个色鬼啊……
罗明宽因胳膊受了伤,不愿多走动,一直在楼下候着,见陈叫山上楼一直没下来,便上楼来看,刚听了陈叫山的话,便凑到陈叫山耳边低语起来……
第146章 女子
罗明宽吊着一只胳膊,悄悄在陈叫山耳边说,“那些个抢来的女子,好像都在后花园呢……”
陈叫山点点头,将木椅扶手一拍,“走,下去瞧瞧!”
陈叫山起身便朝外走,几位跟随的兵勇,连忙跟在后面,惟恐一步落下了。亲亲
走到走廊了,陈叫山又听见屋里的哭声起来了,边走边摇了摇头……
出了白楼,转身朝北,穿一面红墙,一排芭蕉高过人身,左右伸着叶子,将路挡了大半,径直向前走,又见一荷塘,水清池浅,茎叶枯败,荷塘对面是一排的白墙,上有八个圆形门洞,上书乾、坤、震、坎、离、艮、兑,陈叫山方才想起,姚秉儒曾经说过,混天王公馆的后花园,有个小的太极八卦阵。
陈叫山立在荷塘前,看着塘中清水,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以及身后的罗明宽和几个兵勇的影子,转头问,“这怎么进?人在哪儿关着?”一位兵勇便说,“陈大哥,这个我们真不晓得啊,以前……”
陈叫山将手一举,打断了兵勇的话,“成,那咱就进去闯一闯……”
陈叫山径直从巽门进入,在窄窄的石墙间走着,七拐八折,走得有些晕乎,走了一阵,竟然从坤门里走出来了。
震门外不远处,便有一棵桦树,高入云天。陈叫山朝掌心吐了些唾沫,两手一搓,朝上“呼”地一跃,抱住树干,“蹭蹭蹭”地朝上跳去。待到了极高处,停住,便朝下俯看太极八卦阵。
几个兵勇也在八卦阵里走得迷糊,一抬头,见陈叫山爬得那么高,皆惊异不已……
陈叫山在大桦树上看了一阵,慢慢便就看出了门道:入艮门,连续直进,到与兑门连接的十字形路口时,左拐的一条石墙巷道,较之密密麻麻的其余巷道,要窄了许多……
陈叫山按照观察之路径,很快来到那条窄巷里,四下观察着,见并无什么异样,正打算退出时,忽然感觉墙角的一块砖头,踩着有些虚。翻开砖头,露出下面的一个铁环来。陈叫山抓着铁环左右摇摇,猛一拉,窄道前方的地面,竟“呼”地滑开了,露出了一个地道入口,顶盖扣在圆形铁圈上,四转被四把大铁锁锁着……
再次出了阵,陈叫山将兵勇们喊出来,要他们去找一把大斧子来。
陈叫山拿着找来的大斧子,进了阵中,来到窄巷,“啪啪啪啪”一阵猛砸,将四把大铁索砸烂,掀开顶盖,下到了地道里。
沿着斜梯朝下走,里面黑乎乎的,却听见许多女子的哭声、尖叫声,陈叫山掏出打火机点了亮,下了斜梯,见墙上有几个火把,逐个点亮了,一瞬间,整个地道密室亮亮堂堂,二十多个年轻女子,或坐或蹲,皆睁眼打量着陈叫山,眼中充满惊惧之色,火把的光晃动着,个别女子,在火光映照下,瑟瑟发抖……
“走吧,都跟我来……”陈叫山微微叹了口气,便将手一挥,朝斜梯上走去,年轻女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犹疑不定,几个胆子稍大的女子,便起身跟着上了斜梯,其余女子,愣了一下,也跟着上了斜梯……
陈叫山领着二十多个女子,七折八拐,出了太极八卦阵。
许多女子兴许好多天没有看见太阳了,仰头看天时,以手掌搭在额上,眼睛半天都不敢大睁。有几位女子的衣衫破破烂烂,显然是被皮鞭抽打所致,而今尽管出了太极八卦阵,反倒更加恐惧,身子缩着,贴着石墙,不敢正眼看陈叫山,尤其看到那几个兵勇,更是朝石墙上又贴紧了些。
陈叫山背着手,逐个看这些女子,见她们年龄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怕只有十二三岁,个个污秽满面,头发凌乱,本就瘦,兴许又好多天没吃东西,嘴唇上便呈现出糯米糊糊的颜色来……
陈叫山咬着牙,目光忽转,停留在身后几位兵勇身上,“去准备些吃的……”几位兵勇连连点头,陈叫山见他们只是点头弯腰,却磨磨蹭蹭的样子,声调高了一些,近乎于吼,“都去吧,动作快些!”
