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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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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留在这儿更让人心神不宁。”
虽然一想起又要与敌人厮杀,心里的滋味就很不好受。不过比起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状况,军人们更希望继续进发,早日夺下这里,让战争尽快结束。
“我听说之前您所在的排发现了跟在我们坦克后面的讨厌鬼,还把他们给解决掉了,真是多谢了!要是有那样的虫子在叫着,即使我们想捕获大猎物,也会因此变得不耐烦的。”
“其实只是我们刚好在那儿经过罢了,换成是谁,都会马上通知你们和后方注意的。比起坦克的作用,我们所起的作用毕竟还有限。”
他们都是要往同一个方向走,所以两人也一直说着,没有分开的打算。伊格尔想起了什么,问:
“米希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定又打下好几辆坦克了吧?”
说起他们这个共同的友人,沃尔特·亚历山大也轻松了不少。“是啊,在之前攻进苏兹达尔城区的时候,他的那辆奇美拉又打下六辆敌人的坦克,害得那些路德尼亚人现在一看到奇美拉,就掉头跑呢。”
两人大笑起来,伊格尔相信,以米歇尔·卡洛的实力,这样的战绩完全有进一步提高的可能。看看对方,他又问:
“那么您呢?您的战绩也必定很不错吧。”
“我哪行呀,”同为坦克车长的沃尔特·亚历山大摆摆手,他对这些似乎很看得开。“只要别被敌人打中,就算我赢啦。”
伊格尔一边应着,一边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心里想:对方十有**只是在谦虚而已,或者比起自身来,他更为朋友感到自豪吧。沃尔特·亚历山大侧身让一队抬着担架的人过去,又对伊格尔说:
“说了这么久,您好像还没叫过我的昵称呢。看样子,我也得不客气地叫您的昵称,您才会赏脸称呼我一下吧。要知道,老叫‘少尉、少尉’的,还真搞不清楚是在叫别人还是在叫自己呢。”
“这个我也有同感。亚历,那么就请您不用客气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样的战场上,要是有人在一边听到他们这种对话,一定会觉得不习惯。因为呆在这里的男人们,开口闭口几乎都离不开脏字眼;有的人还算好,不过也只是单纯地不带脏字眼而已,话里的称呼和含义就甭想要求得过高了。而现在在伊格尔和亚历之间的谈话方式,却是用着奥登社交圈里常见的口吻。在那儿,确实不怎么稀罕,可换了一个地方——尤其是在兵营这里——就更让人感觉到他们说话方式之与众不同。老实说,突然又重温在奥登时的言谈方式,这一方面让已经融合到士兵中的伊格尔有点不习惯,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很亲切。
渐渐离开了那个指挥所以及它周边的地带,四周又再次变得寂静起来。倾倒破损的楼房、满是大坑的街道、仍然在冒火的沙包,还有那些空洞的窗户,一切看起来都让人感觉不到这里有一丝生气。令人难以想像的是,就在这这儿不过两条街道外的地方,却是军人们集结的场所。那里不仅有人们走来走去地忙碌着,还有一种繁杂但有条不紊的气氛,跟此地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伊格尔渐渐明白,为什么杰奇刚才在经过这里时,会突然想到之前的所谓“遇鬼”事件来。毕竟,这样的死寂,让身处其中的人很不舒服。不过既然是在战场上,那么也就不能要求这么多了。
“在这种地方,真的无法跟之前我们在城外观察到的那个苏兹达尔联系起来吧。”
亚历停下脚步,站在一处废墟前。落日的余晖把他原本就修长的身段在地上拉得更长,在满是瓦砾和泥尘的地面上,现出一个奇特而弯曲的影子。伊格尔站在他身旁,看向那个被炸平的地方——在那里,原本是一座无上教派的教堂,而现在,它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要那些碎片和石块还述说着,这里曾经有过一栋神圣的建筑物。伊格尔还记得,那时他们仍然埋伏在城外,观察这个城市。不过不是为了欣赏它那圣洁的美景和色彩出众的建筑物,而是为了观察里面那些敌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个苏兹达尔离他们是那样的近,可是只要一瞬间的时间,所有的美丽都会化为乌有,成为现在他们眼前的废墟。一想到这个,不知为什么,伊格尔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虽然是异教的教堂,不过那些路德尼亚人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它们建起来的吧。”亚历说着,走前几步,把一块圣母像的头部碎片拿在手里。即使是面部的碎片,但也能看出这尊圣母像原来的遭遇——被人弃置在一旁,连脸都满是油漆和由黄色灰色组成的污垢。这些痕迹都不是炮火毁坏而出现的,不用问,一定是在革命党人统治这个国家之后,宣布取消宗教,因此这些连接着宗教与艺术的精美殿堂,才会遭到如此对待。“一旦有了新的信仰,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视若敝屣是吗……真是愚蠢,那样的话,神也会抛弃你的。”
他的话上伊格尔重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在对方的话语之中,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亚历也注意到了,他回头朝伊格尔说:
