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风云之大夏帝国-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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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令兵纵马狂奔，从各处飞驰而来。
　　　　东门、西门、南门都已完成包围，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吕布看看天气，大声命令道：“急令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三位大人，立即按排各部将士就地休息。”
　　　　接着他指着斥候部的军司马李煊问道：“文烈，北门情况怎么样？左彦的大军是否已经准时到达？”
　　　　李煊躬身回道：“刚刚接到消息，左彦大人已经率军赶到。”
　　　　全身甲胄的袁熙手握剑柄，意气风发地站在城楼上，对身旁来来往往、惊惶失措的士卒们不屑一顾。
　　　　“许大人，北疆军现在正在彭城一带和曹操激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袁熙十分怀疑地说道，“是不是他们看错了？”
　　　　许攸努力睁大眼睛，意图看清远处的一切。他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回答袁熙。他不喜欢这位英俊潇洒，自命不凡的二公子。这位二公子好音律辞赋，为人骄傲，很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相比大公子袁谭的沉稳和谦恭，他在许多方面要逊色许多。
　　　　袁熙瞥了他一眼，笑道：“许大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城下真的是北疆军？”
　　　　站在一旁的陈琳说道：“也许是青州黄巾军在打着黑豹战旗招摇撞骗。不过，最近没听说有黄巾军打到高密城附近啊？”
　　　　陈琳的疑惑也是站在城楼上其他官员的疑惑，大家几乎一致认为，城下的大军是青州黄巾军，而且人数不多，对高密城形成不了威胁。
　　　　许攸侧耳倾听了很长时间，然后嘴角上泛起了一丝嘲讽之色。他抬头看看天，大声说道：“立即派人从北门出城，急报大人，北疆军已经秘密赶到青州，现正在攻打高密城，请大人速速回援。”
　　　　袁熙和众人脸色一变，谁都没有说话。许攸转脸看看稍显惊愣的袁熙，手指远方，“你们听听，仔细听听……城外一点声音都没有，黄巾军能做到吗？如果是黄巾军，外面早已是战鼓喧天，人声鼎沸了。这是北疆军，而且是北疆军的主力。快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下令啊。大人如果不能及时回援，我们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许攸一句话，顿时惊醒了众人。大家和黄巾军打了几年战，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只不过事出突然，刚才一阵惊慌，把这个细节都忘了。
　　　　袁熙心慌意乱，急忙下令。如果城外是黄巾军，高密城当然是固若金汤，但如果是北疆军，高密城就危险了。
　　　　“子远，难道吕布没有去彭城？或者……”陈琳迟疑道。
　　　　“曾炩打仗向来不依常理，我也不知道。”许攸摆摆手，焦急地说道，“我早年就认识他，我知道他非常狡猾。但谁能想到，青州大战的第一战，曾炩竟然选择了高密城。奇兵？这支奇兵从何而来？”
　　　　“快，传令，传令……命令三千守军全部上城。”袁熙虽然很惊惧，但举手投足间，依然很有几分儒雅之气，“立即就地征调城中百姓帮助守城。”
　　　　许攸神情一呆。三千人？三千人能守到大军回援吗？高干的援军此时才到挺县，此去挺县三百多里。大军日夜兼程的往回赶，至少也要两三天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时间不长，一个刚刚出城的斥候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大人，北门被敌人封锁，我们冲不出去。”
　　　　袁熙和许攸等人面面相觑，心里冰凉的。
　　　　这个斥候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鲜血染红了后背，狼狈不堪，“大人，出城求援的十几个弟兄都被杀了，到处都是敌人，怎么办？”
