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魂.堂皇一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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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酥软的声音。
　　“哦哦，哦哦。。。。。陛下，哦！”
　　赵寄奴看见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心里高兴又惊讶，哦了半天什么都没出来。龙翟不耐“再不说给朕滚出去！”
　　“哦！”赵寄奴重重地哦了一声，大眼睛滑稽地转个不停，使劲儿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奴才忘了！”
　　龙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紫菀作为和亲的公主，近来一个多月都足不出户的呆在自己的庭院里，由着教养嬷嬷管教学习礼仪。需知和亲是代表一个国家的嫁出去的公主，相关于一个国家的颜面。嫁娶需：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紫菀虽不为皇室正统，但该学的礼仪并不会少。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古往今来，自和亲的公主都不过是大臣之女或他人代之而已，都不是真公主。
　　阳光暖日，嬷嬷这是拿来茶过来，领着两个丫头随着紫菀出来。茶艺她自是不怕的，从小跟着苍术也学了不少，姿态优雅的展示出来她的技巧，要说在茶道上了造诣，比起苍术还是有一些落后的。不过嬷嬷很满意，这就够了。
　　接着是女红，纺织、编织、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浆染。女子礼仪，立容、坐容、行礼、迎宾、宴请。
　　一连多日的学校，终于是要结束了，嬷嬷让人收拾好东西，临行前又说了些话“女子出嫁从夫，公主即将嫁入大隋，为妃为奴，为富为贫，都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奴也不过是听命行事，以往多有得罪，还望公主见谅！”
　　“嬷嬷教训的事紫菀铭记于心。”结束了这些，紫菀认真听着教养嬷嬷的教诲，谢过她让人打赏了些银两“紫菀谢过嬷嬷，来人，恭送嬷嬷。”
　　“你学的倒还不错！”紫菀闻声回望，来人衣着华丽，仪容举止优雅，头上携带一对明珠金色步摇，嘴角含着笑意，由着身边的女官云佩细心搀扶着走进来。紫菀俯身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本宫可不敢当！”微微上前，伸出细白的手指轻佻起她的下巴，嘴角似喜非喜，叹了一声“你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身份不同了，也轮不到行这么大的礼。”说完又雍容的笑了一声，轻揽起她的肩膀“你如今贵为公主，自然也是本宫的好妹妹，妹妹要出嫁了，姐姐自然要送些东西才是，来人！”
　　殿门打开着，送礼的宫人鱼贯而入，礼品无不精美华贵。姚问筠望向紫菀，径直走向主座，接过云佩递上的茶轻抿一口。
　　“要说这茶道，苍太医可是一绝。”
　　“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阳往而阴来，日入三商而昏。妹妹出嫁，也该找些喜欢的丫头陪着才是，将来入了隋宫也不怕没人帮着不是？”紫菀心中猛的一跳，那种还是会难受的感觉，如同细小的针，一点一点的扎进心中不适感。姚问筠食指轻抚着杯沿，终于还是又笑出来，望向那被放置好的礼品“妹妹不用担心什么，本宫真的不过是来送礼的，云佩，我们走吧！”
　　云佩一诺，扶起她，带着众人缓缓离去。
　　紫菀站直身子，望向那些被呈放好的精美礼品，握紧了手，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等到宫人来叫她的时候，她一惊身子一动，脚步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宫人一惊来扶着她。望向漆黑的窗口，宫中灯影昏黄，原来她已经站了这么久。
