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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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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购时,郑老二却将骆帮主领入地下仓库里,指着一大堆的棕货说,“看,老哥,货都藏着哩……就算旱得地里冒缝缝,也不能让老哥没水喝啊……咱先上去吃饭,半夜时候,你再运货回乐州城,免得别人扯闲话,我也不好做人……”
基于诸般原因,一到桂香镇,陈叫山一行人,便径直去了郑家棕货厂。
陈叫山的大名,郑老二自然是如雷贯耳,陈叫山的模样,郑老二也在《西京民报》上见过,因而,虽是初次谋面,郑老二亦是热情异常,端茶、上点心、敬西洋香烟,再又招呼厨房准备饭菜时,被陈叫山拦挡住了……
“郑老板,我陈叫山对棕货,并不在行,日后还望郑老板多多关照才是!”陈叫山随后又说,“郑老板,可否领我到厂中看看?”
郑老二领着陈叫山和侯今春,进了棕货厂,陈叫山大开眼界除了以往的兜篮、扇子、帽子、棕刷、棕箱、棕垫之外,如今郑家棕货厂又生产出了棕衣、棕鞋、棕柜,以及火笼棕套、饭菜棕盖、棕叶画,甚至还有西式暖水瓶之棕外套……
所有棕货中,棕箱和棕垫、永远都是大头和主力军,但陈叫山细一查看,却发现,反倒是这两样棕货主力军,反倒数量最少,只是零零星星几件货。
陈叫山和侯今春略一商量,便向郑老二问起了今年棕箱和棕垫的存货情况,以及收购价格……
“不瞒陈队长说,今年行情有变啊……”郑老二眉头紧锁,望着仓库里堆积如山的棕货,说,“现在除了西北之地,其余各处的客商,都开始喜欢那种小零碎棕货,棕箱和棕垫这些大块头,反倒是不好买了!所以,我们也就随之而变,将那些弄得少……”
陈叫山和侯今春对视一眼,心下皆疑惑,无论是论其实用性、百姓需求量,还是以往船帮的账目呈示,棕箱和棕垫,都是极为抢手的,怎么经过一个年馑,风云突变,棕箱和棕垫,却就成了边缘货,冷门货了呢?
。。。
第362章 撂挑
世间物件,按照“审美”、“实用”、“兼而有之”,划为三个种类。。
审美一类物件,着重的是把玩、欣赏,行家称之为“淘涮于心”,或者叫“大用无用”。
实用类的物件,与生活之衣食住行,紧密相关,百姓看中的是其“功能”、“好用”、“便利”和“有用”。
而“兼而有之”的物件,本身与生活相关,在满足“功能”与“便利“之时,兼具审美和把玩。
在棕货品类里,比如棕箱,便是“兼而有之”类的物件。
传统木箱,无论大小,外面光而平,即便阴刻、阳刻了饰纹,但于“防潮”、“防虫蛀”方面,终难完善!
而棕箱,以木或竹为底板、骨架,辅以棕丝附着,形成许多图案,不但十分漂亮好看,可供人把玩欣赏之。同时,可防住潮气侵袭,防住蛀虫、恶鼠!
在众多物件码列、运输、搬运时,棕箱本身表面的凹凸纹饰,韧柔适度,又可增加物件之间的咬合度,防止滑脱,防止因硬与硬之积压,而形成表面损伤……
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棕箱加工者之技艺,至臻完美,以棕丝构造的图案,绝不输于刺绣、雕刻、编织,甚或绘画。牡丹富贵,吉庆有余,百鸟朝凤,孔雀开屏,五子抱福,二龙戏珠,各类题材,应有尽有,无所不能及……
棕垫,则属纯正“实用类”物件。
床铺上的被褥、床垫,有传统棉花、絮草、木、竹等材质,但较之棕丝床垫,上述材质均有其弊端,或是过软,过硬,或是易潮、易燃,或是长时后会变薄、变形等等,惟独棕丝床垫,软硬度恰好,防潮气,阻火燃,时间再久,厚薄匀实,不会变形!