　　　　许攸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振臂高呼：“准备死战……”
　　　　金色的阳光穿透乳白色的雾霭，轻轻地洒在了大地上。
　　　　高密城上空的雾越来越淡。大纛在风中狂舞，发出巨大的声响。城上的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转晴地望着远处，任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蓦然，大雾散去，气势雄浑的大军方阵豁然跃入了每一个人的眼帘，震骇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袁熙绝望地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握住剑柄的右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许攸眼睛霍然瞪大，盯着大军后方高高飘扬的“汉”字大纛和红色战旗，脸色霎时苍白。
　　　　惊叫声和凄厉的狂呼声在沉寂片刻以后，突然爆发，“吕布……北疆军……”
　　　　“擂鼓……擂鼓……”
　　　　“死守高密城……援军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吕布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娇嫩的太阳，全身上下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身心一片宁静。
　　　　“举起大旗……”吕布慢慢闭上眼睛，挥手说道。
　　　　战鼓声冲天而起，惊天动地。
　　　　数万将士心弦震颤，无数双手臂同时举起了武器，吼出了他们心中最强烈的愿望：“杀……”
　　　　“传令各军，全力猛攻，猛攻……”吕布猛地睁开眼睛，举手狂吼，“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高密城。”
　　　　长箭如云，遮天蔽日。
　　　　人如狂潮，吼声如雷。
　　　　高密城上空乌云密布。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刺耳厉啸，血战的帷幕瞬时拉开。
　　　　袁熙经历过几次战阵，但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疯狂的血腥大战。他见识过密集的箭阵，但从来不知道世上如此威力惊人的箭阵。他非常惧怕，抱着脑袋蜷曲着身躯躲在墙根下，大声呼喊着，声嘶力竭地叫着。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喊什么，但唯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里极度的恐怖。
　　　　宽大而深长的城墙上，几排盾牌手高举盾牌奋力支撑，他们想等到北疆军的箭阵停止后，掩护身后的弓箭手展开还击。但北疆军的箭阵太密集太犀利了，其强悍的杀伤力不但撕开了盾牌，更把盾牌后的士卒射穿射透，更有士卒不堪连受重击，被长箭的冲击力撞出城墙，坠落于地。
　　　　北疆军的士卒迅速在护城河上架起梯桥，攻城的几支突击屯呼啸而过，立即展开夺城血战。
　　　　一字排开的一千台弩炮在疯狂吼叫了一刻时间后，停了下来。
　　　　一万名强弓手随即推进，长箭向城内延伸射击
第八十四章酣战（十六）
　　　　被临时组织起来帮助守城的百姓猝不及防，遭到了迎头痛击，临近城门的几条街道上立时铺满了尸体。
　　　　许攸的发冠给长箭射毁了，披头散发的，十分狼狈。他倒拖着长剑，一边飞奔，一边高呼：“反击，反击……北疆军上城了……”
　　　　袁熙远远看到许攸，就象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飞身跃起，“许大人，快走，快走……”
　　　　许攸一把推开他，回头冲着跟在后面的几个亲卫大声吼道：“快，掩护公子离开，快……”
　　　　亲卫们一拥而上，不容袁熙说话，半架半拖着，飞一般向城下冲去。袁熙慌乱中立足不稳，被一具尸体绊倒了。亲卫们手忙脚乱，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倒拎着就跑。
　　　　北疆军突前将士冲上城楼，勇不可挡，所向披靡。几个袁绍军士卒抵挡不住，撒腿就跑。许攸冲上去一剑刺死了一个，“给我滚回去，杀，杀死他们……”
　　　　袁绍军刚刚杀退北疆军的第一次攻击，北疆军的长箭和弩炮就展开了第二轮密集攻击，接着第二批突击屯再上，根本不给袁绍军任何休息的时间。
　　　　吕布连续下令，攻，攻，攻下城池为止。