　　“公主，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请苍太医？”
　　紫菀一愣，片刻后又摇摇头，宫人担忧地望着她，伸手摇头“你们都下去吧，我什么也不想吃！”
　　宫人们退去，紫菀轰然坐下，这宫里的人都知道苍术的医术了得，可也忘了，是他教的她医术。十多年了，医好了这么多的人，唯独医不好他们这般遥远的距离。他该是无心的，任凭她等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明白她的心意。不，他是有心的，紫菀仓皇一笑，可他的心，都给了那个叫做姚问筠的女子，她姚问筠是皇后，她德才兼备，身份尊贵岂是她这渺小的采药女可以比得起的？
　　姚问筠，心中一想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就疼。嫉妒的又比不得的，被折磨着，不甘心的，周而复始。
　　紫菀啊紫菀，你本该是个冰冷的人，怎地可以有这么多世俗的感情，不该的，你不该。你要远嫁他国了，出了这大洵，她从此与这里的一切都再无瓜葛。
　　苍术，也只能永不相见了。
　　洵国事个岛国，大部分的水域都被海水覆盖着，淡水资源藏匿在岛上的青山深水潭中。出嫁的队伍只能从洵国的海上要道行走，穿过茫茫大海，走上许久才能到达陆地彼岸。换句话来说，送亲的队伍还得承担着海上风浪等危险。
　　紫菀没有亲人，只有苍术将她抚养成人，如今送亲自然是由他来。他一袭盛装，她华美艳红的嫁衣，只可惜，他只不过是牵着她的手将她远远地送走。
　　“真美！”站在海岸边，苍术一脸柔色，紫菀望着他，表情仍然冰冷一片，只不过是在心里会有那么一点以为，今天是他要娶她为妻了。
　　“紫菀，今日你风光出嫁，宫中所有最尊贵的人都来为你送行了，你开心么？”风刮起她耳边的发，他伸手，轻柔为她挽起，引她望向不远处龙翟众人。紫菀冷冷扫过众人，突然，她收回被苍术握住的手，不理会苍术微微讶然的目光，提起裙摆，深深地朝着龙翟跪了下去。
　　“紫菀今日风光出嫁，得于陛下精心栽培，紫菀感激，紫菀就此别过！”
　　龙翟微点了下头，姚问筠上前轻扶起她“好妹妹，不需这些大礼了，以后好好保重！”
　　嘴唇微抿“谢过娘娘！”
　　姚问筠松开手“去吧！”
　　她点头，走上船的甲班，再也没有看苍术一眼。
　　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以后了。
　　周荨趴在树上远远的看着，关千寻站树下，送亲的队伍启动远去，伸手又放下“来的这么晚，当然看不见新娘子了，荨姐姐，我们回去吧！要不我用法术给你放视频看？”
　　周荨讶然，伏在树枝上望下看“你拿法术还自带显示屏功能？”
　　“当然了，还能放音乐跳舞呢，”谁叫你不和我玩，老是在自己院子里无事秋风悲画扇的？还有你那琵琶，弹的也太凄婉了。”
　　周荨“。。。。。。”
　　咬了一口关千寻送来的新鲜水果，周荨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好甜的水蜜桃啊，有法术真好，什么都能变出来。
　　“你说什么？大隋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灭亡了，这才建立多长时间啊？”关千寻不知怎么就和秦侦争论了起来，周荨咬了一口桃子愣愣的望着他们。
　　“这绝对不可能，你上次说的汉朝统治那么长时间，怎么一下子就跑到隋朝了，还有，你给我看的李唐盛世又是怎么回事？你那现代又是那个王朝？你们的陛下也真是，怎么都不好好教导他的子民知道这些事情呢？”
　　“什么什么？千寻，你又给秦侦看了什么鬼玩意儿啊？”秦侦要是一个现代人一就罢了，可是要从一个古人嘴里说出李唐盛世真奇怪，隋朝之前不是还有一个陈国吗？“喂，你不会是在教秦侦历史吧？”
　　可是这明明是一个历史混乱的时空啊？
　　“北周王朝，公元557年到581年，首都长安，开国君王，宇文觉。公元581年北周亡，隋朝建立，在此之前有个叫做陈国的国家短暂的建立，之后便是你所见的大隋。隋朝很快就会灭亡，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洵国会依靠隋朝建立什么百年的契约，还有，这个时空的时间有些混乱，你要好好劝导你们的陛下不要随便出兵打仗。秦侦，我和你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干扰你的政治，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味的相信你所见到的而已。”