“很奇怪吧,我刚才的语气。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是教徒的关系,所以对这样的行为更加不能原谅。”
第二十一章 无法选择(2)
“您一定是非常虔诚。”
“虔诚吗?也许吧,”亚历抬头望着因为被城外的炮声惊吓得从天空中飞过的乌鸦,眼神好像想穿过天际,直到达人们所未知的世界。“因为在以前,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只知道放纵自己,享乐喝酒,反正是有多坏就学多坏,还让亲人为我担心。直到我从一次车祸后醒过来,看到爸爸妈妈那种担心的样子,我才知道,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自己。在我迷失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信仰给了我力量。我诚心地向全能的主祈祷,请求它原谅我过去的荒唐。在祈祷之中,我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平静,我知道,全能之神愿意原谅我,重新接纳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这样,我才再次得到了重生。没有了家人和全能的主,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来呀。或许,对于这些伊万们来说,新的宗教——他们称之为革命的东西——可以为他们带来更强有力的精神支柱吧。”
虽然伊格尔在家庭和亲人的影响下,自小也是一个全能派教徒。在奥登尼亚这个国家内,这样的年轻教徒真是数不胜数。不过在他看来,像亚历这样打从内心向往着全能之神的年轻人,还是很少见的。他不禁说:
“您能有这份全心全意为神的信仰,真是难得。”
“是吗?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到达那种纯粹的境界呀。之所以求助于神,也是希望摆脱掉过去那些荒唐的岁月,说到底,我信仰宗教,也是为了自己吧。就像是在祈祷着忘掉一切的感觉,那才会让我平静。人呀,像我这样还真是自私呢。不过也只有宽大的神,才能原谅我这种人吧。”
伊格尔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心境,颇为意外地看着亚历。不过,对于对方的那种坦诚,他却更多了几分好感。
“您的心意,一定能传达到神的耳边。只要是心怀忏悔的人,一定能得到美好的未来。”
亚历也笑了一笑,也许正因为他本身那种略带忧郁的神情,才使得他的笑容在别人看来也依旧带有忧郁的影子。
“我也如此希望着。不过……说到底,我可不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呀,神能不能够原谅我,还很难说。”
眼前这个人,到底只是在客气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伊格尔有点不解地看着对方。在这个年轻人看来,世界依然是很单纯的。虽说不是像儿童那样,不是黑的就是白的,非常简单;可是在年轻人的心目中,人虽然有好有坏,但同样是天性纯良,不可能有像魔鬼那样可怕的存在。涉世未深的伊格尔,也许在他人看来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比较单纯,但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理念。他注视着亚历,说:
“您真的那样想吗?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因为亚历……你能够这么想,就证明你心里有神的存在,这和那些不会反省的恶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谢谢,”亚历现在看起来和刚才的神情略有不同,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吧。“伊克,你可真会开解人呀。”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两人站在这个曾是战场但如今又暂时恢复静寂的教堂前,看着由他们所破坏掉的一切。可能是由于在这样的环境下,所以人才比较容易产生罪恶感吧,伊格尔看看亚历,又看看自己,不禁这样想道。
“让人无法理解啊,为什么艺术上凡是精美绝伦的东西,总是那么容易遭到毁灭;而那些毫无价值却又丑陋的成品,却总是会留下来呢?这样的东西,不管是谁看到都无法产生美感吧。”
顺着亚历的视线,伊格尔注意到,在教堂废墟的一角,有一些尚未被炮火毁坏的物件。其中有一件雕塑,是人体雕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普通高地人的样子。穿得破破烂烂,面目悲哀似乎还流着泪,手指指向前方,仿佛是在控诉着什么似的。伊格尔不禁纳闷,这种雕塑如此普通,跟教堂里那些雕像完全无法相比,为什么会呆在这个地方呢?看起来,它原本有可能是竖立地教堂门前的,这么说,这尊雕塑所指的方向,不就是教堂里吗?
亚历走过瓦砾堆——因为这附近一带都被清理过,没有危险的未爆炸物——他走到那尊雕塑面前,俯下身看着底座上细小的高地文字,一边念出来:
“……贫苦受压的底层民众们,一直受到教会以及统治阶级的迫害,深受其苦。教会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国家陷入困境和无边的苦海中。如今,这一切都已经得到改变。人民们!站起来吧,不要害怕、不要退缩,教会的魔爪,再也不能伸到你们的身上。因为你们与革命是一体的!创世历1070年,路德尼亚苏兹达尔革命委员会下属宗教改造办特此纪念。”
“……这是……以弱小老百姓指责教会的意思吗?”伊格尔对此有点难以置信,因为他觉得不管是从外表来看还是从做法来看,这样的雕塑和它背后隐藏的含义都很可笑。“太滑稽了!”
