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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魂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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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抚摸上窗扉,接近凌晨的夜空上方一片幽黑,隐隐中还有红色火焰在燃烧。这一场巫术斗法,持续了很久。
  “既然你早已知晓无法寻找到她,又为何随我下山?”淮涟转头,看着隐在黑暗里默不作声的般若。隐约中,素衣无发的少女眼角有泪光闪过,“她是老方丈的女儿。”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淮涟却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原来他们也在心里存着一丝希望。找到她,原谅她,甚至还要去超度她。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般若低念了一句,“施主执念过深,我们又何尝不是。”话音刚落,忽而一阵夜风袭来,窗户啪啦作响。两个人朝外看去,只见天空一片血红,几欲滴出血水来。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杀生,不忌。
  般若的梦魇再次袭来。多少年前,她还不是古庙尼姑的时候,就是这般大杀大砍的血战毁了她那个原本美满的家。
  她至今还记得姐姐将她放入枯井深处藏匿的时候,那道轻柔的女音,“你藏好,等他们杀光了人,再出来。”她很听话,听了两天一夜的厮杀声,才爬出来。
  出来的时候,满地狼藉,遍地浮尸。她一具一具地翻着那些尸体,寻找姐姐和父亲,她又听了一天的苍蝇嗡嗡声,终究一无所获。
  多少年以后,她出家为尼,削发远离尘世。却在深山禅寺重逢了自己的父亲。那一刻,她站在佛堂神像下面,几欲落泪。
  她最想问的是,“父亲,你跟姐姐可曾有回来找我?”面对老方丈愧疚的目光,她终究咽下了这一句话。既然看破红尘,便是六亲不认。从此只是同道中人而已。
  再到后来,老方丈收回了一只伤痕累累的魂魄。般若听到那道熟悉的女音,是她的姐姐。
  超度的时候,她默立一旁。眼睁睁看着姐姐逃脱而去,却堕入了魔道。老方丈气得口吐一口血,却无能无力。般若依旧无波无澜地看着。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给了姐姐这么大的勇气去逃离,她想去找谁?那个让姐姐穷尽一生的力量也无法碰触的人,是谁?是伤得她遍体伤痕的那个人吗?
  她只记得姐姐逃走之前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阿般,不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人。”般若心想,她早已六根清净,红尘之事,不过过眼云烟。
  她回过神来,外面的天地正渐渐平息下来。而一旁的淮涟却对着某个地方出神。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道玄影立在屋檐之上,临风观望。
  他似乎也对这一场巫术之战颇感兴趣。甚至出手相助了斗法的一方。般若听到了淮涟一声低喃,“这,又是何苦。”
  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个男子的名字。般若怔怔地看着淮涟,面前这个苍白的骷髅女子幻化出来的面容上出现的神情与那时濒死的姐姐一模一样。感伤又甜蜜。
  般若还未反应过来,淮涟一个轻影移步,已经跃出了窗户。然而,等她轻踩屋檐之上,那里已是空荡无人。那道玄影的速度,竟然比她还要来得迅疾。
  她只听到淮涟一声呼唤,“鸣。”碎在初开的月光之下,无人回答。
  般若收回视线,却看到大街尽头摇摇欲坠地来了一个人。初时,她以为不过是醉酒夜归的人,对方越走越近,待她看清容貌身影,心微微一颤。
  这个人,是黥忆。
  是缘吗?般若看着黥忆倒在她们歇宿的客栈门前,这般想着。她唤住屋檐上的淮涟,指了指大街街面上。
  淮涟落地,弯下腰看了看他。幸而还有呼吸,她将他扶了上去。身后却响来急切的马蹄声。淮涟没有注意,楼上的般若看到一道红影迅速闪过。是那个上山带走黥忆的红衣女子。般若选择了关上窗户。
  直觉里,般若并不喜欢浔月。
  淮涟看着沉睡在床上的黥忆,她看到他额间涌动的凸点,心里一动,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惊诧之间,手已经按住了那点,熟悉的女音再度响起,“淮涟,快放了我。”
  她手指微颤;果然是她。
  站在窗边的般若也是一惊,她转过身,只看见黥忆额间那抹凸点滑入耳鬓深处,寻觅不到了。再看黥忆面色发青的脸庞,她低喃,“是蛊毒!”
