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多关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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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苏谨把她叫醒的。具体来说，是苏谨把她从客厅捡回卧室的。余小鱼躺在床上，脑袋还是有点迟钝，看着体温计上三十九度半的数字，好半天没反应。
　　“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苏谨对她说。
　　余小鱼摇头“给我几片退烧药就行，医院太宰人了，我不去。”
　　苏谨被她说的哭笑不得，冷俊的脸上表情复杂极了“算工伤，不用你自己花钱。”
　　余小鱼这才点了点头，钻进衣帽间把衣服换了。跟在了苏谨身后。
　　林致也在车上，脸色一如昨天的不善。余小鱼这会儿是顾不上老板的脸色了，一上车就靠在座椅里，拿了个毯子把自己裹住。
　　车上温度还好，一下车，被冷风一吹，余小鱼眼前骤然一黑，摔在了地上。苏谨把抖的跟筛子似的她扶了起来。随后，一件大衣带着体温直接从头顶盖到了她的身上。
　　余小鱼站着没动。那件大衣上的气息是林致的，她可没那么大的脸，也没那么大的胆子穿老板的衣服。
　　把大衣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好好的撑开，给林致盖在了肩上。才又迈开了步子，往医院的大门走去。
　　在床位紧张的医院，住上一个单间。这是余小鱼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而现在不过是发个烧，不但住了，还被一群的医生围了严实。光血就抽了两针管，说要化验。
　　苏谨给左菱打了电话来照顾她。
　　“林先生，苏助理，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待着就可以。而且一会儿左菱就过来了。”余小鱼摸着左手刚扎上的吊瓶，对两人说。
　　林大老板看过来的眼神儿充满了蔑视“不会游泳你不会说吗？”
　　余小鱼本想顶嘴说句，您哪给我机会了。又想起这医药费还得他付，于是就噤声了。
　　林大老板哪那么容易放过她，两步走到她跟前，低头看他。
　　余小鱼本来就病着，心里又委屈，眼圈就又红了。
　　“你敢哭出来，医药费我就不付了”林大老板又发了话。
　　余小鱼把眼眶里的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哽咽着嗓子“犯错的员工也是人呐，您干嘛这么欺负我？”说完又觉得自己缺心眼，要不是说了不该说的，林致也不至于这么折腾他。于是又补了一句“我烧傻了，您别跟我一样。对不起。”
　　林致的脸色由轻蔑变成了冷漠，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蝼蚁。
　　随着一声惊呼“小鱼？”左菱飞一样的冲进了病房“你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没事，发烧了”余小鱼安抚左菱，又示意她旁边还有人。
　　左菱这才看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她没余小鱼那么缺心眼，打量了一眼就开口道“林先生好。”
　　林致扫了左菱一眼，一个字都没说，带着苏谨就出了病房。
　　余小鱼见走了，抱着左菱就掉了眼泪，抽抽搭搭的跟她她说昨天发生的事。
　　左菱现在看余小鱼的眼神儿估计也就只剩下怜悯了，她回抱着她“行了，知足吧。没打个120把你扔给急救就算不错了。”
　　“左小左，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想挽回一下。不然这么折腾下去，我这条小命早晚折在林致手里”余小鱼可怜巴巴的看着左菱。
　　左菱也是一脸的愁色“难。林致是个什么都不缺的主。想讨好他，根本没地方下手。估计他也就是想出口气，等气顺了，应该就把你放回来了。”
　　余小鱼一脸的愁云“公司的事是不能耽误的。我现在跟着他到处走，落下的工作一定要有人做的。我估计等他气消了，我也回不去了。”
