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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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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出声叫她的。
    脚步声突然静止,随即听得有好像翻箱倒笼的声音。不久,脚步声又响起来。
    而且是向着她这一边,越来越近了。
    官锦云穴道解开尚未到半个时辰,功力未曾完全恢复,心里想道:“如果来的
    是韩大哥的仇家,这可怎么是好?”要知她虽然是个胆大的女子,但想到韩大维这
    样的武学高手,竟然也会家破人亡,如果来的当真是韩家的对头,她贸然出去,只
    怕定然是凶多吉少。
    忽听得那人自言自语道:“奇怪,韩大维的宝藏在哪里,难道我得的消息竟然
    是假的么?”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宫锦云心里一震,想道:“此人为了韩家的宝藏而来,即使不是韩大哥的仇家,
    一定也是不怀好意的了。”心念未已,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宫锦云无处躲藏,人
    急智生,身形一伏,钻进床底。这张大床上有珠帘,下有床幔,床幔覆地,若非揭
    开来看,绝不会发现床底有人。
    宫锦云刚刚躲好,只听得“乓”的一声,那人已经推开房门,走进房中,冷笑
    说道:“好雅致的房间,想必是韩佩瑛这丫头的香闺了。”宫锦云心道:“原来这
    位韩小姐名叫佩瑛。”她偷偷从床幔的缝隙看出去,只见那人的脚步向梳妆台移动,
    拿起了那卷画汕。
    只见这人打开画轴,“哼”了一声,冷笑说道:“这臭丫头好不要脸,想郎想
    得疯了。人家不要她,她居然还有这样厚的脸皮,画了人家的图像躲在闺房里偷看!”
    跟着又自言自语道:“幸亏她没有做成我的外甥媳妇!”只听得“卜”的一声,这
    人又把画轴掷在地上。
    原来这个人正是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宫锦云躲在床底卜偷听,不禁暗暗为这
    位韩小姐难过,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想道:“这老家伙似乎是韩家的亲戚,即使
    亲事不成,也该有点戚谊才对,为何他要这样臭骂人家的闺女,又要来恼人家的宝
    藏呢?哼,这老家伙也不是好东西!”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大约不会把珍宝藏在女儿的房里,不过也是搜一搜的好!”
    韩佩瑛的房间里四壁都是书架,堆满图书。
    除了书架之外,只有两个箱子,是厚实的樟木做的箱子,有大铁锁锁着。
    任天吾心想韩大维的珍宝为数甚多,地不能夹在书中,如果是藏在这房间中的
    话,那就一定是在箱子里了。他无暇去弄开铁锁,当下施展绵掌击石如粉的掌力,
    把两个樟木箱子劈开。
    宫锦云躲在床底,看不清楚他的动作,但听得“噼啪”两声,跟着便看见书画
    散满一地。宫锦云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亦知他是用掌力劈开了箱子,吃了一惊,
    想道:“幸亏我没有给他发现。但这两个箱子里装的原来不是珠宝,这老家伙倒是
    要失望了。”
    心念未已,果然听得任天吾咒骂道:“又是字画,哼,这臭丫头不好好练武,
    倒想做女状元呀!”
    任天吾未肯放手,跟着揭开帐子,翻开床上的被褥,宫锦云躲在床底,看见他
    的脚尖已差不多碰到自己的鼻于,吓得慌忙将身子向里面缩,心里想道:“糟糕,
    等下他若是来搜床底,这却如何是好?难道束手待毙吗?”正想先发制人,用暗器
    偷偷****他的腿弯,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道:“韩小姐,韩小姐!”
    任天吾吃了一惊,连忙把帐子放下,,正要出去,那个人已经来到,房门是早
    已打开了的,那人见了任天吾,也是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舅舅,你也来了!”