　　　　高密城上下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黄昏，暮色降临。
　　　　高密城东门。
　　　　郭大贤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手中的马鞭不时抽到地上，溅起一层层泥土。如果不是手下亲卫的阻拦和吕布的命令，他早就按捺不住亲自冲了上去。
　　　　前方再次传来撤退的金锣声，郭大贤实在忍不住，一脚踹到身边的辎重车上，破口大骂，“这也是北疆军？两年不打仗了，连仗都不会打了。当年打胡人的勇气哪去了？高密城能有多少人防守？有五六千就顶破天了。几千人守的一座城池，三万人竟然久攻不下，丢人丢到家了。不行，我亲自带人上去，天黑之前，一定拿下高密城。”
　　　　亲卫们也是一肚子火，这时也不阻止了，一个个跃跃欲试。
　　　　军司马李煊飞马而来，“大人有令，连夜攻城。”接着看着郭大贤，欲言又止。
　　　　郭大贤冷笑道：“大人还说什么了？是不是让我在这里点火堆？”
　　　　李煊尴尬一笑，然后飞身下马，凑到郭大贤边上，“大贤哥，我们多年兄弟了，你能不能让我带一屯人马杀上去？我保证打开城门。”
　　　　郭大贤瞅了他一眼，“当年在白帅手下，你既没有夺过旗，也没有斩过将，你行吗？”
　　　　李煊大为恼火，脸红脖子粗的，拍着胸脯，连连发誓。
　　　　郭大贤呵呵一笑，“这可是你自己假传命令要去的。如果大人怪罪下来……”
　　　　李煊把胸口拍得震天响，“我要是死了，你随便把我往哪坑里一扔就行了。我要是还活着，你不说，大人怎么知道？”
　　　　郭大贤哈哈一笑，“好，给你两个屯，天黑之前拿下城门。”
　　　　军司马李煊一马当先，领着突击屯狂奔如飞。
　　　　“杀……杀……”
　　　　“拿下高密城，杀啊……”
　　　　袁绍军只有三千人，面对北疆军不惜代价的三门同攻，兵力上实在太单薄了。他们根本阻止不住北疆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当李煊顺利爬上城楼的时候，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老子的运气就是好，爬上城楼了，竟然连根箭都没碰到。”
　　　　他正美滋滋的时候，就听到厉啸声至，几支长箭迎面射来。李煊想都没有想，脚底用力，大吼一声，仰面就倒。长箭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其中一支利箭撕开他的衣甲，带走了一抹血肉，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李煊痛得连翻几个滚，接着顺势跃起，象一头咆哮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向敌人扑了上去，“拼了，杀一个赚一个，上啊……”
　　　　北疆军用两个屯的兵力攻击一点，而且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的悍卒，这让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袁绍士卒无力招架。面对北疆军犀利的锋锐，袁绍军士卒抵挡不住，纷纷后退，死伤极为惨重。
　　　　李煊酣呼鏖战，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好象被血浸透了一般。他不知疲倦地杀进，杀进，踩着敌人的尸体，拎着敌人的头颅，顽强杀进。
　　　　一头撞飞眼前鲜血狂溅的无头尸体，李煊的眼前豁然开朗，“兄弟们，到了，到了，杀下石阶，打开城门……”
　　　　李煊的吼声就象平地一个炸雷，突然惊醒了沉醉于血腥和杀戮的北疆将士。随着一声兴奋至极的欢呼，北疆军就象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泻而下。袁绍军挡无可挡，溃不成军，有的甚至被推倒在石阶上活活踩死了。李煊身不由己，随着狂涌的人流不停地奔跑着，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打开城门，打开城门……”
　　　　随后冲上城楼的北疆军士卒砍断了吊索，吊桥轰然落下，发出一声震天巨响。
　　　　郭大贤大喜，飞身上马，举刀狂呼：“擂鼓……杀进城去，杀进去……”
　　　　数千北疆军将士随声高呼，在如雷一般的战鼓声里，象潮水一般向城门冲去。
　　　　城门在双方士卒的惨烈肉搏中，缓援拉开了一条缝。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北疆军士卒抬起沉重的撞城木，连续撞击，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随着浓浓的腥风传去很远很远。