　　“不怕，反正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你找到下一份工作前，我养着你。”左菱安慰道。
　　余小鱼的担心很快被证明是有道理的。
　　柳映这个老妖婆很快又踢了个跟她不一心的下属，顶了余小鱼以前的工作。在余小鱼住院的第三天。
　　余小鱼看着柳映特意发过来气她的消息，居然一点也没生气，也不意外。照计划在第三天的下午出了院，回了宿舍。
　　只是第二天没去林致那报道。
　　余小鱼五点就行了，睁着眼在床上躺着。躺倒六点，电话响了，是苏谨。
　　“出院了为什么不过来？”
　　“苏助理，柳映说已经找人代替了我的职位。我以后不需要再过去了吧？”余小鱼反问。
　　“今天会给你新的职位，七点四十，在楼下等着。”苏谨告诉她。
　　余小鱼有点麻木的问了一句“不接受可以吗？”
　　“余小鱼，为什么一定要开罪林先生？”
　　余小鱼没再说话，捏着电话，也没挂，就那么扔着。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她拿起了电话，居然还在通话中，苏谨的耐心还真是足。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知道了，七点四十。我会准时”
　　“好的。”苏谨这才挂了电话。
　　今天的目的地依旧是盛世集团，余小鱼从苏谨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新的工作卡，醒目的盛世集团logo下，赫然写着职位：总裁秘书。
　　“明天去原来公司交接下，以后在这边上班”苏谨对身后的她说。
　　余小鱼是先跟盛世签的合同，她不想签，三年的合同，违约金高达一百万。可林致那性子，根本由不得她不签。
　　两句话，捏死了她的命脉。余小鱼是真怕惹了他，连累了家人。咬着牙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合同上。下笔的时候，手都是抖得。
　　回原公司办离职的时候，柳映那张脸别提多碍眼了。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余小鱼要不是不能说现在在盛世，真想给她那张脸来个马蹄疾。
　　苏谨安排了司机给余小鱼搬家，左菱也跟着沾了光。两人搬到了离盛世十分钟路程的一间高档公寓里，装修精致的一房一厅，是余小鱼的新宿舍。
　　好在林大老板和苏秘书前两天住到了同小区的一套跃层里。不然余小鱼每天四点起床都赶不到原来他们那间公寓。
　　“苏助理，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余小鱼站在阳台上，问过来看搬家进度的苏谨。
　　苏谨将她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扳过她瘦弱的小身板“林先生给了你机会，就看你是否把握的住。你可以浪荡三年，也可以学习三年。从盛世走出去的，没有弱者。”
　　

　　☆、第十二章　　Office　Lady余小鱼，走起

　　
　　浅灰的职业套裙，让余小鱼敛了一分单纯，多了两份干练。收腰的设计又完美的凸显了她身材的优点。
　　她拿了钥匙打开林致家的大门，刚把外套挂上，就被苏谨上下仔细的扫了好几眼。
　　把昨晚左菱塞给她的Chanel菱格小包放在沙发上。她自然的上了楼，推开林致的房间，给他准备要换上的衣服。
　　“职位补助的置装费不够你穿件牌子货？”林致从浴室里出来，围着浴巾坐下衣帽间的换鞋凳上问余小鱼。
　　余小鱼低头看了眼自己，并无不妥，回林致“我这件也好几百块呢。”一声轻哼落在耳朵里，不用抬头都知道又被林致鄙视了。
　　她转过身，等林致套好了衣服，开始给他系扣子。她又不是左菱那样的富二代，买奢饰品跟买白菜似的。更不是林致这样的隐形富豪，一条内内都要几千上万。她赚的那点钱，要养活自己，照顾家里，偶尔还得补贴读博士的哥哥，紧张着呢。
　　可能是几天没见了，离林致一近，余小鱼有一种喘息困难的感觉。
　　“一会儿把尺寸告诉苏谨，我不希望我的秘书穿着廉价的套裙来丢我的脸。”林致冷漠的说。
　　余小鱼深吸了两口气，抬头问他“要扣薪水吗？”
