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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大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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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翊听了,纵然醉了,脸色也是一沉,随手给了赏钱。
“那天发生的怪事可真多。”小厮开了话匣子,“不光是白马寨被烧,杨少爷失踪,就连这个宅子也出怪事。有人看见张公子的那匹白马变成了石头,您说怪不怪?不过表姑娘和张公子都说他在做梦。小的们也认为是做梦,好端端的白马怎么成了石头?又不是高宗皇帝白马渡江。”
小厮说得嘻嘻哈哈,王翊则听得醉意散了几分。
第30章 杨萃的报复
王翊突然说要回去了,不用他说,张珏也不敢与他再喝下去,吩咐小厮送好王提刑。
王翊回去后蒙头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回想昨晚的事,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曾问过张珏,白马寨失火那晚他在哪里,张珏答在家中。郭荆娘也说在家。可昨晚他即兴问了小厮了一句,小厮却说不在。他们间必有一方在说谎。这事好查,多问几人便知。他觉得小厮没有诬陷必要,张珏说谎的可能性更大,郭荆娘与他关系好,打掩护并非不可能。
当一个人刻意在某件事上说谎,并掩盖真相时,这个人与这件事绝对有大关系。
他又想起件事来,什么都不管,先下床抓起昨晚的衣服,再放鼻前嗅了嗅。
“确实是灯油!”王翊疑惑之色更重。
昨晚闻到灯油味,他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嗅觉失灵,今日酒醒再闻,确定是灯油。
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打翻的明明是酒壶,闻到的该是酒气,怎么成了灯油?明明见着张珏一口一杯地饮用,没见过喝灯油喝得这么自在的。
这条疑点实在百思不解。
“提刑总算起床了。”外面的衙差看到屋里人影晃动,便进了来。
“在等我?可有事?”王翊把灯油味的衣服放了一边。
衙差道:“黄知县等提刑过去,冯氏的案子要结了,知县需要提刑做个结论。”
“这就结案了?”
“是啊!尽管冯氏坚称丈夫是被谋杀,可没有证据,而且提刑你也说是场意外。”
“是,我是这么说过。”王翊点头,但心里却更疑惑。
“别让知县等久了,提刑快些吧!”衙差轻轻催。
王翊应了,与衙差同去。
白马山上,曾经雄霸一时的山寨已成了废墟,没有人来打扫这一切,乱石与焦木插在绿林之间,风动过,缝隙间丝丝混响,如同哀鸣。一位戎装妙龄少女其间漫步。少女有绝色,就着戎装英气逼人,然而神态间却有悲伤阴霾难以拂去。
自得知弟弟杨茂被烧成黑炭惨死后,杨萃一直不开怀。母亲在自己出生后不久便去了,父亲为养育自己,娶了二娘,二娘生了弟弟。姐弟俩自小感情极好,与同父同母的孩子没有差别,甚至更亲近。因为是独子,弟弟有些任性,常得罪邻人,但都没有大碍,她与父亲事后赔礼,也就摆平了。然而这一次,她与父亲不在,他就把命丧了。
“你究竟干了什么事,犯得着到这山上来?”她对着废墟问。
空荡荡的山寨废墟没有回音,一股心酸涌动,绝色少女忍不住泪光闪烁。
身后忽地有了脚步声,尽管极轻,少女仍听见了,立刻抹干泪水转身,“是谁?”
“是我。”一个高大身影退了几步,恭敬地回答。
“王虎?”杨萃惊讶地眯了眯眼,“你还活着?”
王虎外衣有些破烂,面容也显憔悴,但背后的铁锤仍如新般发着冷辉。“好久不见了,杨队将。王某走运,捡了条命,今日见到队将,已经无憾了。”
杨萃看着大汉,怔怔愣了阵,叹息感慨,“话着就好,来得正是时候。那日白马寨发生了何事?我弟弟怎么死的?你可知道?”