几位兵勇疾步朝前院跑去了,陈叫山脚下踩着一块小石子,拨来拨去,脚后跟一磕,石子“呼”地飞入了荷塘里,“噗咚”一下,溅起了水花,荡着一圈圈涟漪。陈叫山挠挠耳朵,转身面向女子们,“都在塘里洗把脸吧,洗完脸,准备吃饭……”
女子们依旧站着没动,看看陈叫山,又看看荷塘,再又看看前院,皆将头低着,没人动。
“小妹妹们,别怕,这是陈叫山队长,乐州城卢家卫队的陈队长……”罗明宽吊着胳膊,朝女子们跟前走了两步,“陈队长是救你们哩,打今儿起,你们就自由了,不受苦了……”
几位女子朝前迈出了一步,又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陈叫山一遍,而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其余女子也朝前走了一步,全都跪下了……
“谢谢陈队长,谢谢陈队长……”
“陈队长,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陈队长,我们可以回家去吗?”
排在前面的几个女子一磕头,其余的女子跟着一起磕起了头,一个磕下去了,另一个抬头了,一个再磕下去了,另一个又抬头了,二十多个女子,连连磕头,此起彼伏……
陈叫山慌了,赶忙过来扶前面那几个女子,“好了好了好了……都起来吧,洗把脸,吃饭……”
陈叫山不扶不打紧,这一扶,女子们头倒是不磕了,却都瘫软坐地,一起放声大哭了起来,你抱着我,我抱着你,一个比一个哭得伤心,袖子抹着眼睛,鼻子一吸一吸,脖子一长一短,一粗一细,刘海儿抖得颤颤悠悠,越哭越凶,似要将积蓄内心多日的委屈和恐惧,现在一并哭出来,释放出来,哭个痛痛快快……
“好吧好吧,都哭吧,哭哭也好……”陈叫山见劝不住这些女子,又听不得这哭声,索性不再劝了,背着两手,转身沿着荷塘朝前走,“哭完了洗把脸,来前院吃饭,都记着啊……”
第147章 悲凉
遵照陈叫山的吩咐,厨房里很快弄出了些炒米,又加了些萝卜条、干腌菜,揉了些面疙瘩进去,放了油盐、胡豆酱,在大锅里一锅煮了。
对于连续两天没吃东西的女孩儿们来说,闻见这一锅吃食的味儿,一个个地喉结移动着,巴不得赶紧舀上一碗,几下扒拉到嘴里去。但女孩儿的矜持,终究使她们拘谨着,即便厨夫一碗碗舀好了,放在灶台上,她们还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拥而上……
陈叫山便走过去,端起一碗,给最前头的一女孩儿递去,“吃吧,吃饱肚子再说……”女孩儿接了,陈叫山对其余的女孩儿挥挥手,大家才逐个去了锅台边端碗……
一大锅炒米囫囵饭,被女孩儿们吃的干干净净,陈叫山站在她们跟前,问,“都饱了没?”有好几个女孩儿,眼泪顿时下来了,用袖子抹着眼,又是哭,却又笑,一个劲儿点头……
“成,饱了便好!”陈叫山靠在石柱子上,眼睛朝北城以东看去,仿佛在思量着,这一路取湫而来的路,这一路上的事儿,无限感慨地深吸一口气,说,“家离这儿近的,现在就可以回家了,远的……远的就歇一宿,明儿派人送你们回去……”
女孩儿们一愣,有些不太相信似的,左右看看,见兵勇们都抄着手蹲着,没人朝这边看,几位厨夫将手在围裙上擦拭着,罗明宽扬起一只胳膊,作着要她们离去的手势,白楼上,那六位姨太太站在走廊上,也朝这边看着,一个个泥塑木雕般……
有个女孩儿“扑通”一下,跪在了陈叫山脚前,“陈队长,我……我没家回了……”陈叫山“”了一声,女孩儿便说,她是北山湾的,太极湾的人来抢她时,她爹娘都被打死了,太极湾的人将她放在马背上,要走时,她弟弟撵上来去拽马尾巴,跟着马一直跑,下山梁时,被人一脚踹去,踹到沟里摔死了……
陈叫山转过身来,咬咬牙根,刚想一拳朝石柱子上砸去,却见许多个女孩儿都跪下了,纷纷哭着,说她们都没家可回了……
陈叫山的拳头,停在半空,终于没有砸下去,而是变作掌,叹了口气,将手掌轻轻按在石柱子上了。
陈叫山转头对罗明宽说,“派人收拾几间房子,让她们先住了,回头再想办法……”
将女孩儿们安顿好了,陈叫山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朝南边的香炉峰跑去,他想去看看那些埋葬的兄弟。
连续两天的仗打下来,死去了三百多人,太极湾兵勇有两百多人,民团兄弟有六十多人,泥瓦岭乡亲有八人,取湫队则没了顺娃和大个子。
陈叫山跳下马,远远看着香炉峰背后的空地上,垒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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