因而,长期以来,棕箱和棕垫,以其独创性、独占性,不但在棕货类货物中,是为排头兵,在与其它材质的同类货物竞争中,亦具备极大优势!
循生活本质而形成的趋好、优势,怎就会在短时间内,产生潮流逆转、变改呢?
莫非说,棕箱和棕垫,难道还不及那些兜篮、帽子、扇子好卖么?
心中纵是疑惑,陈叫山却给侯今春传递了一个眼神,示意着:不必讶异,且待后话……
陈叫山略一思忖,装作信以为真,深以为然的表情,默默点着头,而后,问徐老二,“徐老板,照此说来,开年跑船,船帮得多弄些小物件棕货,棕箱和棕垫,不能多带了?”
徐老二兀自慨叹着,仰头望上,“是啊……买卖无常形,随行就市,方为上策呀!若说起赚钱,现今这些小零碎棕货,利润比棕箱棕垫,还好得多哩……”
“徐老板,那你厂中现在有多少棕箱和棕垫?”陈叫山又问。
“唉,亏得我抛得快,才没把钱压住……”徐老二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左右环视一番,“满打满算,拢共不到十件货吧!陈队长,侯帮主,你们要配货,我可以低价给你们出了,咱都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好,多谢徐老板!”陈叫山笑着冲徐老二一拱手,“我们再到别家看看,不管咋说,卖好卖不好,十件货都少得很了,压不住船口啊……”
“嗯,那是那是……”徐老二拱手回礼,“正所谓,货卖堆山,有备无患嘛!那是这,你们先去忙,回头过来吃晌午饭……”
出了徐家棕货厂,侯今春回身冲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装神弄鬼,给谁上眼药哩?以为我们三岁小孩儿啊?”
侯今春说,一定是徐家棕货厂的小零碎棕货积压下了,想让我们当冤大头,帮他清货哩……
侯今春闷闷不乐地走着,窝一肚子的火,有对陈叫山当船帮大帮主的不服,也有对徐老二的奸诈心理的鄙视,走着走着,飞起一脚,将路上一块小石头踢飞,打在一棵树上,唏嘘感慨着,“要是老帮主还在,多好啊……”
随陈叫山和侯今春来桂香镇的兄弟,有些是卫队的,有些是船帮的,大家听了侯今春的唏嘘之言,皆将头一低,闷闷走着路……
在卫队兄弟听来,这时候扯什么老帮主嘛?难道我们队长,当个大帮主,还真的当不好不成?
船帮兄弟们,则没有这么想,只是犹然怀念起老帮主来了……在徐家棕货厂,尽管徐老二客客气气,但那客气之中,分明夹杂着生分、假惺惺!以前骆帮主来桂香镇,见了徐老二,不是日娘骂爹地用粗话开玩笑,便是在徐老二头上、裤裆里一通乱摸、乱抓,买卖却反倒谈得妥妥的!
如今,老帮主走了,啥都不一样了啊……
桂香镇不大,没多少工夫,陈叫山一行人,便将棕货厂、小作坊都走完了,桂香镇的人说法都一样:棕箱和棕垫,现今不好卖啦,大家都不敢做,不敢囤了……
陈叫山各到处观察,发现整个桂香镇上,棕箱和棕垫,还真是少得可怜!
大家在桂香镇上兜了一圈,来到了凌江岸边……
春天的脚步,已经渐渐近了,虽没有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但立在凌江岸边,放眼看去,灿烂阳光跳溅在水浪上,光点闪闪,明珠亮亮,没有了冬日的萧索之感,没有了雾霾沉沉,左看上游,右观下游,水天相接处,皆是澄明疏朗……
“哎呀,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儿……”侯今春忽然一拍脑门,对陈叫山说,“今儿下午有人要到碾庄码头交桐油哩,十多天前都约好了的……陈队长,你在这儿先忙着,我得赶紧回去一趟,失了约是小事儿,可不能让****的些,往桐油桶桶里掺假……”
说着,侯今春将手一挥,“兄弟们,咱赶紧的,这会儿不冷不热,快些跑,还赶趟……”
侯今春翻身上马,六七个船帮兄弟,略怔了一下,看看陈叫山,又看看侯今春,也翻身上了马……
“驾”侯今春使劲抽了一马鞭,一伙人沿着河堤,向东疾驰而去,黄烟滚滚间,缩成了一团黑色小点点,闪烁在凌江七彩波光里,终至不见……
“什么他娘的收桐油?”鹏天捡起一块圆圆的鹅卵石,奋力朝凌江里丢去,“噗通”一声响,溅起了几尺高水花,两手在裤子上拍拍,愤愤着,“姓侯的这是给咱撂挑子呢,想看咱的笑话嘛……”
陈叫山坐在河堤上,嘴里叼了一截干苇草杆杆,转头看着鹏天,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如今这情形,陈叫山早就料到,晓得这一天终究会来到,而且,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类似的撂挑子、使性子,还会常有!