“知道得一清二楚。王某苟且偷生,就是要把这一切告诉队将!”王虎的语气起了波动,恨意夹在言语之中。
那天发生的事他都详细说来,邹家有个叫张珏的人,多次找杨茂麻烦。杨茂才上山找他杀张珏出气。他擒得张珏,便请杨茂入寨商量惩治张珏的办法。怎料张珏突然使妖法,烧了山寨,把寨中弟兄都烧死了,连杨茂都没能幸免。若不是他落入水潭恐怕也没了性命。
“妖法?”杨萃听着,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是妖法。”王虎见她不信,起了几分急躁,“那张珏不仅武艺高强,还会法术,身体会着火,却不伤自身,还能控火,火势仍极猛,顷刻就把山寨烧了干净。这是我亲眼所见,队将万万要相信!”
“并非不信你。”杨萃安抚住她,“爹爹常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奇人异事我见过不少,就拿我娘来说,都说她也是精通仙术的,这可不是传说。所以妖人会点妖法不足为奇。”
“是啊!我知道队将定有办法,因而拼死留了条性命,就是为了与队将一起报仇!”王虎说着,竟跪下抱拳。
“快起来,你堂堂男儿,怎说跪就跪了?还跪的我这个女子?”杨萃要扶这汉子,可扶不动。
“队将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寨中两百弟兄,不能白白死了。我这寨主无力为他们报仇,苟活世上,日日羞愧。队将若不答应,我只好投那白马潭!”他指了潭水,义无返顾,就要去了。
“好了好了!就你想报仇,我就不想为弟报仇了?”杨萃阻止道,“张珏杀我弟弟,我怎会饶他?”
“是啊队将!报仇!报仇!”王虎吼叫。
杨萃先使他站直了,一双美目流转,“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连你的敲山锤都治不住,说明他本事不一般,我们得先摸清他的深浅。”
“一切听队将安排!”王虎抱拳臣服。对这位少女,他早就臣服了。
“张珏是吗?我定要你血债血偿!”少女握紧双拳。
杨萃作下简单布置,然后返回名山县城。
马入了县城,过衙门外,见着大群路人围成几圈。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杨萃也凑了进去。见一位中年女人,披麻戴孝,哭泣不止。显然之前哭得极厉害,声音都哑了,她的面前铺了块方巾,大大写了个“冤”字。
定是有大冤屈,不然不会来衙门前哭诉。杨萃热心问道:“这位大婶,你是不是要告官?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对我说。”
女人警惕地看着她,却不说话。
为取得信任,杨萃自报家门,“我是进士杨履中的女儿,名叫杨萃,县城里的人都知道我。把你的委屈出说来,我来为你做主。”
“原来是杨家的大姑娘啊!”妇人激动,向杨萃跪行,“妾有冤!妾有冤!贱妾冯氏,邛州人,随夫邹明诚到名山走亲戚,怎料亲戚门客张珏见财起意,把妾夫杀了!贱妾告官,知县竟判妾夫意外摔死,放纵凶手。妾有冤无处诉,只好在此乞求,天日昭昭,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定会还贱妾一个公道!”
“你说凶手叫张珏?”
“是!邹明德的门客,随外甥女郭氏一起来的。这人武艺高强,邹家上下对他极畏惧,因而无人敢替妾说话!”
“又是张珏。”杨萃心中默念,有了主意,“你且起来。放心,你的冤屈我管定了。”
“谢杨姑娘!谢杨姑娘!”冯氏赶紧叩头。
“这里非说话之地,你随我来。”杨萃叫起冯氏。
她已决定报复张珏,但仅是她个人的决定,父亲是个什么态度尚不知晓。因而不敢把冯氏堂而皇之带入杨府,从后门进入,在一个偏僻小屋内与她谈了详情。
冯氏声泪俱下,控诉邹明德一家对兄弟不公,偏帮外人。也控诉名山知县昏庸,乱断命案,使凶手逍遥法外。当然重中之重,句句不忘指控张珏,此人心肠歹毒,对邹家财产窥视已久,为霸家产,不惜谋杀她丈夫,阻挠过继。张珏其人,行事霸道,早已架空家主,成了邹家主人。想到邹家数代辛苦经营,家业就要易姓,好不伤心。
杨萃怒拍坐椅扶手,“好个张珏,好个歹毒!霸人财产,夺人性命,官府不收拾你,我杨萃也要把你铲除!”
