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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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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般,美的咄咄逼人,火光似的一瞬间在别人眼中渲染开来,郭夫人想着,幼清已经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她,郭夫人心底又是一声轻叹,这双眼睛生的可真是好,挑着眼尾眼眸流淌妩媚自生。
  难怪一向耳根子软的薛太太在这件事上那么明显的露出犹豫和坚持,若是换做她,也不敢将这样一个小姑娘这么早嫁出去,孤男寡女又是夫妻,任何一个男子,只怕都难以把持。
  就是她也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不过,好在嫁的是宋弈,宋弈办事一向有成算有分寸,郭夫人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幼清已经蹲身向她行礼,喊道:“郭夫人好神格窃取综主希腊!”郭夫人生的容长脸,三十几岁的样子,她是郭大人的继室,在嫁过来前郭大人和前头的夫人已有了两个儿子,不过当时年纪都不大,郭夫人进门后一心一意照顾两个嫡子,直到两个孩子大的成家立业,小的也考中了童生,她才怀了第一个孩子。
  这时间并不短,前后足足近十年的时间,郭夫人才让人停了药,这样的坚韧她当时听到时也忍不住敬佩。
  所以,自此以后,不单是郭大人,郭家所有人都对这位出生不高的新夫人油然尊敬起来,郭夫人自郭府走出来,见着她的人也都可真心实意的喊她一声郭夫人。
  郭夫人颔首虚扶着幼清起来,笑着道,“院子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以后慢慢拾掇就好了,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孩子,不回去我心理还真是不放心。”她说着望着幼清,“等闲了你就去府上走动,今儿老太太没来,还念叨着也不知你们这边怎么样,让人来问过好几次,你便跟着九歌去走走,也好让她老人家放心。”
  “是!”幼清恭敬的回道,“我们的婚事让你们费心了,这几日我们便会递了帖子给老夫人给郭大人,给你道谢,届时恐怕又要叨扰了。”
  说话行事落落大方,倒没有她担心的小家子气,郭夫人对幼清又喜欢了一分:“说什么道谢不道谢的,你们尽管去,我们欢迎的很。”
  幼清应是。
  “那我们就走了,你们别送了,今儿喜神最大,你们回去吧。”说着往外走,宋弈道,“已经宵禁了,我送您吧。”
  郭夫人听着拧眉道:“今儿新婚,你怎么能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再说,喜房空关着也不吉利。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宋弈就看向幼清,想了想到:“那让江淮送你吧。”话落,江淮无声无息的从院角光线暗淡的地方走了出来,幼清微愣,第一次看清楚江淮的容貌,江淮垂着头目不斜视的站在一边。
  郭夫人也不推辞,颔首道:“那就让江淮送我。”说完和两个人道别,到影壁外上了马车。
  “回去吧。”宋弈负着手和幼清并肩往回走,院子里大红的灯笼在屋檐下摇动,丫头仆妇们走路静悄悄的,幼清转头望着宋弈,问道,“你和郭府的人很亲近吗?”
  宋弈边走边道:“很亲近,我进翰林院时郭大人还是国子监祭酒,之后我拜在他的门下,他是我的恩师。”他停了步子低头望着幼清,“我常去郭府走动,一来二去郭老夫人知道我一个人住,就常让身边的妈妈给我送些点心或是煲的汤羹来,我得了郭家不少的照拂。”
  若只是师生的关系,郭家这样对宋弈真的很好,幼清笑道:“郭老夫人这样的性子,能将谁看的这么重,也是不容易的,可见你是真的优秀,若不然郭大人抑或郭老夫人也不会费这个心思了。”
  宋弈微微笑着望着幼清,染了红的灯光下,她眉目如画神态自然,莫名的宋弈心情再次好起来,笑道:“夫人明察秋毫啊!”是在说幼清夸他优秀的事情。
  她说的本来就是肺腑之言,幼清不和他打嘴仗,当先进了房里,宋弈随在身后,两个在房里停了下来,幼清道:“今晚怎么办?”喜房不能空人,若不然以后会夫妻不睦,子嗣不旺。
  “我睡软榻吧。”宋弈微笑着在凳子上落座,就看到幼清拧着眉头:“要不然,我睡软榻吧,或者,让周妈妈在地上打个铺子,只有一个晚上,怎么着都能将就。”
  原来是觉得软榻小的缘故,宋弈笑道:“恩,也只有一个晚上,怎么着都行绝宠腹黑药妃!”
  幼清也笑了起来,觉得和宋弈相处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要自在容易很多,好像她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宋弈随时都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她原来的担忧全然没了。
  “你……”幼清也不想就着谁睡软榻的事情一直讨论,“酒醒了?”
  宋弈扬眉不解的看着她,好像在说,我什么时候醉过?