可是,陈叫山觉着,如今这情况,也不怨侯今春,不怨徐老二,自己本就是船帮新人一个,寸功未立,别人凭什么给你面子?就因为你是陈叫山?
鹏天又在河堤上抓石头,还想赌气朝凌江里扔,被鹏飞一脚踩住了,鹏飞晓得陈叫山方才那淡淡一笑的心境,那是无奈,甚或自嘲,或者,是悲凉?
“队长,我看桂香镇的人都在说鬼话哩……”黑蛋走过来说,“远的不说了,就在金安,棕垫子好销得很……去年我在惊龙滩拉纤,见水上漂来些棕垫,****的是江匪窜上岸,偷了货栈里的棕垫,货栈老板急了,花钱雇民夫撵江匪,江匪逃不及,船被人掀翻了,棕垫顺水漂……”
面瓜便也接话说,“是啊,我总觉着桂香镇的人,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躲来闪去的,像在扯慌哩……可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是不给钱,他们干啥不卖棕垫棕箱呢?”
“队长,咱现在咋办?”鹏云问。
陈叫山舌头一弹,将那截苇草杆杆,吐飞了出去,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沙粒,“走,咱到梁州城去逛一逛……”
从桂香镇过了凌江,向西不到六里路,便是梁州城……
走在半道上,陈叫山忽然一停,对兄弟们喊,“把车上的旗子都取了,卷起来……”
于是,兄弟们三下五除二,将板车上竖立着的“卢”字大旗,全部取了下来,卷成筒状,一股脑用麻袋装了,旗杆用绳子一捆,也用麻袋缠裹了……
陈叫山转身问大头,“徐家棕货厂在梁州城里,该有店铺吧?”
大头挠挠脑门,“有是有的,可我也好久没逛梁州城了,不晓得在哪儿哩……”
面瓜便接话说,“方老板的必悦楼在梁州城有分店,咱去一问不就晓得了嘛!”
陈叫山若有所思,而后,停住脚步,忽然对兄弟们说,“记住,从现在起,我就不是陈叫山,咱们呢,也不是卢家的人,咱就是一伙北山过来跑山货的买卖人,大家明白了没有?”
兄弟们一听,略一沉吟,便齐声说,“明白了,队长!”
梁州城比乐州城略大一些,也显得繁华许多,加之临近年关,街上的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
陈叫山领着卫队兄弟,来到一家大车店,将车马寄了,而后说,“走,咱到处逛逛去……”
。。。
第363章 狂徒
陈叫山领着兄弟们,在一个醪糟摊摊上,一人喝了一碗醪糟,嘴巴一抹,付账时便问卖醪糟的老汉,“老伯,桂香镇的棕货,在梁州城哪儿有卖的?”
老汉顺手一指,“瞧见没,前面那个路口,朝左拐,一直走,走到头了,再往右,走不多远,就是杂货街!棕货、篾货、竹器货,啥都有……”
依照老汉所指路线,陈叫山一行人很快找到了“徐家棕货铺”。
腊月时节,结婚办喜事儿的人多,姑娘陪嫁用品,一般都装在一个陪嫁箱里,讲究的人家,陪嫁箱都会选用大棕箱,显得喜庆,还气派,有面儿……
陈叫山一行刚站在徐家棕货铺门口,便见里面出来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棕箱,手里还拎着两个手提小棕箱。再朝店里一瞅,店里头还站着好多人,有翻看棕刷的,有试穿棕雨衣的,除了不合季节的棕帽子、棕扇子无人问津,其余货品,皆有人挑选……
陈叫山给兄弟们示意,都到各家棕货铺里转一转,而后,自己和面瓜走近了徐家棕货铺……
趁着店里伙计刚得了闲暇,面瓜便问,“大尺寸的棕垫有没有?”