　　“是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陛下不要打仗？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我只是想为你做一些事情而已。”
　　“千寻，我只要你好好呆着这里养身体就好了。”
　　“我身体很好。”
　　“那你不要老是喜欢往迷惘森林里面跑！”
　　“我。。。。。。”
　　周荨咔嚓的啃完一个桃子，又咔嚓的啃完一个苹果，最后不优雅的打了一个饱嗝儿，终于如愿的将两人唤回来。拍了拍手用帕子擦感觉，喝了一口茶打了个哈欠。
　　“我要练舞去了，两位请自便啊？”
　　

　　☆、第四十一章　大漠红装

　　蔚蓝的海，一望无际。
　　船行了三四日，微微的不适感缓缓地消失了，紫菀洗漱完打开窗子，望向一望无际地大海。
　　“公主。”侍女将新拿来得梅干送到她身边，紫菀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下去，伸手捻起梅干放进嘴里，这些天船上所有的不适全靠这些能起些作用了。
　　四天了，旅程远比想象的更要长久，紫菀起初地不安只是渐渐地随着旅程日子的过去减少了一点。
　　凌落曾经说过苍术不是自己的良人，那么她的良人会是谁？是隋帝吗？可是，帝王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女人的良人。
　　未来，紫菀会在哪里？
　　起身打开门，缓步走到甲班上，守卫见到她微微地行礼，她径直走在船边，离海水最近的地方站着。送亲的将军此时来到这里，看见她单薄的身影忍不住上前“公主，船边风大，您还是不要靠近海水边才好。”
　　“公主？”
　　紫菀闭上眼睛，冷冷地说“本宫只想吹吹风，你下去吧！”
　　那将军抱拳，不甘愿的说“公主还是不要在此多做逗留才好，微臣告退！”
　　说是告退，也不过是微微退去一边，视线却还是牢牢的盯在她的后背。
　　紫菀嗅着大海独有的气息，海洋中藏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自小到现在她也是在洵国周边的小片海域或采集或买得到一些。海水翻滚着，轮船边跃起好几条大鱼，随着船身欢快的乘着海浪游动着。那是与海水一般色彩的大鱼，起初只有几条，后来越来越多，逐渐成群结队，随着船在海中航行。
　　忍不住伸手扶上船舷，望着这些鱼，或跃起或钻进水中急速航行，仿佛离她很远又很近。一连好多时日她都这样度过，直直的站在船边，与那驻守的士兵一起，清冷而孤独一片。
　　这些日子过得很单调，但也很冷静，冷静之下她对以往的自己也回忆起了许多。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知道那个男人的出现，苍术，或许是她一片混沌之后的一丝清明。那个总是面带温暖笑意的女子，如画中一般的面容，浑身都透着一股清凉、如泼墨、如青黛山水一般的温婉男子。他教导任何人，都有着相同的耐心，许是都太相同了，久而久之也就把他原本的身份忘了，仅仅只是以为他就是个如莲一般的男子。将他当做挚友，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真心。
　　她看不透他啊，知道那个叫做青黛的女子死去，无意间撞见他站在青黛死去的地方，他的背影，她从未见到的孤独与悲伤。那样的男子，也会悲伤，也会这样孤独的站着。也许就是那一瞬，他转身，笑：不过是在祭奠一个死去的故人罢了。
　　祭奠什么呢？呵，原来只是一个故人而已。
　　后来知道那个可怜的女子是他的妹妹，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们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机会相认，也不可以相认。那女子，终究也不过是他千万颗棋子中的一颗而已，尽管那是他的亲妹妹。
　　无论何时，即使是亲人，在至高无上的权利中，都不过是个无奈的变迁。这一切的一切终将成为过去。青黛也罢，她紫菀也罢，或许还有更多。只是，都将消失了。
　　但，他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都抵挡不了的，也都只能是那个女人。那个雍容华贵的身份，她的聪慧与美貌，即使她坐拥于一切俯瞰着被她踩在脚下的人或事，他亦会为她做任何事，包括他的一切。是啊，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们的孩子，不争也必须要争了。