    原来是谷啸风匆匆赶了回来,没见着韩佩瑛在外面等他,只好进来寻找,刚好听见
    这房间里任天吾劈破箱子的声音。
    任天吾道:“我放心不下你,怕你吃了韩大维的亏。”谷啸风道:“多谢舅舅。
    我根本没见着韩伯伯,倒是韩伯伯似乎受了仇家之害了。舅舅,你发现了什么,这
    是怎么一回事?”不解舅父何以会在韩佩瑛的房间,房间里又是这样的一片狼藉。
    正是:道貌岸然伪君子,心怀不轨入香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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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非为旧情怜弱女 回思
           任天吾凛然说道:“韩大维与上官复往来已非一日,定有图谋,我要找他私通蒙古的证
    据。”
    谷啸风道:“哦,原来舅舅以为韩伯伯可能有什么密件藏在家中,找了出来,才好邀集
    武林同道,鸣鼓而攻之么?”
    任天吾道:“正是如此。”宫锦云躲在床底,听至此处,不由得心里暗骂:“这老家伙
    好不要脸,身为舅父,居然对着外甥的面撒谎。分明是想偷人家的东西,反而诬赖人家是奸
    细。”
    任天吾顿了一顿,又道;“啸风,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话,怎么还叫他做韩伯伯?”
    谷啸风道:“你找着了什么密件没有?”
    任天吾道:“没有,你帮我搜搜看,可能是夹在哪一本书中。”
    谷啸风淡淡说道:“不用搜了。”任天吾道:“为什么?”谷啸风遭:“密件你没找着,
    我却找到了。”
    任天吾大喜遭:“密件上说些什么,快快拿给我看!”
    谷啸风遭:“是用蒙古文字写的半张信笺,但如今却不在甥儿身上。”
    任天吾遭;“谁拿去了?”
    谷啸风遭;“我倒想先问一问舅舅,韩大维如今已给仇人害得家破人亡,他本身亦是生
    死未卜只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你找到了密件,又将如何?”
    任天吾道:“你别上韩大维的当,这一定是他故弄玄虚,打死几个仆人,烧掉两间房子,
    好叫你们相信他是给仇家所害,不提防他的。”
    谷啸风道:“原来舅舅也是这样想法,和丐帮的陆帮主倒是不谋而合。”
    任天吾道:“哦,陆昆仑也到过这里了么?”谷啸风道:“正是,密件我已交给他了。”
    任天吾心里暗暗得意,说道,“既然是铁证如山,那你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但听你的
    口气,你的想法似乎和我并不一样。”
    谷啸风道:“不错,你的想法,我确实是不敢苟同。”
    任天吾变了面色,冷笑道:“那么,倒要听听你的高见了。”
    谷啸风道:“甥儿并无高见,只是发现了新的证据。”任天吾道:“什么证据?”谷啸
    风道:“韩家的家人是给毒掌打死的,据甥儿所知,韩伯伯可没有练过毒掌。’
    任天吾呆了一呆,说道:“但焉知不是韩大维串通了会使毒掌的人,布此疑阵?啸风,
    我看你恐怕是对韩家的丫头余情未断吧?”言下之意,当然是指谷啸风为了韩佩瑛的缘故,
    才千方百计的为她父亲辩护了。
    谷啸风冷冷说道:“舅舅,我看你是对韩家父女成见太深吧?”
    任天吾变了面色,说道:“然则你发现的那半张蒙文密信,又当如何解释?”
    谷啸风道;“甥儿的看法刚好和舅舅相反,甥儿以为这是别人故布的疑阵,陷害韩伯伯
    的。”
    任天吾冷笑道:“你既然是这样想法,那么你就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和韩家小姐成婚了啦,
    用不着再退婚了。”
    谷啸风道:“我相信韩伯伯不是奸细,和我要找韩伯伯退婚,这是两回事。”
    任天吾又冷笑道:“韩大维是好人,韩小姐又是才貌双全,那你为何还要退婚?”
    谷啸风心中着恼,淡淡说道:“这是甥儿的事情,不劳舅舅操心,不过为了免得舅舅说
    我偏袒韩家父女,我倒想告诉舅舅一桩事情。”任天吾道:“什么事情?”