“可是在这个国家里,这些才会受到重视吧,而不是先人们为了信仰而苦苦造就的艺术品。一个时世有一个时世的爱好,搞不好再过个五十年,连他们自己都会觉得这些东西会出现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呢。尤其前提是,这种玩意居然是他们自己人作出来的!”
亚历对这种类似控诉式的雕像完全不感兴趣,转身离开了那里。伊格尔打量着这个废墟,摇摇头,他是在想,如果任由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存在,还不如炸毁了它更好呢。此时,他心中原本对当地被自己人破坏后的歉疚感开始有所减少了。这样一个国家,恐怕还是不要存在比较好,就像他们创造出来的这种极具特色的雕像。
“像路德尼亚这种偏执又无知的国家,真不明白它为什么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超过二十年?!不仅祸害自己人,更连累旁人。好比我们国家,也不得不因为它的野心,而派我们来到这儿,跟这些野蛮人作战。真希望全能的主可以大发慈悲,早日结束这一切!”
他们离开了那个不成样子的教堂,继续穿越空荡荡的死城,往他们各自的驻地而去。看着亚历的侧脸,又想起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伊格尔真的很难把之前那个如此痛恨路德尼亚的年轻人与那个虔诚地信奉着神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他虽然也有着类似的感觉,不过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伊格尔对这儿的人民,倒没有什么恶感。对一种事物的爱,就造成对其反对面事物的恨……亚历的心里,是不是就是如此的呢……
“果然还是只有这样一个国家的人,才会支持那种政府啊!”亚历有点突兀地说,“要是换成是以往的费奥多罗皇朝,恐怕也不会这么招人恨吧?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国家在二十多、三十年前,还是我们国家皇室的姻亲呢。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仇敌。只能说,是革命党人太过激进了。”
第二十一章 无法选择(3)
“噢,你说的是费奥多罗皇朝末代皇帝与他的皇后吧。”
亚历与他走过一处路口,那儿正好有运输食品的车队经过,所以他们暂时停下脚步好让那些车子先过去。亚历似乎也在回想着那段过往,继续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才走在一起的,但是这段婚姻,确实给两国之间带来了非常良好的关系。不过,也有可能是真的为了摆脱那种无聊的近亲结婚传统吧。对了,伊克,这种事情,你相信吗?”
面对着亚历的目光,伊格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实在心里,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说和流言,并不是谣传或中伤的关系,而是真有其事。不过要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国家的皇室家庭有此毛病,他总觉得有点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也和那个皇室建立起了某种关系。
“这个……”
“可悲的传统,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存在。”亚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伊格尔的喃喃自语,又开始说起来。“无法与外面的世界相接触,只能被困在一个家庭里,面对着一样的人,甚至连后代也无法逃离这样的命运。一个国家的皇族,连摆脱这些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轮回在这种悲哀之下,还自以为能拥有纯正的血统。不仅是路德尼亚,甚至连我们的国家也曾经有过如此的先例,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规矩!时代一直在进步,可皇族却依然固步自封。听说迦蒂公主的孩子死了,真是不幸。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或许也是件幸运的事呢。”
“你说什么?”
面对伊格尔惊愕的视线,亚历只是朝他一笑。“我听说,她的丈夫奥尔达斯中将,并不是外人,而是皇室的嫡系子孙之一。这么说来,她跟她的丈夫,很可能就是近亲了。近亲要结婚,他们的孩子,自然会有问题。与其等到以后才发现,还不如现在就结束一切为好。”
伊格尔看着这个人,竟觉得他似乎离自己很远似的,远到有点认不清他的本来貌目。他忍不住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长公主孩子死亡的事。”
由于在奥登尼亚国内,这个消息仍然没有正式公布,所以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原本伊格尔是想问对方为什么会得知迦蒂公主与其丈夫是近亲,可是当话说出来之后,他就改口了。那个话题,还是不要深入为好,伊格尔这样对自己说。
面对对方的疑问,亚历的双眼移动了一下方向,看着身边的年轻人。他此时的神情,已经恢复过来了,就跟刚才伊格尔所认识的那个亚历一样。
“在报纸上看到消息,说她住院了。这么久都没有宣布皇室增添新成员,所以我才猜测那个孩子多半是遭遇不幸了。”
“……是这样吗?”
伊格尔不知该不该相信对方的话才好,他总觉得,亚历似乎也跟自己一样,隐藏了不少事情。不过与他相谈的那个年轻军官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抬头望着天际,自言自语地说:
“愿全能之神保佑那些可怜的人吧!”
“你是指……皇室的人吗?”
伊格尔有点不大确定地问着,因为在他看来,亚历对于皇室的成员,并没有什么好感。出乎他意料的是,亚历点点头,还指了指那些被毁坏的无上教派的教堂,说:
“虽然它们都是属于异教的产物,不过我想心怀慈悲的全能之神,一定愿意保佑它们,不要再遭到这样悲惨的命运。虽说两军交战的炮火把这里变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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