　　他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在皇宫中安然无恙，不断的为她清理各种危机，直到扳倒姚问筠最大的死敌——刘太后。那个比姚问筠还要心狠一万倍的妖娆女子，在十多岁嫁给先皇没有孩子妄图成为洵国最大掌权的女子，终究是败在了苍术的手里。
　　为姚问筠做的，这些年，不止这些吧？只是无意间出现的那个叫做周荨的女子，苍术，你是人是妖，也只不过是那一念之间了。龙翟为龙，你与她的路，还能走到多久呢？紫菀突然又不怨恨这一切了，人生短短数十载，悲伤的、幸福的、怨恨的，也就是这些了。
　　紫菀叹了一口气，风刮过来，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些冷了，她拢了拢衣领，海上的天气多变，还未再多想些什么，只不过以为是一场平常的风，再过一会儿就变成能掀起巨浪的大风了。将军看着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忙上前劝阻她，紫菀望了变阴的天收紧了衣领转身进房了。
　　“公主，您需要洗漱吗？”晚饭后侍女又上前来问她需要些什么，一路上这些人都很关切她，许是怕失了公主两国之间也不好交代。“这有些鱼干，您是否要用些，还有您喜欢的梅干！”
　　“下去吧，本宫不喜欢啰嗦的人！”
　　冷冷地说完，那侍女怯懦的低头说了声是，勾着背缓缓地退出去了。
　　风呼啸的声音在耳边，大雨急切的落在船上，风夹杂着大雨越演越烈，船上的人都以为不过是一场平常的风暴，只是在漫长的夜里他们都没有发现船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远离了正常的航道。
　　“我不明白，你既然知道她有可能入了海再无生还可能，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去？你是放了她，还是又有其他目的？”姚问筠望着空无一物的鸟笼，眼帘微微的垂下。苍术立在她身后，看向窗外，表情宁静而平和。
　　清晨，紫菀猛的被房外一声尖叫惊醒，匆匆披了衣服起身伸手去开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了。紫菀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心跳加快，外面又一连尖叫声一片，越来越多人好像被什么抓住惨死时的挣扎的叫声，她平日里见过的死亡场面也不少，可是偏偏这样看不见只听得见的声音最让人心惊。
　　那好像是一种海怪，嘶哑着尖叫着，肆意的杀戮。
　　门被什么力量束缚了，打不开，她后退几步，船身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天旋地转间她只得抱紧所以能抓住的东西保持难以维持的平衡。
　　死亡的气息席卷着一切，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可是她是不甘心死的，苍术既然让她去和亲，那怎么也得要利用完自己最后一点价值再死的才好。强烈的求死欲望是人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本能，外面的人死的越来越多，她在这里面被保护着，她有着比他们生存下来的有利条件，所以她更不应该死。
　　房间里陈放的物品在倾斜的船身中纷纷砸在她的身上，重重的木头一下来就是头破血流的，紧紧地闭上眼，床上的被子落在地上她爬上去努力护住自己。
　　水从外面汹涌的漫了进来，棉被被冲走，花瓶的碎片冰冷地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她只能无助的随着水流沉浮。
　　船体支离破碎，缓缓地沉入海底。
　　终于，当一切都归于宁静的时候，大风离去，海面风平浪静。
　　青山绿水间，一行行军大队缓缓地行走在管道上，他们将要去迎接从遥远得海滨而来的洵国公主。
　　“将军，你说那蛮夷荒凉之地能有什么貌美的公主啊？还要我们大老远的跑到海边来接人。”一名副将愤愤不平的说，那将军刚想回话，可是前面渡口却像是有人发现了什么，慌乱地派人上前来报。
　　“何事！”
　　“将军，前方满是沉船遗骸，像是洵国和亲的船，那公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