    谷啸风道:“我们在韩家还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任天吾神色紧张,忍不着再问:
    “什么东西?”谷啸风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那是一批价值难以估计的宝藏,韩小姐把它
    都献给义军了。”
    任天吾抹了抹汗,说道:“韩小姐呢?”
    谷啸风道:“她本来说好在这里等我的,我也不知她到哪里去了。”
    任天吾道:“哦,原来她不是押解这批宝藏去找义军?”
    谷啸风道:“她是托陆帮主代为送去的。陆昆仑现在洛阳的丐帮分舵,舅舅若是不信,
    可以去问问他,反正你和分舵的刘舵主是好朋友,和陆帮主也是多年的相识。”又道,“舅
    舅,你要去就得快去,否则他们明天就要动身了。”
    任天吾心想:“陆昆仑一定要找人帮忙他押运这批宝藏。”于是说道:“宝藏的事情还
    在其次,韩大维是不是奸细,这事情可就大了,我倒要去找陆昆仑问明真相。你也去吗?”
    谷啸风道:“请恕甥儿少陪。”任天吾冷冷说道:“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等你的韩小姐
    吧。”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不禁苦笑道:“怪不得妈与他吵翻,这位舅舅自以为是正人君子,
    谁拂逆他的意思,他就以为谁是坏人。”
    谷啸风看了看地上散得乱七八糟的字画,吃了一惊,说道:“咦,这是韩斡画的马,这
    是米芾写的狂草。这些可都是名家的字画呀!舅舅只顾胡翻乱搜,一点也不知道爱惜。”于
    是他把地上的图画字面收拾起来,眼光一瞥,看见了那张画像,谷啸风不禁又是大感惊奇,
    说道,“奇怪,韩小姐怎的会藏有我的画像?”
    当谷啸风弯腰收拾字画的时候,躲在床底下的宫锦云看见了他的面貌,心里也在想道:
    “原来画中人是他!”
    宫锦云在床底下躲得久了,憋得十分难受,暗自寻思:“此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负心,但
    对韩家却似甚有好感,我若出去见他,说明我与韩大哥的交情,想来也不至于害我。但我现
    在乃是女扮男装,他若问我为何钻进韩小姐的香闺,我却如伺对答?”
    谷啸风仔细看了那幅画像,这才发现画中人是他父亲并不是他,不觉失笑,说道:“怪
    不得妈说我的相貌酷肖爹爹,原来爹爹少年之时,果然是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连我自己乍看
    之下,都几乎分别不出,这幅画像想必是爹爹赠与韩伯伯,给他留作纪念的了。韩伯伯如今
    不知下落,这既是爹爹的遗像,我可不能让它落在别人之手。”当下把画卷好,收进行囊。
    从窗口望出去,只见日影西斜,已是将近傍晚的时分了,谷啸风等得心焦,不觉又自语
    道;“难道是佩瑛不高兴再见到我,独自走了?奇怪,怎的这个时候,还不见她回来?玉瑾
    兄妹,带了九天回阳百花酒来送给韩伯伯,他们是跟在我的后面的,他们的骡车虽然走得不
    快,此时也应该到了,我就再等一些时候吧。”
    宫锦云正自踌躇,不知好不好出去,听了谷啸风的自语,不觉心头一凛,“原来那两兄
    妹也是他的好友,我愉了他们的九天回阳百花酒,他们一来,这就是正好碰上了。”又想:
    “那个本领高强的老头子已经走了,我若现在跑出去,这个少年未必拦得住我?但我若不与
    他攀谈,又怎能打听得到韩大哥的消息?”宫锦云既怕在房中耽搁久了,会碰上前来送酒的
    奚家兄妹,又想从谷啸风口中,探听她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心中七上八落,一时委决不下。
    刚才任天吾在房中的时候,由于他自己做贼心虚,一心又在想寻找宝藏,没有听出床底
    下宫锦云呼吸的气息,谷啸风与任天吾谈话之时,也没有发觉房中有第三个人,如今只有谷
    啸风—个人在房间里,他可听出来了。当下他故作不知,暗地留神注视,过了一会,只见床
    幔果然微微动一下。
    谷啸风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不愿偷施暗算,但他也不敢揭开床幔,让别人暗算他。心
    里想道:“躲在床底下的人不知是谁,我且戏弄他一下。”
    谷啸风自言自语道:“这间房给舅舅弄得乱七八糟,可是应该洗扫洗扫了。”说罢,拿
    起了一盆韩佩瑛刚才的洗脸水,突然向床下一泼.