  伸出去的手被淮涟拦住,“别碰,他此时浑身是毒。”般若看向淮涟的指尖,那按过的手指竟已发黑。“那蛊,竟是下到他身上了。”淮涟一时恍然,怪不得这年轻男子年纪不大,巫术却行云流水,信手拈来。原来是体内的蛊毒在催发他的巫术。
  只是,这个方法何其残忍。伤人又伤己,更是折寿三十年。
  般若更是感叹造化弄人,她低叹,“山中古庙,火莲可以入药疗伤。”淮涟转头看她,“火莲为凶煞之物,怎会养在佛家净地?”
  “施主有所不知,以凶克凶,以净压煞,这般养出来的火莲,不比那天山雪莲来得逊色。”般若话音刚落,已经走向门口,“小尼这就上山取药,还望施主好好照顾他。”
  淮涟看着般若的背影,心中有些疑惑,她这般着急上山做什么。这毒,是一时压制不住的。却不知,关心则乱。
  她叫住般若,“不如你来照顾他,我去取药。”般若顿住脚步,疑惑地望着淮涟,淮涟不好意思地压低自己的帽子,“我不太会照顾人,他好像因为淋雨,受凉了。”
  淮涟刚踏出客栈大门,一道玄影从屋檐之上闪过。鸣站在黑暗深处,看着淮涟朝着山上走去。他轻轻地呼出来一口气。若是淮涟在这里,就不好办了。
  房间内,般若半蹲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黥忆。因为过于昏暗,她又点起了烛台。她看着躺在青色被褥里的少年,想起少时姐姐念书之时,也是这般夜里,点着烛火,她最喜那句,“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念出来,口齿噙香。
  而此刻,这个少年的体内就藏着她那个红颜薄命的姐姐炼成的蛊。般若已经不知自己是在看姐姐,还是在看黥忆。心若已乱,再沉静的心也无法安定下来。
  就在她凝神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吱呀的门开声。她转过头,“是淮涟吗?”回答她的是一记手砍。她晕过去之前,只看见烛火里一片玄色的衣袖。
  鸣俯下身,将昏迷的般若安放在地上,然后望向床上依旧闭着双眼的黥忆。他看到那抹游走的凸点,眼神暗沉。手刚刚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按住了他,赫然是睁开眼的黥忆。
  “不知足下要这蛊毒有何用。”黥忆冷冷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对面这个侵入者的眼睛熠熠生辉,仿佛藏着一粒宝石。
  而更加让黥忆诧异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话,“一物换一物,如何?”