　　　　几个意图重新关上城门的袁绍军士卒被撞得倒飞而起，惨叫着跌落人群，接着就被乱刀砍死，乱枪戳死。城门处，激战空前惨烈。
　　　　城门半开，急不可耐的北疆军士卒呼啸杀进，勉强支撑的袁绍军士卒随即被滚滚洪流彻底淹没了。
　　　　即墨城。
　　　　吕布率领大军疾行两百余里，到达即墨城。再往前一百多里就是挺县。袁绍派来的援军高干部正在那边向这里赶来。
　　　　吕布驻马山岗，遥望远处依稀可见的即墨城，心急如焚。
　　　　这一路上，大军只经过了两座城池，一个是夷安城，一座是即墨城。为了避免给敌人发现，大军趁着黑夜绕过了夷安城，但到了即墨后，大军就没有必要再隐瞒踪迹了因为高干部马上就要到达即墨城了。
　　　　在高密城，袁绍军全军覆没，没有将其失守的消息传出去。徐庶决定趁此机会，赶往即墨城，伏击高干部。
　　　　吕布命令曹性和宋宪两人放弃粮草辎重，带着一万疾电铁骑，以最快速度赶到长广，断绝高干的退路。
　　　　李煊带着十几名斥候急驰而来。吕布心里一松，打马迎了上去。
　　　　“文烈，前方可有动静？袁绍的大军可有异常举动？”
　　　　李煊气喘吁吁，躬身说道：“回大人，高干的大军就驻扎在六十里外的沽水畔，一切正常。我们回来的时候，袁绍军中的三个斥候盯上了我们，被我们杀了。”他伸脚踢踢挂在马颈子上的两个人头，得意洋洋。
　　　　吕布瞅了一眼，“怎么只有两个人头，还有一个呢？”
　　　　李煊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人跑了。我们射了他几箭，有两箭射中要害部位，活不了了。”
　　　　吕布没在意。这种斥候间的互相厮杀太常见了。
　　　　当初预计攻打高密城至少需要两天，但大军一天就打下来了。第二天，左彦带着五千人守城，自己带着大军出发往即墨。
　　　　吕布想了很久，断然下了一个决定。
　　　　“急令曹性、宋宪，向沽水方向靠拢，明天清晨向高览发动攻击。”
　　　　“传令大军，立即休息。凌晨时分，急行六十里，偷袭高览。”
　　　　沽水大营。
　　　　袁绍离开高密城的时候，和袁熙约好，两天给一个消息。在前面一直正常，但是从五天前开始，就没有接到袁熙的任何书信。这几天自己派往高密城的几个信使也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没有。高览有点惊恐不安了。
　　　　袁熙没有依约送来书信，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高密城被包围了，要么高密城失陷了。青州黄巾军的主力已经随徐和、司马俱到了临朐一带，留驻青州黄巾军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难道北疆军的援军悄悄来到青州，包围了高密城？高干顿时心惊肉跳，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遭到北疆军射杀的那个斥候回到了沽水大营，临死前说他是在即墨城附近被北疆军斥候击杀的。逢纪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意识到问题严重，匆匆到大帐拜见高干，“将军，高密城应该三日一发粮草，但至今已经拖延两天，而且音讯全无。高密城一定出了问题。”
　　　　高干安慰道：“也许青州黄巾军下山骚扰……”
　　　　“那我们应该能接到高密城的消息。”逢纪摇手道，“派往高密城的信使也不见回来，可见……”
　　　　高干望着逢纪，一颗心“砰砰”乱跳，等待他的下文。
　　　　“我怀疑中计了。”逢纪脸色很难看。
　　　　高干一阵窒息，感觉天晕地转。这个时候丢掉高密城和北海郡，对自己岳父袁绍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此时，袁绍的军队，主力分成了两部，一部十五万大军有高览和麴义率领，在南皮和北疆关羽部对峙，另一部十万大军在东牟县急攻孔融，自己麾下的五万人马就是从里面分出来的。要是北海郡失守，那么自己这五万人马以及由岳父带领的在东牟县的五万人马就将陷入绝境，因为粮草已经所剩不多。（！）
第八十八章酣战（二十）
　　　　袁绍军将士的情绪非常低落，先是大将吕威旷被对方阵斩，然后是北疆军发起的山崩海啸一般的攻势。
　　　　袁绍军将士中的许多新兵，原本并不大相信关于北疆军的传说，现在，他们相信了。
　　　　带着满身血色的高干在伤兵中间穿行着，不时地安慰受伤的军士，高干显得非常自信，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们还能守几天？
　　　　吩咐好警戒事宜，高干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