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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帛难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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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以命换命

  我看着那顶灯笼内,老野的魂魄有力而紧密地飘荡着,泛出明亮的光泽,落下泪来。
  老野,我不要你做妖,做花鸟虫鱼,做沙砾尘埃。
  我要你双腿行走,我要你看看这世间景象,潇洒恣意,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我对着负手而立在一旁的大司命深深一揖,道:“多谢。我的三魄,拿去吧。”
  我未起身,未抬头,只觉他冰冷修长的手指扣在我的发顶。
  然后,我仿似失去了一些力气,险些跌坐在地。
  他冰冷的手轻扶我一瞬,随即擦肩离去。
  我仰起头,满足地笑了笑。
  安顿好你,我便要仇怨两结了。
  出了太清境,我忙向上清赶去。抱着老野的尸首,视死如归。
  还未行至上清,便看到了那熟悉的暗红色身影。
  乌梓远远看来,忙加紧了脚步,终立于我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中的老野,大惊道:“老野……死了?”
  “嗯,是啊。”我点点头:“你的子民,死在了三十六天。”
  乌梓眉头紧皱,继而投来紧张目光:“你要做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么?”我挑眉冷声道:“兴师问罪,可要同去?”
  “素染,你冷静冷静!”乌梓连忙抓住我的肩膀:“你自己一人,能说过这千百神仙?”
  “说不过,就打。”我咬牙切齿。
  “不可!”乌梓大声道。
  我冷笑,勾勾嘴角:“看你的意思,不愿陪我前去了?”
  “我……”乌梓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懦夫!”我甩开他的手臂破口大骂:“之前教训我不是挺有气势的?不是无所畏惧的?今日这是怎么了?被他们这朝会吓破了胆了?”
  “我没有!”乌梓大吼:“只是我妖界刚刚与神仙二界交好,此时不该节外生枝。”
  “老野不是你的子民嘛?”我不敢相信:“你为它讨回公道,是天理,是正义!”
  “可我们不过是妖啊!”乌梓目有戚戚,大叫:“如你所说,我族不过弹丸之地,无论神魔哪一方我们都不敢得罪!是,老野是我的子民,可是那千千万万在妖界生活的妖族,便不是我的子民了吗?若我有所闪失,他们就要白白送命你懂吗?”
  我苦笑一声:“你当真不去?”
  乌梓顿了顿,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你先回吧,将老野的尸首送回黑风山,好好安葬,算我谢你。”我将老野的尸首郑重举起,放在了他怀中:“尊上那边,你就说,我自己先回了。”
  说罢我飞身欲走。他拉住我的胳膊道:“你这一去,哪里能回?”
  “锦裂不会杀我的。最坏不过玉石俱焚,鱼死网破。”我摸到脖颈上的玉牌,顺手摘下,递到乌梓手中:“将此牌转交尊上,告诉他,我在魔界等他。”
  乌梓握紧手中玉牌,却忧心忡忡望着我:“如此……”
  “如此,他便不会怪罪你们了。”我轻声叹着:“就算我回不去了,那也是两三月之后,才能发现的事了。”
  “素染,你……”乌梓仍旧想要劝我。
  “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别说。”我甩甩衣袖,一提气飞掠了去。
  到了上清境,见禹余宫外三三两两神仙向外走来,知是朝会开完了。我搜寻着容华的身影,不多时,便见他与省言并肩向外走来。我不加迟疑,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不是那个魔女么?怎的有胆量来这?”容华目光阴毒。
  “你心中清楚,自己在何重天做了些什么。”我咬牙切齿道。
  “某做了什么?某并无印象啊?”容华摊手,不承认。
  我冷哼一声:“不承认,也罢。你现在可去看看你那何重天,想想如何向帝君交代。”
  容华目光一凛,恰巧急忙跑来一位仙童,重重跪倒在他面前,大哭道:“上仙,何重天,何重天走水了!那火扑不灭,清明宫已付之一炬。”
  那仙童抬起头来,看到我,如同看到恶鬼一般,目眦欲裂,大叫道:“就是她!是她烧的。”
  容华细眼一眯:“你敢烧我何重天!”