“一切就靠着杨姑娘了!杨姑娘就是妾的再生父母!”冯氏说着,磕头如捣蒜。
“张珏杀人,此案不可就此了结,你还得告下去。”杨萃支招道。
“可是,本县官府已不审此案……”冯氏不解。但如冯氏这般精明,怎会想不到杨萃所指,“姑娘的意思是,让妾回邛州告状?”
“去邛州有什么用?”杨萃道,“我是让你去成都。”
冯氏惊了,心虚道:“成都?杨姑娘,那可是四川福地,多少达官贵人所在。那地方,贱妾一辈子都没去过,只怕见了衙门就怕。”
“怕什么?有我在。我会为你打点,你尽管去告官。我到要看看,张珏有多大能耐。”杨萃冷冷发笑,绝色容颜也跟着刷上层阴冷。
第31章 惹官司
过了年,即至绍定五年。北边传来消息,蒙古人已离开宋境。蒙古军没有南下,住在南边的人松了口气。不过这兵去得代价巨大。
自去年起,蒙古四太子拖雷连破凤州、沔州,阶州、文州等相继沦陷,屠数城,军民战死数十万,拖雷直逼兴元府,胁迫制置使桂如渊派乡导,顺汉水下洋、金二州(陕西安康地区)出川,假道均州(湖北郧县、十偃市地境),这才离宋,偷袭金国的邓州、钧州。这便是蒙古的假宋道袭金之策。
得知战祸已去,郭荆娘更思起家乡沔州,不过此时的沔州早不是从前的家乡了,没了亲人,还算什么家乡。因而只在院内摆了香案,祭拜已故父母及亲人。
张珏在旁边看着她祭拜,也思绪万千,这个星球上有语“每逢佳节倍思亲”,想起了火王星上的亲友们,他出来是为了寻找失踪的朋友,朋友没找着,自己也回不去了,不知谁会为他担心?应该没有的,从他接受了此任务时起,就已形同死人,谁会为死人牵挂?
“好了,开开心心过新年,以后这里就是自己家,你爹娘也不愿见你哭哭啼啼的。”邹明德安慰道。
郭荆娘抹了眼角泪光,点头微笑,“荆娘有幸,能得舅舅收留……”
“说什么呢,都是自家人,你就像我亲女儿一样。”邹明德催她快去见过其他舅舅。
今日邹家摆团圆席,邹明德的另几个兄弟,还有姐妹都来了,院里一下子多了数十人,堂内都挤不下,桌子摆到了屋外。亲戚们聊着天,小孩放爆竹,闹得说的什么话都听不清。
人家家族聚会,张珏这个外人自动旁边站了,闻着空气中的硫磺味,擦了擦鼻子,深吸两口,觉得这气味挺香。小孩拉了他衣角,要他帮忙点个大爆竹。这些小孩,又想玩大的,又害怕。对张珏来说小事一桩。大爆竹炸响,房屋都为之一颤,侍女被吓得手中的碗碟滑落,哗啦碎了一地。屋中大人骂起来,责问哪来的大家伙,不再给他们钱了,免得偷买危险物品。小孩们却更乐了,对经济制裁不放心上。他们作无所谓状,难道因为还有存货?张珏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可以吃,起了馋意,立刻加入这帮小孩,打算把他们的存货通通骗出来。
郭荆娘与几位舅娘在屋里聊天。
“荆娘,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以前你与邹博有婚约,可邹博已死,你耽误不得了。”一位舅娘替她忧心道。
舅娘们的意思她懂,她不经意地看向窗外,张珏与孩子们玩得正欢。
“要不舅娘为你留意?”
“谢谢舅娘。”郭荆娘立刻婉拒,“只是荆娘父母双亡不到一年,哪能谈这些事?”
“是啊!看你急得!荆娘还有孝在身,你就谈婚论嫁,对得起人家父母吗?”另一个舅娘说道。
那位想说媒的舅娘立刻反省,“我的错,我错了!不过我们做长辈的提前留意还是可以的,难道一定要等到守满三年孝期才开始寻找?哪得耽误到什么时候?那时就晚了!”
