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世人皆薄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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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行了，咱们就这么关着她！让她把孩子生出来！生了孩子再让她接活！”
……
向湖城的车站。
一位贵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马家镇。”
王茹雪，带着疑问来了。
宋静雅的出现和舞台上出色的表现都让她惶恐难安。她要找到她！
下午三点的太阳，照的马家镇更显破落。
熟悉而又陌生的马家镇啊。
隔着车窗看着那些老院墙，她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
〃阳明市东风街38号〃的别墅里。
王茹雪看着一个男子一双泪眼的哭喊：“苏菲！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苏菲的贱女人？”
男子背着身，看不清模样。低沉着声音道：“你甭管是谁。你这么个恶心肠的女人，我们离婚吧！”
“我恶心肠？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还爱你！没有！”
“别说这些了，你走吧！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的！”男子冷硬的说道。
思绪收回，王茹雪已经站在马家镇的主路口了。
看着街边那毫无改变的破旧门头房，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宋志涛时的样子。
从阳明市被赶出家门，她想回娘家住些日子。那年代交通不发达，便在马家镇暂住一晚。
第二天，一早起来等车，远远看见了一个身影。
等身影越来越近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她整个人生生的被定住了。
太像了！这个男人跟他长的太像了！
第一眼见到宋志涛，王茹雪就震惊了。他惊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那刻她的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个计划！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宋志涛！”宋志涛看着貌美的王茹雪激动不已。
看着宋志涛走进了家电维修的门口后，王茹雪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妖艳了的毒意……
相亲，结婚……只用了短短几天而已。
再次收回思绪。
王茹雪带上面纱，朝着曾经熟悉的那座破房子走去。
走到门口她看见了那辆破面包。她更加确信了一件事——宋静雅在这里！
轻轻推开岁月斑驳的大门后，她拿出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手。太脏了……
“三叔，你这两天注意注意新闻，看看有没有人报警！”屋子里的宋子仁激动的说道。
宋志涛喝的满脸通红的摆摆手道：“我看了，没有的事。那天都是些看演出的车出出进进的，没人能发现咱们的。”
“那也一定要注意！还有！宋静雅那丫头都鬼成精了！咱们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放心，关那小黑屋里，她插上翅膀也跑不出去！”
一句句的话，透过破窗传进了王茹雪的耳朵里。
王茹雪微笑了……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后，将门推开了……
“茹…茹雪？……”宋志涛看见做梦才会梦到的王茹雪，一脸不可思议的站起来揉了揉眼睛。
“三…三婶？”宋子仁也不可思议的站起来说道。
王茹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两个熟悉的人，话语冷冷，直入主题道——
“宋静雅呢？”


　第三十三章　七个月

傍晚的斜阳照着田野里孤独的小黑屋。