  “现在可想起自己做过什么了吗?”我抱臂而立,面上一派随意,指甲却深深嵌进肉里。
  “容华君,您与女君到底有何纠葛?”省言见我二人剑拔弩张,插足道。
  “哼!某能做些什么?何重天有妖物闯入,我杀了那妖物而已。”容华满口不屑。
  “闯入?不是你带去的吗?”我声音提高了许多:“还有,省言君可问问你那小仙。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牵扯到我那愚顽的小童?”省言君面色严峻。
  “我带着好友本想登门道谢,上仙恰好不在。您那小仙童却将我支到什么妙成天取佛经,放任容华带走我的朋友!”我声音尖利:“待我到时,它已奄奄一息。我的朋友虽是妖族之人,可究竟如何犯了何错,竟致枉死?”
  省言面色一冷,问着容华道:“可有此事?”
  容华勾唇冷笑:“区区猪妖,杀了又如何?倒是这个魔女残忍至极,竟将你那仙童的舌头砍断,接在了那猪妖身上。”
  “现在想起来了?”我徒手扯住他衣襟:“你若不在,又怎知我将那仙童舌头斩了去?”
  容华嘲讽一笑,一挣推开我的手:“在又如何,我所做乃斩妖除魔,皆为替天行道。”
  我终是破口大骂:“禽!兽!不!如!”
  伸手抓向他咽喉,他却并未动作,任我扼住,神情自然和善。
  周遭神仙聚了上来,将我三人团团围住,我手掌收紧,周遭仙人便看不惯了,未等容华反击便将我擒住。我失了三魄,气力不济,被他们反手扣住。
  “容华君,我们去帝君之处评理如何?”省言君仍旧面目微冷,朗声问着。
  这省言君大抵是了解容华品性,在此为我解围。
  一时周围神仙附和,容华面色有异,连道:“不必了,此女为帝君宠姬,蛮横一些,某可以理解。何须惊动帝君他老人家?”
  “信口雌黄!帝君自有明断,容得了你在此处诋毁他?什么宠姬?不过是旧友罢了,你们飞短流长,便不怕帝君怪罪吗?”我大吼,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只有锦裂在场,我才有机会讨回公道。
  “上仙,我们何重天被她烧了,她总该有个交代吧!”不知何时被挤在人群中的那仙童说了话,倒帮了我一把。
  “魔女竟敢烧了仙界圣境!”
  “祸水!可恶!”
  “去找帝君,请他老人家定夺!”
  “对!走……”
  在他们的骂声中,我胳膊被锁得更紧,被推搡着向禹余宫行去。
  容华无法,拂袖跟了上来,脸色铁青。
  被押至殿内,锦裂正与老头议事,见我们一行浩浩荡荡气势汹汹而来,眉头微皱,看着我,隐隐担忧。老头瞥了我一眼,侧立一旁,大有看戏之意。
  “先放开她。”锦裂沉声说着,气势逼人。
  那三五神仙松了我的臂膀,我连忙揉了揉酸痛抽筋的肌肉,深吸几口气。
  “所为何事?”锦裂正襟危坐。
  “此魔女甚是嚣张,恃宠……将容华上仙的何重天烧个精光,刚才在殿外还口出狂言侮辱容华君。我等实在看不过眼,便将其押来,请帝君给个公道。”一位年轻仙君拱手朗声,言辞之间锋芒直直戳向我,大有大张挞伐之意。
  “你有何话说?”锦裂目光冷冷扫来,只眼底多了几分关切,声音虽仍旧气势巍峨,却并无怒意,只是询问。
  我抬眸望了他一眼,只这一眼,我的眼泪便再也无法忍住,夺眶而出。努力稳住声音,仍旧颤抖:“公道?我也是来讨公道的。”
  “怎么了?”锦裂声音轻缓,不再端着,一如平日。
  “老野,死了。”我大哭出声:“它死了,在我面前。”
  回手一指,指向容华,又厉声道:“是他,是他降了一道天火,将老野活活烧死!”