  幼清怀疑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长贵家的带着采芩和绿珠守在门口,听着喜房里时高时低的说话声,还有幼清时不时的笑声,三个人皆是在心底里暗暗松了口气,绿珠朝房里头觑了一眼和周长贵家的道:“周妈妈,今天晚上宋大人要睡在喜房吗。”
  “恩。被子我准备好了,一会儿包进去铺在榻子上就成。”她说着顿了顿和采芩又道,“今天你们累了吧,晚上我来值夜,你们都去歇着!”两个小丫头毕竟年纪小了些,还是她自己守着比较放心。
  采芩和绿珠对视一眼,点头应是。
  幼清坐着喝茶,听着静室中隐约的水声,明明知道没什么,可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她起身把桌上喝剩的茶收拾了一番,又将宋弈挂在椅背上的喜服叠起来摆在要洗的篓子里,又望着桌上的红烛发呆……
  “在想什么?”宋弈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忽然出现在她旁边,低着头挨着她也望着红烛,打趣似的道,“可是开了花?”
  幼清惊了一跳超后退了一步,嗔道:“你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吓了我一跳。”话落才发现他又重新换回了原来的装束,一件月华色细布家常道袍,笑站在她面前,抬头揉了揉她松散的发顶,微笑着道,“是你想的太专注了!”
  幼清瞪了他一眼,宋弈轻轻笑了起来,神情愉悦的低头看她:“时辰不早了,睡吧!”话落,他自己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宽松的袍子搭在腿上,他姿态闲适的半靠在榻子上,不知从哪里翻了本拿在手里,慢慢的翻看着……
  幼清看了他一眼,想起明天早上清点餐具的事情还没和周长贵家的说,就转身开了门,站在门口和周长贵家的低声说着话,等她说完回来宋弈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翻着书,见幼清回来他抬了抬眉,道:“说完了?”
  “恩,说完了!”幼清走到床边坐下来,拉上被子盖上,宋弈便放了手中的书将灯熄了,只留了一对喜烛……
  两个人之间自然的,好像这一切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一样。
  院子外头也渐渐安静下来,月光洒进来,银光如水清凉,幼清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就琢磨舞弊案的事情,宋弈之前说时机未到,说的是什么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他如何准备的,她要如何配合?
  想到这里,她不由超隔着帷幔和帐子的宋弈看去,他睡着了没有,要不要问问他!
  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好了,幼清翻了个身,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快睡觉。”忽然,宋弈开了口,道,“不要胡思乱想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睡,幼清超宋弈觑了一眼,撇了撇嘴,又翻了个身不再理他,宋弈望着床上拱来拱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幼清拨弄着整套上凸起的绣痕,不知不觉间睡着,喜烛的灯芯啪的炸开,幼清站在一个湖边,冷风猎猎,她披着厚厚的大敞还觉得冷的直哆嗦,这个湖她看着好熟悉啊,湖面上结着冰块,那冰块的形状也很奇怪,有的像人形,有的像鸟的样子,各式各样的……
  多奇怪的湖水,幼清蹲在湖边拿小石子儿砸着水面上的冰块,忽然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抬头去看抱她的那人的脸,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但是可以肯定是个女人,怀里香喷喷的非常的温暖,幼清本能的朝她微笑……
  忽然女子手中多了一把手指长短的匕首,寒光凛凛的夹在手指缝隙中,幼清看了心里一惊,害怕的不得了,想要从女子怀里挣扎出来,可那女子的力气奇大,搂着她,她半点动荡不得。
  就在这时,女子夹着匕首猛的超她的肚子捅了过来。
  顿时,一股强烈的痛自腹部蔓延至全身,她疼的直不起腰来,鼻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那个女人阴冷的笑了起来,将她朝外一抛。
  她像个断了翅膀的小鸟似的,摔进了冰凉刺骨的湖水中……
  湖水的凉,腹部的痛。
  “救命!”幼清惊呼一声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沿边担忧的望着他的宋弈,她依旧停留在梦中,脑子里萦绕着那种强烈的恐惧和剧痛,不由望着宋弈一时没回神,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做梦了?”
  幼清眼中的惊恐和害怕随着他的声音也渐渐安定下来,她朝着宋弈点点头,觉得刚才的那个湖好熟悉啊,可是又想不起那个湖是哪里:“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她歉意的笑着,“我喊救命了?”
  “嗯。”宋弈笑着道,“我是怕别人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你那么大声的喊救命。”花落一顿又道,“明天大家恐怕都要知道我图谋不轨了。”
  幼清轻轻笑了起来,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她笑着正要回话,才意识到宋弈是坐在她床边,顿时尴尬的翻身坐了起来,随即脸色一变……
  一股热流自肚子里冲了出来。
  裹裤上湿漉漉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自被子里散出来。
  她来葵水了?
  幼清顿时满脸通红,她怎么能现在来葵水呢,这……幼清看向宋弈,这……这……他不会闻到气味吧,幼清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个,你能不能把我的丫头喊进来。”
  “我已经说过了。”宋弈看着幼满脸通红窘迫的样子,柔声道,“她们去熬药了,一会儿你把药吃了再睡。”话落又变戏法似,变了个温热的手炉给她,“这个拿着,敷一敷会觉得舒服一些。”
  他居然知道了,幼清大窘,接了手炉也不敢看宋弈,一股脑的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前一世她是年前来的葵水,这一世她的葵水居然推迟了半年多,她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打算成亲等宋弈不在家偷偷请个郎中回来,或者问问封子寒的,没有想到她的葵水现在来了狮子皇后!