　　林致眉头微微皱着，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眉目却冷清如玉“你很需要钱？”
　　“是”余小鱼回答。
　　林致也退后了一步，仔细的扫了余小鱼一会儿，道“你这样的女孩，想要钱，有更容易的办法。”
　　余小鱼听到耳朵里，觉得这话充满了鄙夷，她手下不停的给他选着外套，答着他的问话“我不会出卖自己。我有能力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有骨气”林致难得的赞了她一句。
　　余小鱼回了声谢谢，拿了他的大衣出了衣帽间，挂在楼下。等下他出门前要穿的。
　　林大老板说话算数的在余小鱼离职原公司的时候，扣掉了她一部6s的钱，也因为她是一月份离职，所以结算时把奖金一起给了她。
　　余小鱼把自己的尺寸留给了苏谨，一周以后，她收到了burberry、gucci、parda、chanel四个品牌的一百多套衣服，十来只手包以及三十多双鞋子，甚至还有victoria's　secret的十多套内衣和睡衣。
　　“苏助理，我这三年的薪水是不是全扣光了？”余小鱼抖着手指着自己被填充满的衣帽间。
　　苏谨难得的挑了一丝笑意“你只有使用权，等你离职时，需要全部交回。和你的薪水没关系。”
　　余小鱼特别想问一句，这个内衣怎么回收。但对方是男人，她实在没脸开口。
　　万幸的是，余小鱼在收到这批衣服的第二天，收到了来自银行的入账短信以及OA上的工资单详情。
　　林大老板果然没有扣她6splus的钱，更没有扣这批衣服的钱，甚至连置装费都给她留了三分之一。余小鱼看着这个数字，觉得又满足，又忐忑。
　　“叩。。。叩。。。”余小鱼被指骨扣在桌子上的声音敲得回了魂。抬头一看，原来是林大老板的咖啡没了。她忙起身去端新的咖啡。
　　自从有了正经工作牌，余小鱼觉得把桌角也不那么丢人了。
　　南方有个项目在投标，林致明天就要出发。余小鱼看着屏幕上明天的行程单，出行，妈蛋居然是私人商务机！住宿和车辆是由盛世集团在当地的酒店提供！
　　她把联系人的电话一一存入通讯录，又查了当地的天气状况，拿着笔在纸上写该给林致带的衣服。
　　林致这两天咳嗽，正在忌口，鱼虾蟹之类的不能吃，因为目的地是个沿海城市，余小鱼又格外的把这一条画了个重点。
　　害怕大老板水土不服，余小鱼选了几种药常备药品，连同他现在吃的咳嗽药一起写在了纸上。
　　谈判团队昨天就到了，市场、技术、商务、法律、财务、公关、记录七个部门的二十余人，看阵仗项目应该小不了。
　　余小鱼虽然现在升值又加薪，但是日子过得远不如以前踏实。以前有固定的分内活儿，她知道自己每天该干什么。
　　现在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少有需要她做的。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丫鬟，每天十几个小时贴身伺候林致。前途不是靠实力，而是看老板的心情。
　　“林先生，人已经到齐了。在会议一室”林致的秘书之一进来，汇报了会议安排情况。
　　“知道了”林致头也没抬，那小调调半点语气和情绪都听不出来。
　　余小鱼第一次参加这么高规格的回忆，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她和苏谨一左一右的坐在林致的手边，心跳的速度直奔两百。
　　盛世的规模做的很大，各行业都有涉猎，能源、地产、投资、奢侈品、电商、酒店等等，但它并不是一家上市公司，这意味着它根本不用公布年报，所以它一共投资了多少生意，赚了多少钱，也许只有林大老板自己才清楚。
　　余小鱼越听越心惊，觉得自己越发的渺小。她有点不相信，又开始害怕身边的林致。他看上去不会超过三十岁的样子，得是多有城府的一个人，才能掌握的住这么大的一笔财富。
　　两个小时的会议下来，余小鱼的后背冷汗直接浸透了昂贵的套裙。
　　“记录稍后会上传，你有权限查看，好好学”会议之后，苏谨再次抓到了躲在吸烟室吸烟的余小鱼。
　　余小鱼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走出来，苏谨把她刚吸了两口的烟掐灭，她还保持了近一分钟的姿势。
　　好半天，她回过神来问了一句“我可以吗？我的信心好像被打击光了。”
　　苏谨把余小鱼带到了自己独立的吸烟室，光上了大门。