    宫锦云冷不及防,给洗脸水泼个正着,“哎哟”一声,不由得又怒又气,从床底下钻出
    来。
    谷啸风看见是个少年男子,也不觉吃了一惊,喝道:“你这厮躲在这里做什么?”
    宫锦云怒道:“岂有此理!”右臂一抬,指尖点向谷啸风面门,左臂一弯,反手便想给
    他一记耳光。要知宫锦云自小给父亲宠惯了,如今无端给谷啸风泼了她一盆洗脸水,这口气
    自是非发作不可。她本来想与谷啸风攀交情的,一气之下,什么都不顾了。
    谷啸风焉能给她打着,当下一个“圈手”,化解了她的掌指兼施的招式,五指如钩,反
    抓对方虎口。
    宫锦云身形一侧,肘底穿掌,一托对方肘尖,骈指点谷啸风腰胁的“愈气穴”。谷啸风
    提起右腿,膝盖迎着她的手指撞去,宫锦云大吃一惊,“这少年恁地了得!”迫得连忙收招,
    一退再退,不知不觉,退到床前。
    谷啸风虽然连抢攻势,心中亦是好生诧异:“此人招式怪异,临敌的经验则显然不够,
    不知是哪一派大师门下的弟子?但无论如何,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小偷了。”
    宫锦云的衣裳被水泼湿,玲珑浮凸的女子体态登时显露出来,谷啸风起了疑心,喝道:
    “你是什么人,快快说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呼的一掌削去,宫锦云霍的一个“凤
    点头”,双掌齐出,想化解他这—招,但她的气力比不上谷啸风,在这斗室之内,要闪躲也
    不容易,谷啸风内力一吐,拨开她的手掌,掌锋斜掠,把她头上的方巾扯下,露出了满头秀
    发。
    宫锦云业已感觉到对方的指尖碰着了她的额角,只道谷啸风是要点她的“太阳穴”,不
    由得吓得魂飞魄散,“咕咚”一声,倒在床上,不料谷啸风扯下她头上的方巾,便立即将手
    缩回,倒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原来谷啸风的用意正是要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并不是想伤她
    的。
    宫锦云又羞又恼,掩面叫道:“你,你,你不要脸,你欺负我!”谷啸风呆了—呆,上
    前作了个揖,说道:“我不知你是个女子,无礼之处,请莫见怪。衣橱里想必还有韩小姐的
    衣裳,你换上一套吧。”说罢,走了出去,并且替她关上房门。
    宫锦云怒气消了几分,心道:“这人虽然是对韩小姐薄幸,倒也是个守礼的君子。”当
    下打开衣裳,找了一套合身的衣裳换上,在梳妆台前扭镜自照,梳好了头发,心神定了下来,
    这才说道:“你可以进来了。”
    谷啸风推开房门,只觉眼前一亮,刚才那个满身尘土的肮脏小子已是变成了—个俊俏的
    姑娘,谷啸风惊疑不定,不敢仰视,低下头再赔了个罪,问道:“不知姑娘何以躲在这儿?”
    宫锦云道:“我是来找韩英韩大哥的,你是韩家的女婿,想必知道他的下落。”
    谷啸风诧道:“你怎样认识这位大哥的?”宫锦云道:“我们是在路上结识的,他对我
    很好,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却已是如同、如同兄弟一般。”当下将在“仪醪楼”上结识韩
    佩瑛之事,简单扼要的告诉了谷啸风。
    谷啸风此时已是心中雪亮,笑道:“韩伯伯家里可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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