一位瘦高伙计抬眼一瞅面瓜和陈叫山,似乎是因于两人穿着不一般,立刻脸上有了笑容,从货柜下面扯出一卷棕垫,朝上面一丢,“先生,你瞅瞅这个怎么样?够大够宽吧?”
陈叫山便解了捆绑棕垫的棕绳,将大棕垫在货柜上摊展开来,摸一摸勒边,抚一抚茬口,并将棕垫一角折了,任其自然一弹,弹回了原状,便问,“这个多少钱?”
“两块二……你瞅瞅这棕垫,丝够劲儿吧?发着亮哩……”瘦高伙计将棕垫以指头一敲,“不是咱夸海口,在这梁州城里,你随便转,要是找出一家超得过我家的货,嘿,那咱的这货,白送,一个子儿不要……”
“这价钱有点高了……”面瓜便弹嫌着,“我们的意思是,我们如果多……”
面瓜本是想说,“我们多要一些,能不能少一点价”,陈叫山胳膊肘将面瓜一捣,便打断了面瓜的话,“咱都是爽快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这棕垫,最低多少钱卖吧?”
“哎哟,先生你一看就是诚心的买主……”瘦高伙计一脸堆笑,瞬间却又兀自皱眉,转为一脸愁苦,“实不相瞒,今年这棕垫,货不多……这价真是低到凹洼洼里去了,真是没法少!我要少一个子儿,我就得自个儿添一个子儿进去,这账管得严哩,石狮子的屁股,没缝儿……”
陈叫山将肩膀上的褡裢,朝上送了一送,里面的银元,便发出了“叮呤叮呤”的一串响声,手又在棕垫上使劲按,仿佛试着棕垫的耐压程度,眼睛也不看瘦高伙计,兀自说,“棕垫是不错,这么高的价格……”
陈叫山撇着嘴巴,连连地摇头……
正在这时,店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皮鞭挥动声,街上行人惊慌失措,四下避让的惊呼声,喝骂声,小孩儿的哭声……
瘦高伙计脖子长,伸着脖子朝外一瞥,便对陈叫山和面瓜说,“两位先生,对不住,冤家上门了,我得到后院去一趟,失陪哈……”
瘦高伙计慌乱地将棕垫卷着,用棕绳绑缚时,两手抖得厉害……
瘦高伙计将棕垫绑好,刚放到货柜下面,腰刚直起来,门口便出现了三个彪形大汉,居中一人,生得牛高马大,也不怕冷,将褂子上的纽襻,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胸口的一抹护心毛,袖子也挽得高高,两臂上皆刺着青龙……
“哟,张五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瘦高伙计见躲不及,索性转过身子,弯腰低头,陪着笑脸,“张五爷今儿买点啥货?”
“妈勒个巴子的”那位留着护心毛的张五爷,扯过店内一张藤椅,一屁股坐了上去,用力地在扶手上一拍,“猪鼻里插葱管,你跟老子装象呢?去喊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
起先店里的客人,见着张五爷这般凶神恶煞的神气,一个个赶紧猫腰朝外走,好像一只肥猫叫了一声,老鼠们皆溜之大吉一般……
除了陈叫山和面瓜,店里的客人呼啦一下溜光溜净了……
“张五爷,我给你沏茶去……”瘦高伙计转过身子,两手哆嗦着去摸茶叶桶桶……
“你耳朵塞大粪了咋的??让你喊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他妈在这儿跟我故意磨磨唧唧是吧?”张五爷“呼”地站起身来,褂子撩起一股风,脚后跟一翘,便将身后的藤椅踢翻在地,大步朝货柜跟前走来……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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