  黥忆不懂,鸣按住自己的眼睛,“这颗宝石是流萤石,能解你身上的毒。只要,你将体内的蛊给我。”黥忆露出苦色,“我何尝不想把这蛊拿出,只是没有办法。”
  鸣担忧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般若,再拖下去她就要想过来了。“流萤石,能够帮你。”他甚至不等黥忆反应过来,手已经探入眼内,生生地将流萤石剜了出来。黥忆看得惊心动魄,这样不知有多疼。
  他吃力地从床上起来,体内的蛊毒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正四处游走。而熟悉的女音又响了起来,“给他吧,把蛊给他。”黥忆痛苦地呻吟一声,又重新倒在床上。而鸣已经伸手,两指并拢,化为剑刃从他皮肤下捉住那条蛊虫。同时,黥忆感受到了宝石的冰凉感。他在水深火热之中继续沉睡过去。
  鸣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将蛊毒放入里面。盒子里还放着这个世上最稀罕的宝物。这些都是刁钻古怪的药材。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么多天来,鸣第一次放松了下来。他要赶紧上深山寺庙里,找到火莲,这样,淮涟就有救了。
  他却不知,他在努力改变淮涟的命格之时,自己的命运早已潜移默化地发生了转变。远在雪山脚下的灵巫儿早在给他算卦之时,便大惑不解。他的命运,斗转星移之间曲折变化,比淮涟还要来得扑朔迷离。
  鸣连夜上山,却迷了路。他拿着那些救命药,在山间兜兜转转,仿佛遁入了一场梦境。梦里,都是雪。就如他第一次遇见淮涟那般,风雪弥漫。他一直走,一直走。手里千辛万苦收集起来的药材,也一点点地遗落了。鸣的头也越来越疼。他的记忆,好像也在一点点遗失。走到后面,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又是要到哪里去。
  深山古庙里,淮涟步入般若的厢房,那水缸里养着的火莲开得正是妖艳时期。她轻轻折下一朵,便要下山回客栈,转身却看到老方丈正静静地站在面前。
  “淮涟,不用下山了。”老方丈拦住她,“已经有人出手相救了。”淮涟看着师父,“是谁?”
  在老方丈说出流族少公子的时候,淮涟并没有吃惊。“那他此时应该是在上山的路上了。”老方丈却摇摇头,“本应该如此,只是,忽然间他的踪影不见了。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他却迷路了。”淮涟这才面色微变,“连师父,也找不到吗?”老方丈只是沉重地摇摇头。这里是巫楚之地,神秘的法术与境界处处存在。或许,鸣是遁入了一个荒诞的境地。昔日不也是曾有南柯一梦,黄粱之梦。
  淮涟看着手中的火莲,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她忽然想起客栈里还有那个手无寸铁的般若。她没有先去找鸣,而是下山去找了般若。
  刚刚被巫术洗礼过的小城天空显得格外干净剔透。此时正是早晨,鸡鸣四处,就如淮涟踏入此地的第一天那般,空气里有着浓重的水汽,美丽的蓝紫色遍布天际。
  “嘻嘻,你还在找他们吗?”熟悉的女音在淮涟耳畔响起。淮涟慢下脚步,是她,无处不在的她又出现了。淮涟望着虚空一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女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们现在都在我编织的魔境里呢。也不知,身受重伤的那个少年能不能撑得下去呢。”淮涟站在原地,手慢慢蜷缩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很善良。”
  “驾!”一声凌厉的喝叫声传来,红衣女子正骑马飞奔而来。看到淮涟,急忙止住了马蹄。“你可曾见到一个受了伤的少年?”原来不止她一人在找人。淮涟摇摇头,“我也在找他们。”
  “嘻嘻,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女音忽然渐渐低迷下去,“我也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淮涟,永不相见。”淮涟伸出手,似乎想拉住什么,但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浔月烦躁地鞭打着马身,又朝山上奔去了。淮涟呆在原地,她四顾望去,茫茫大地,竟没有她想见的人。
  她转身,走回寺庙。她已经感受到了濒死的绝望。她得赶快回去,去找到走失的鸣。
  而在女音编织的魔境里,般若背着重伤的黥忆一直在走。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觉醒来便到了这遍地是火的地方。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没有了气力。她坐在地上,希望借着佛经来压制住内心的躁动不安。
  黥忆慢慢睁开漂亮的眼睛,入目的便是火红的背景下一个青衫少女垂首低眉念经的画面。他慢慢坐起来,听着般若的低喃声。他只隐约听到了一个词,“梦幻泡影”。