  “帝君,并非如此,此乃栽赃!”容华拱手一揖,朗声道:“此女与我素来有过,今日不知为何,她竟趁我朝会之时,火烧了我何重天!”
  “狡辩!”我回头瞪着他:“就因我与你素日有过,你便故意将我引开捉了老野,又将它活活烧死!这样残害生灵,藐视生命,可还算仙道所为?”
  “神仙道自古便与妖魔道为敌,我今日斩杀一只妖,便是为苍生谋福祉,何错之有?”容华义正言辞。
  “老野若是为祸苍生,你杀便杀了,我毫无怨言。可它不过是善良忠厚的妖族,人分正邪,妖有何异?你无端残害生灵,便是大错!”
  我又转身,对锦裂道:“今日帝君与妖族刚刚交好,神仙便残害无辜妖类,不知帝君,打算给乌梓小王什么交代?”
  我话音刚落,那老头却冷哼一声:“妖族之事,与你何干?就算是要个交代,也应是乌梓来要。不过他来交好,可并非我们要求,为了区区一只野猪妖,伤了缔交之情,不值得。”
  他言下之意,是嘲笑我不自量力,多管闲事。
  我不管他,继续直直向锦裂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帝君若真的铁面无私一视同仁,便将这容华同样用天火烧他数十道,如何?”
  锦裂眉头紧皱,垂眸思索。我心中隐隐不安,直直看着他。
  未几,锦裂恢复如常,沉声道:“容华与素染留下,其他人等,回了吧。”
  “帝君不可。”老头从旁插嘴:“圣境被烧并非小事,众位在此,也好做评断。”
  “那便出门等着去!”锦裂语意不善,却又不好拂了老头的面子。
  我冷睨了一眼老头,他若无其事捋着胡须,大有有恃无恐之意。

☆、第三十章 你死我活

  无关仙君退出了大殿,殿中只余锦裂,我,容华,老头四人。
  “容华,本君只问你一句,老野是否是你杀的?”锦裂声音低冷,从上首传来,如乌云兆顶,气势迫人。
  容华垂首沉默,不敢作答。
  “嗯?”锦裂轻哼了一声,却如同压死骆驼的稻草,终将容华击垮。
  容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帝君,下仙知错,可那是因为那野猪妖在我何重天周围张望,下仙便误认为是细作,将其错杀。”
  “胡言!”我冷声喝道:“分明就是你支使仙童,本欲将我引去,却奈何此计不成,只骗回了老野,便泄愤将它杀害!”
  “冤枉!”容华抬头拱手:“下仙是真的不知那野猪妖是这位姑娘的友人,否则也定会看在帝君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好个奸诈狡猾之徒,都将罪名扣到了锦裂身上。现下死无对证,任他圆场。若锦裂此时为老野讨回公道,殿外之人便会唇枪舌战,说锦裂为我所迷,失以公允。
  锦裂闻此面色一僵,眼中亦显杀意,却转眸忍下。目不斜视瞪着容华,口中却问老头:“师父以为当如何?”
  “呵……”老头冷笑一声:“现下各执一词,不好评判。不过容华君说的在理,若帝君此时为一介妖类便将容华君处死,不单是殿外这三五仙君,只怕整个三十六天的神仙都会觉得帝君有失偏颇,不如让容华君为这女子赔礼道歉如何?”