宋志涛领着王茹雪，正慢慢的靠近。
“就在这里头。”宋志涛指着前方的小黑屋，弱弱的对着心中的女神说道。
王茹雪将面纱重新的带到了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轻轻的吐了句：“打开。”
宋静雅听见外面竟然有女人的声音，赶忙迅速的趴到小洞口往外看。看到戴面纱的王茹雪，她总感觉有那么丝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着那衣着打扮，她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个有钱人，光那件白色皮草就价格不菲！
看着宋志涛和宋子仁的脸色那么难堪，心想这女人会不会是来救自己的？
听见开门声后，宋静雅立刻的趴到铁栅栏等着那个女人来救自己。
“救我！救我出去吧！”宋静雅试探着问戴面纱的女人。
王茹雪安静的看着她，仿佛看见了20年前的苏菲！
眼神不由爆发出浓浓的恨意……
许久之后，宋静雅也不问了，因为从女人的眼中看到的是恨。无名的恨……
“永远不要让她从这里出来……”王茹雪压低了声音说。
宋静雅听见那声音。眼睛睁的大大的！“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门再吃被关上，小黑屋又黑了……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什么？
……
回到宋志涛的破屋。
王茹雪从包里拿出十沓钞票，“这是十万块钱！”
“这…这么多钱……你…你是什么意思？”宋志涛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激动的难以平复。
王茹雪看着宋志涛那财迷的样子，不由的感到一种恶心。“我让你永远不要把宋静雅放出来！如果看守的好，我会每年都给你打钱来的！”
“行行行！绝对看好她！”宋子仁高兴的大声嚷道。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声中，关了一个月的宋静雅被吵醒了。
过年了吧？
宋静雅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彩，脸上和身上的污垢早已浑然一体。
脚镣紧紧的绑在腿上，身上宋志涛带来的破棉袄散发出阵阵恶臭。但宋静雅早已习惯了，至少不会被冻死。
裹了裹身上的破衣服，透过墙上小小的洞口向外张望。四周被宋志涛都竖起了围挡。外面喷写着“散养恶狗，请勿靠近！”
“汪，汪，汪！”院里的几只散养的恶狗狂吠起来。
宋志涛和宋子仁来了。
宋静雅重新的坐到了草席上，张开了嘴，歪了歪头，让口水从嘴里自然的往外淌，双眼无神而呆滞的看着门口。
嘴里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
她疯了！不过是装疯……
“三叔啊！这就是小凤凰啊！是咱们的摇钱树啊！哈哈。现在都成疯凤凰了啊！哈哈！”
宋志涛熟练的将些剩饭剩菜像喂狗似的倒进了一个大盆子里，透过铁栅栏底部的一个空隙重新塞进去。
再走到铁栅栏的另一端瞅了瞅尿盆。“呵呵，说她傻吧？她还知道尿尿往这尿！”
宋静雅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趴到狗盆面前，伸出那脏的不成样子的手抓起那些剩菜剩饭就吃。
宋子仁看见那狼狈的样子，脸都扭的不成样子了，“三叔啊！我是知道你为啥不干她了，他妈的太恶心了！快走吧，这屋子里臭死了！哎呀，再让我待上一段时间，我也都会疯的啊！”
砰！大门又被关上了。
宋静雅依然在抓着食物吃，只是眼里重新的有神了，那里有巨大的恨意……
我会出去的！等着……
再过几个月，我就会出去！
就是死，也要出去，对不对？宝宝……
想着自己的计划，宋静雅的手很自然的揉了揉微微隆起的肚子……
……
帝都最豪华的酒店，华飞特大酒店的一个大包厢里。
李晨阳、顾亚楠和安泽轩等一众聚在一起吃饭。
“来这是新年后的第一顿饭啊！我请！哈哈！来，举起酒杯！我们新的学期，我们共同努力！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干杯！”安泽轩举起酒杯，生硬的慷慨陈词。
李晨阳看了看一桌子的学生，心里并没有那种友谊地久天长的感觉。看着顾亚楠，她就想起了宋静雅。
“亚楠，过年那阵没回去打听一下宋静雅的消息？”