几位舅娘又赞同。
郭荆娘陪着她笑,怕她们真给自己找了人家。她时不时看着窗外的人,那群小孩哭闹起来,因为所有爆竹不知为何都点不响了。张珏安慰他们几句,带着奸笑跑开。
“说起做媒,我们之中冯氏最厉害了。她那张嘴呀!”舅娘呵呵笑起来,不过立刻止了声,不再提此人。
冯氏才到官府告了状,已经与这个家族闹翻了,大过年提此人不吉。
但不吉利阻止不了女人打探八卦的好奇心。立刻有另一位舅娘问:“冯氏现在怎么样了?回邛州了吗?”
郭荆娘对这个冯氏甚为担心,冯氏不像会这么算了的人,她答道:“前些日还听说冯舅娘在衙门前鸣冤,后来便不知去向了。可能回邛州与儿子团圆了吧。”
“哎哟!到衙门前长跪鸣冤吗?她能有多冤?”几位舅娘都面带讥嘲,冯氏平日与这些女人多少有些矛盾,“她若不贪大哥家的财产,也不会有此劫了。不过呢?二哥究竟怎么死的?那个叫张珏的年轻人我们都暗中留意过,长得端正挺直,看起来不像歹人。”
“你们真相信?张大哥怎么会做那种事?就算金山银山放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稀罕。”每有人说这种话,郭荆娘都会加以驳斥。
侍女通传可以开饭了。吃饭才是大喜事,舅娘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相邀入席。
堂内热闹,男女分开坐的,男的在主堂,女的在旁边一间屋内,唯有小孩不分男女,在两间屋内串来串去。
饭局尚未开始,才刚入坐,忽地一队衙差闯入宅院,喜庆气氛凝固,众人都安静下来,或面面相觑,或把衙差惊望信。
“邹明德、张珏何在?”衙差厉声问。
“我是邹明德,请问有何事?”邹老爷站起身迎接。
“速到县衙去,有急事。”衙差张望道,“还有一个呢?张珏在哪儿?”
“在这儿。”张珏主动现身。
他偷偷拆了爆竹里的火药,正在偏房把火药与灯油勾兑,炮制新美食火药糊糊。听着衙差到此,就猜到与自己有关,出来一看,果然如此。
衙差不与他们废话,催他们现在就去。
亲戚们窃窃议论,郭荆娘担心不已,扶了扶舅舅胳膊,又看了看张珏,怕出大事的样子。
“没事,可能就是小作作祟,我与邹老爷去去就回。万事有我,尽管放心。”张珏给了她安心,随衙差去了。
至县衙,衙差带了他们进去,邹明德忐忑不安,张珏以能视热源的双眼扫过,心里已有了数。果然有异状,以正常视觉看,除了带路的衙差,院内没有旁人。但在热源视觉观察下,墙后、屋内都有数十站立的人影,看起来就是伏兵。
黄知县出了房门,双手后背,板脸便吼,“把这两个贼人拿下!”
刹时间,墙后、屋内,伏兵闪现,把张珏和邹明德团团围住。若是抓邹明德,哪用得着如此多人手,显然为张珏准备的。
再来十倍都等于无,张珏垂下的掌心里起了团热气。
“不可动粗。”另一个人喝道。王翊也出了屋子,向官兵告诫。
张珏握拳,掌心里的热气团立刻碎了。在王翊面前,他不忍动手。
“公辅兄?”
“王提刑,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捉拿我们?”邹明德惊慌问道。
王翊无奈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是成都方面的意思,要两位上成都受审。”
“受什么审?我们犯了何罪?”张珏问。
“冯氏到成都府告状了。”黄知县也满脸无奈,“府衙的判决与本县相反,认定你二人有重大嫌疑,要你们到成都受审。”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邹明德作揖喊冤。
黄知县啧啧皱眉,“对本官喊冤哪有用?本官现在自身难保,上面还要追查徇私舞弊之罪。哎,本官才冤枉!不仅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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