  我知他定会这样说,可听他亲口说出,还是气得身子颤抖,气息不稳。
  “素染,此番处罚,不知你可满意?”锦裂竟开口询问,声音轻缓,似有恳求之意,又有三分愧疚。
  我抬头对上他自责的双眸,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口中说出。虽然我知道,他也只能这样说。
  “帝君……要给我这样的交代?”我哽咽着,灼灼望向他的眸子,试图望向他心中。
  锦裂眉头紧锁,那舒眉朗目染上了七分无奈,三分哀求。终归是我的目光炙人,他别开眼去,轻叹:“嗯。”
  眼泪冲得我再看不见脚下狼狈扑地的容华,看不见那三尺开外,十阶之上,桌案之后,端坐岸然的玄色衣袍,金冠高束,玉面郎君,舒眉朗目。
  我不想看见,他的眼睛。
  我曾为他甘愿隐姓埋名,曾为他忍气吞声。那时我一度甘愿放弃魔道修为改修仙道,我一度以成为他的妻子为毕生之志,我甚至因为那是他,是他的父母,所以原谅了他父亲对我父母的所作所为。
  而如今,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倾心给予的,并不是他内心期许的。
  我以为我的倾尽所有,对他而言,如过耳之风,毫无意义。
  若不是少时情谊,他更情愿站在他身侧的,是一个同道同心,家世相和的女子,而不是千万个不般配的我。
  凡间万种江山美人的故事,选择江山的被封为明君贤主,选择美人的却被贬为□□误国。
  难道千万人的性命之前,我的性命就不重要了?老野的性命就不重要了?
  只因为我们被世事的浪潮推到了一条孤独的路上,就注定为万众的利益安定牺牲自己?
  我此生已然如此,形同陌路与相看两厌,有何不同?
  老野,你陪我长大,如兄如父,才回到故土,却因我意外亡故,连遗言都仓促的只有两个字。论恩论情,无不比高位上坐那人来的悠远而厚重。
  所以今日,容华不死,我便不休。
  既已无倚无靠,无牵无挂,还顾得了你旧日是谁,现下是谁?
  我施法屏住无法止住的泪水,眼前终于雨霁澄明,上首那人仍旧眉目如初。他眼前之我,立起了身姿,收起了那悲戚的面容,吐纳悠长,似已平静。可我心中之他,早已改头换面,毫无眷恋。
  我朗声,躬身,浅笑:“既帝君都如是说,那我又何敢异议?”
  锦裂明目一眯,察觉有异。却无话可说,只得沉着嗓子,对容华道:“容华,好好向素染姑娘致歉。”
  容华悠然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皱,安然转身,那一双狭长眸子填满不屑,躬身一拜,不阴不阳道:“此事是某唐突冲撞,以致误伤,请你宽恕则个。”
  我不置一词,抄手看着他。
  半晌他颇为尴尬,清咳两声。老头道:“容华君既已致歉,便可起身了。”
  “慢!”我朗声回驳,转头看向上座那人,又娇声道:“裂,他杀了我朋友,那可是一条性命,总归,应该行叩拜之礼吧?”
  锦裂目有提防,眼中一片问询,我用我此生最为温柔娇艳的笑容回敬他,并不回答。
  “帝君,这叩拜之礼只可对你一人而行!下仙不过是杀了一介低贱妖兽,何以以此大礼致歉?”容华不耐,连忙起身反驳。
  “怎的,日后有了帝后,你敢不跪?”我冷哼一声:“我随在帝君身侧已有数百年,也算半个帝后,再加上老野那条性命,不够你跪拜叩首一番?”
  “无耻!帝后之位何尊?你这蛮荒魔女哪里担得起?”老头怒喝一声,伸手指向我。
  我只睨了他一眼,又对上首锦裂妖媚一笑:“帝君,与你相交数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操劳,这大好青春都付给了你,如今我要他叩拜于我,可过分?”
  锦裂眸中氤氲出了一股水汽,默默看向我。
  我向他傲然一笑,对,我便是在怨你,难道我不该怨你?
  “裂?”我扬眉提醒。
  “容华君,如她所言。”锦裂一字一顿,似有千斤之重。
  “帝君!不可!”老头连忙行礼道:“不该为了妖魔之类,伤及仙道尊严!”
  容华仰天长啸:“帝君如此,叫我等下仙颜面何存?神仙二界颜面何存?”
  他又向老头大呼道:“太微天尊,可怜你多年谆谆教诲,忠心尽职,却辅佐出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大局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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