　　“余秘书，林先生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
　　余小鱼有点不知所措“阿？”
　　“他现在觉得你有意思，逗弄着你玩儿上几天或个把月。但是耍蠢卖萌不足以让你在他身边待上三年”苏谨严肃的说着。
　　“我知道”余小鱼当然知道。她于林致，不过是个小插曲，用来调剂紧张工作而已。
　　苏谨站在余小鱼面前，低头看她“你可以选择等他腻味了，榨干你的剩余价值，像丢垃圾一样，把你丢出盛世。或者，像总裁室外的其他秘书一样，让他觉得有可以用的东西。”
　　余小鱼突兀的笑了一声“总裁室外的那些人，最次的都是双学位的硕士。我一个哲学系的本科生，想都不敢想。”
　　“你必须想”苏谨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余小鱼抬头去看苏谨。
　　“有”他告诉她“爬上林先生的床，他会给你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或者，爬上我的床，我有权把你调到除总部之外的任何一个分公司，给你一笔钱，一个清贵的职位，让你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
　　余小鱼没再说话，魂不守舍的出了吸烟室。
　　

　　☆、第十三章　　剔鱼骨

　　
　　余小鱼给林致准备好出差要带的物品才回了自己的公寓，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左菱还没睡，抱着电脑打游戏。因为被收购的关系，公司刚刚颁布了新规定：不允许同事之间谈恋爱或者结婚，一旦发现会直接辞退至少一方。左菱不想耽误薛俊的前途，所以直接辞了职。这两天一直在家投简历跑面试。
　　余小鱼把今天苏谨对她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左菱。
　　“真想不到，苏谨是那样的人！”左菱停止了拼杀，拧着眉看余小鱼。
　　“我害怕”余小鱼抱住了左菱“林致的高薪水和公寓还有这些衣服，不是白给的。他一定会想办法榨干我，才会把我丢出盛世，我不敢想象。”
　　“那如果你现在违约呢？”左菱问。
　　“一百万的违约金，我付不起。就算你帮我给了，林致现在还没腻，他还是会拿着我哥的前途威胁我。爸妈唯一的指望就在哥哥身上，我不能让他毁了哥哥”余小鱼无助道。
　　左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恰好厨房里的调味品没了，就打发余小鱼去买。
　　小区外是市区的主干道，这会儿依旧是车水马龙，余小鱼一直恍惚，过马路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飞速行驶来的货车。
　　“你疯了？”苏谨把她从急刹的货车前扑到了旁边的地面上。
　　余小鱼回了神，看抬头看压在自己身上的苏谨“怎么了？”
　　苏谨问她“你以为你残废了，左菱再帮你付了违约金，你就能离开盛世？林先生正在兴头上，你扫了他的兴致，自然有人代你受过。”
　　余小鱼摇头“我没有！”
　　苏谨一直压着她，怕她做傻事“德昌集团的事你不会不知道，你想步它的后尘？”
　　余小鱼的脑袋嗡的一下，冷汗顺着额角滴了下来。本市第三大企业德昌集团，两个月前被斗至破产，持有人被逼的从大厦楼顶跳下身亡。这条新闻在本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有人都说德昌得罪了大人物，原来这个大人物，竟然是林致。
　　“我只是个小人物，我就是说错了几句话。我。。。”余小鱼说不下去了，她伸手搂住了苏谨的腰，浑身颤的不能自抑。苏谨把她从地上带起来，掰开她的手，打横抱回了公寓。
　　余小鱼被浇了一头一脸的热水，还是一直在发抖，不是冷，而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她抱着自己，哽咽着声音，说了句“我害怕，帮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苏谨坐在浴缸边缘，看着一点点被热水漫上身体的余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