“打听了，都没知道她的呢。真不知道宋静雅跑哪去了……干嘛休学一年呢……”顾亚楠想起宋静雅，也是一脸的愁容。
听见这些话语，李晨阳的心又被扯痛了。
思念…是会呼吸的痛。
静雅，你在哪？
“阳哥。来，我敬你一杯。”说话的是莫丽丽。
宋静雅走后，安泽轩带着表演系的莫丽丽来到了李晨阳的话剧社。
学表演的，自然生的眉清目秀，肤质极佳！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眼到底，纯真无暇。可是，这种无暇也是可以演的……
“呵呵，来，丽丽，谢谢你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敬你！”宋静雅走后，自己找不到合适人选的时候，恰好莫丽丽的到来解决了问题。
“只要社长开心就好……”莫丽丽的话中和眼神中都是对李晨阳的爱慕之情。纵吉乐技。
李晨阳自是知道她的想法，奈何心中宋静雅已经扎根了。
面对莫丽丽的温柔，他送上的只是尴尬的一笑。
缓缓的喝掉了杯中的酒，便沉默不语了。
莫丽丽看着无动于衷的他，面带微笑的转过了头。
待视线脱离后，眼神忽的阴冷了下来：哼，真不知道那个宋静雅到底哪里好！李晨阳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大总裁的儿子，哪里是一般人能衬上的……
……
人在封闭的地方待上几天是会憋死的。
但宋静雅知道自己不能死……
也不能疯……
小洞口呼呼的往里吹着热气。
夏天了……
日子，一晃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小黑屋里热的不行。
浑身赤裸的宋静雅大着肚子蹲坐在墙角，手轻轻的揉着肚子。
狗盆里的食物，正被几只老？啃食着，宋静雅却没心思去赶走那些跟自己抢食物的“玩伴”。
兀自的轻揉着肚子，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宝宝…你七个月了……准备好了吗？”
“别怪妈妈这么坏，如果等你九个月出来的话，我可能会难产死掉的……”
“呵呵，你也算是个吉祥孩子呢，让妈妈没被坏人糟蹋。但是，妈妈对不起你了。今天，你就要出来。或许我们两个都会死……但也要试一试……”
孤单的日子里，宋静雅享受着每一次的胎动。
她习惯了日日夜夜之中，对着这个孩子说话的感觉。
那是生命，一同关在小黑屋里胎动的生命……
吱……
门被打开。
一群老？迅速的从宋静雅的身边窜了出去。
宋志涛看着浑身赤裸又脏兮兮的宋静雅，伴着恶心味道，捂了捂鼻子。
天热之后，小黑屋里的味道更难闻了！简直就是旱厕里的味道。
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个大碗往狗盆里倒食物。
宋静雅知道他倒完后会马上离开。
赶紧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惊吓”的尖叫起来！
“啊！！！！”
“疯婆子！你犯什么病？”
“动！有东西在我肚子里动啊！我好怕啊！我要让它出来……你出来！你出来！”宋静雅说着，就用手锤自己的肚子！
“傻女人！那是你自己的孩子！别打啊！会掉胎的啊！！”
“孩子？呜呜……我怎么会有孩子！？不…不是的……一定是个怪物！我要杀了它！啊！！！”宋静雅站直了身子，使劲的挺起肚子，发了疯似的狠狠的撞向了墙壁。
一阵剧痛！
“啊！！好痛啊！流…流血了……下边流血了！……”
宋静雅忍着剧痛傻笑的看着血从下体流到脚面！
“疯了！你这是疯了啊！天呐！你杀了自己的孩子啊……完了完了完了……疯了你！疯了！”宋志涛一边开门一边喊！
“啊…好难受，我是要死了吗？”
宋静雅立刻捂着肚子装死过去。
忍受着剧痛，装死是困难的！可是她也得忍！眼角的泪水也溢出来，那不是疼的，是苦的……
她感觉到自己瘦弱的身子被宋志涛抱了起来……
她感觉到了小黑屋外那强烈的光线……
她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流动……
她感觉到了自由……


　第三十四章　大黑蛇

宋志涛的破面包上，宋静雅已经再也忍不住剧痛了，“嗡嗡…嘤嘤…疼…好疼啊…救我……”
一种巨大的痛从盆骨直抵心脏。羊水掺杂着血液湿透了整个座垫。一种要死的感觉，让她喊出了求生的欲望。
镇医院！
宋志涛抱起她来就往楼里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救救我孩子啊！怀孕啦！要生啊！”
……