  他慢慢伸出手,还未碰触到般若的衣袂,般若整个人如泡沫般破裂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黥忆惊怕得一声喊叫,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客栈的床上。他爬起来,发现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般若。
  他又安心地躺了回去,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而鸣的梦,却永远没有醒来。
  


☆、番外音恋久冰

  我姓万,单名一个音。
  我有个妹妹,我叫她阿般。她却从不叫我姐姐,她也叫我阿音,跟着父亲一口一个阿音。我也不恼,相反,竟有些欢喜。我喜欢别人叫我阿音。
  我第一次出远门,就是跟随父亲来到一个到处都是雪的地方。我第一次看到下雪,也是在这里。我冷得发颤,父亲问我冷不冷的时候,我却咬着唇说,“我想爬到雪山的顶峰。”我指着挂在雪崖上的一面巨大冰镜,“阿爹,那是什么?”慈眉善目的阿爹说这是幽冥冰镜,能照出人的生死。我却在冰镜里,看到一道白影。那是一个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子。
  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阿爹。我们爬到了雪山之巅,看到了很多流族弟子。而为首的男子,他们口中的小师叔,赫然是我在幽冥冰镜里看到的身影。
  他叫久冰君。是我人生中的唯一一个死劫。那个藏在雪洞里的雪灵女子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给我算出来了。我看着灵巫儿划出的雪上卦象,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你不用相信,算卦是最无用的东西。”我听到一个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雪地上站着一个白衣女孩,她身上变幻莫测的气质比灵巫儿还要来得神秘与淡漠。
  面对我疑惑的眼神,她淡淡一笑,“她还说我活不过二八年华呢,可师父说我是将来的收魂者,这世上还有谁敢收我的魂呢。”我也觉得不可能,因为她的师父就是我的阿爹。如果阿爹的话都有错,那么,谁的话还能听呢?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叫淮涟的收魂者真的被早早收走了魂魄。而杀了她的,不是什么,正是她收的那些怨灵。这是不是一种宿命呢?我从来不相信,但是,如今,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回过头去看我的命,我相信了。
  我呆在雪山没有多久,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所以我很快就回到了那个巫术盛行的巫楚之地。可怜的阿般,等我回来等得望穿秋水。她还很小,什么都不懂。而阿爹已经将我们家族与其他家族之间的宿怨都告诉我了。他虽然很厉害,但单枪匹马,一个人难敌万人敌。我真的无法想象,我们招惹了多少敌人。
  我决定,带着阿般逃到那个与世隔绝的雪山之巅,然后再也不踏入巫楚一步。我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阿爹。因为他肯定会拒绝。在他的心里,只有他的流族弟子。而流族,从来不收族外人。
  阿爹,是一个例外。他的巫术强悍得令流族最厉害的王也害怕。
  但是这一次,我们没有来得及逃出去。有着宿怨的仇家杀到了家里,远在雪山之巅的父亲没有来救我们。
  两个弱女子,自然逃不出去。我抱着瑟瑟发抖的阿般,跑到院子里。空气里弥漫着浓烟,水汽凝重得摇摇欲坠。一滴汗从我的额间滑落,落在地上,噗嗤一声,即刻化为烟气。地上铺满了蛊毒。家中的仆人弟子也多中毒而亡。
  那时的我走投无路,看了看怀中懵懵懂懂的阿般,她还在问我阿爹在哪里。我将她放入院子枯井深处,趴在井沿跟她说,“你藏好,等他们杀光了人,再出来。”阿般睁着大眼睛问我,“他们什么时候杀完呢?”
  啧,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我没有回答,转身去找另外一个藏身之处。一路走去,厮杀声不断。我指间还拈着一只小小的护身符,这是我唯一存活的希望了。
  浓烟里,护身符幻化成一只小白鹤,扑翅乱飞。乌烟只是被挥去一点点,实在是杯水车薪。很快,小白鹤的一只翅膀就被折断了。我望着掌心的一堆灰烟,低叹了一声。
  “这里还有一个!”就在我急步朝着后门奔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加快脚步,却被一道黑影堵住了去路。我抬起头看对方,却看到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
  我想,他要是扑过来,我就与他玉石俱焚!幸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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