手术室的灯亮起。
“啊！好痛啊！”宋静雅的额头布满了汗。双手越来越虚弱的抓着床沿。
“你再使劲啊！露出头来了！使劲啊！”主任医生在手术室里大声的喊着！
“哎呀，这哪里来的流浪女啊？身上好大味道啊！这孩子这么小啊！？主任，这孩子怎么不哭啊……”一个护士一边剪脐带一边道。
“这是早产儿啊！你还不快送重症监护室！赶紧给向湖城总院打电话啊！赶紧检查，不行就赶紧送向湖城！”
“啊，是是是。”护士赶紧的推着孩子去了。
“医生！报警啊！我是被强奸的，我被他们非法拘禁了……”
医生听见那话，眼睛瞪的大大的，刚想再问问，宋静雅却昏过去了！
……
三天后。
中午。
初夏的阳光将镇医院照出了种神圣感。
病房里的吊扇带着多年的尘，慢慢的一旋一荡……
宋静雅眼睑轻轻的颤动了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动不动的看着风扇。
这是在哪？
想动动身子。肚子却一阵痉挛，一股痛让记忆全涌了上来！
“医生……”宋静雅使劲憋了口气，虚弱的喊了声。
大中午的，医生们都去吃饭了。宋静雅见没人过来，抬起自己依旧脏乎乎的手。心想：身上这么臭。护士们都不愿靠近吧……宝宝呢？男孩女孩？还活着吗？我昏过去多长时间了？
愣愣的睁了半个小时的眼，眼看上方药瓶里的药快滴完了，医生却还不来。
刚想伸手关掉点滴时，门开了……
护士一见宋静雅醒了，赶紧喊来医生。
“醒了？”一位女主任医生过来和蔼的问。
宋静雅点点头，使劲的挤出一丝微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醒了…医生…我…我身上臭，您别离我这么近……”刚说完，自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医生看着脏臭的宋静雅，没有嫌脏，又往前探了探身，红着眼说：“好孩子。不是我们不给你擦洗，是你身子太弱，刚生了孩子。怕你着凉呢。好好忍一忍啊……”
“我…我自由了吗……宋志涛呢？”
“被抓了。不过，他不承认。那酒鬼在咱们镇上那是出了名的恶棍。他原来有个小女儿的。听说还是什么童养媳。小时候离家出走了。大家都没想到他竟然去外面把你抓来当媳妇。他还说你是个疯子呢。疯子哪里会知道报警啊。”
宋静雅听着医生的话语，心里顿时不知如何作答。
医生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宋静雅一听，便转移话题说：“孩子呢？还活着吗？”
医生将头瞥向一边，叹了口气：“唉…听天由命吧……你昏迷了三天呢。昨天刚从向湖城送到阳明市去了。听说还没脱离危险期。你先别管孩子了，你失血那么多，能活过来也是个奇迹。看你的发育状态，你年纪不大，好好养着吧。今天吃点稀饭，再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公安局还要来找你谈话呢。”
“孩子…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
“女孩。”宋静雅兀自重复了下，目光游离的又想起了被关的那些日子，心里默默的祈祷：活下来吧…宝宝，是你救了妈妈。上帝，救救那个小生命吧……
……
“我是帝都圣利亚大学，法学系大一学生，我叫宋静雅。宋志涛想让我给他当童养媳，我离家出走。据他所说我是被一个叫王茹雪的女人偷来的。去年他伙同镇上一个叫翠花的妓/女将我算计并强/奸了我。我逃跑以后，去上大学，宋志涛又伙同宋子仁将我从帝都抓回来关进了一个小黑屋。他们原本想让我在那卖/淫赚钱，可我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才住手。后来我装疯卖傻，前些日子自己撞墙才逃了出来。”
“哦，那么这个王茹雪是什么人？”
“是宋志涛的前妻，我六岁的时候，她离家出走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哦，那个小黑屋在什么地方？”
“宋志涛开车载我来医院的时候，我感觉不远，就在镇上。位置大约在镇上的东南角。在一个空旷的田地里，四周用蓝色的围挡圈成了个院子，院里还散养了几条恶狗。”
“行！小张，马上带人去马家镇东南角去找那个小黑屋。注意取证。那里应该有很多证据。王支队！你们二支队兵分两路立即对宋子仁及失足妇女翠花实施抓捕！老郑，你负责去查一下这个王茹雪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