  她羞臊的叹了口气,可真是个令人难忘的新婚之夜!
  宋弈望着没头没脑蒙在被子里的幼清,心里轻轻笑了起来,原还想说几句话逗逗她,可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害羞,说不定她是什么都不懂,心里还很害怕,想到这里,宋弈隔着被子拍了拍幼清的后背,笑道:“跟只小乌龟似的,睡觉还躲在被子里?”
  幼清从被子里伸出个脑袋来,凤眼中没了平时的镇定自若,她无地自容的看着宋弈,伸出一只手来推着他,哀求的道:“你让周妈妈来好不好,你……你别坐在这儿,快走,快走!”他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绿珠和采芩莫名其妙的熬药呢。
  这么害羞啊,宋弈笑着揉着她的头,哄道:“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出去!”他站起来,又不放心似的叮嘱道,“记得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
  幼清点着头窘迫的不敢看他。
  宋弈轻轻笑着跺着步子出了房里。
  周长贵家的端着水进来,见幼清正缩在被子里,就知道她是害臊了,小姑娘第一次来葵水都是这样,周长贵家的笑着道:“太太起来洗洗吧,老爷去药房拿了副药出来,吩咐采芩和煎药了,约莫一会儿就能能好。”说着她扶着幼清起来,又道,“女子总有第一次的,这事儿很正常,您别害怕!”
  她哪里是害怕,只是因为太尴尬了!
  宋弈会怎么看她,虽然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自己的私密事就这么清清楚楚的摆在他面前,她还是羞的抬不起来,幼清叹气道:“老爷出去过吗?”
  “没有,药房就在后院的倒座里,奴婢刚才也去看过,里面有一个药柜,每个抽屉里都摆着收拾好的生药!”
  宋弈懂医术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幼清并没有太在意,由周长贵家的服侍着梳洗了一番,重新回到床上,采芩和绿珠捧着药进来,绿珠笑着道:“老爷说要趁热喝了才好,每天一副。”把药送到幼清嘴边,“老爷怕您苦,还让我们在里头加了几颗冰糖呢。”
  幼清嗯了一声将药碗端起来一饮而尽,问道:“老爷人呢?”
  “在外面坐着喝茶呢!”绿珠说着收了碗,幼清凝眉超周长贵家的看去,问道,“怎么办。”她一想到宋弈什么事都知道,就臊的不行,现在是没有脸见到他。
  周长贵家的笑道:“您歇着吧,老爷都安排好了,他等您睡了就去后院歇着。”见幼清面上有些为难,她又道,“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您又睡在房里,不会不吉利的!”
  幼清闻言一愣,原来她这么在乎吉利不吉利的事情吗,就连周长贵家的都看出来了。
  “好!”幼清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帮宋大人……老爷……收拾房间,服侍他歇下后你们也早点睡吧。”
  几个人纷纷应是。
  幼清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卯时不到就醒了,因为家中没有长辈所以她不用给谁请安,她梳洗了一番去厨房看了看,见灶上正小火炖着鸡汤,问道,“灶上开始炖的吗?”厨房的事虽分派出去,可家中吃什么菜还是要她定夺的,厨房还不敢私自决定她和宋弈吃什么。
  “是老爷吩咐的。”回话的婆子是薛府跟来的灶上婆子,“说太太体虚,让我们小火炖着,凉一凉中午就能给您吃了。”
  宋弈吩咐的吗?幼清愣了愣,指着炉子呢喃道:“哦,好,既是老爷吩咐的,你们接着炖吧。”说完就快步出了厨房,采芩和绿珠跟着后面出来,幼清径直回到房里,喝了几口茶才吩咐道,“一会儿把隔壁的房里收拾出来,若是老爷不愿意住在隔壁,那我们就搬过去!”
  采芩点头应是。
  “去后院看看老爷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你们服侍他梳洗,再把早饭给他送过去。”话落,有道,“还有江淮和江泰,昨晚他们歇在哪里了。”
  “奴婢在家里找了两遍,没有找到他们。”绿珠回到,“他们会不会没有住在这里,要不然问问老爷。”
  大概是宋弈另有安排了吧,幼清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宋弈自门外进来,采芩和绿珠纷纷起身行李,宋弈颔首望着幼清,问道:“好些了吗?”
  幼清不争气的又红了脸,强镇定道:“嗯,好多了!”
  “那就好。”宋弈在桌边坐下,望着幼清,“若是觉得身体还好,那我们一会儿就走吧。”
  幼清微怔,才想起来他昨晚说的要带带她出去的,幼清点头道:“我没什么事,随时都可以走的。”话落,问道,“你用早膳了吗?”说完,也不等宋弈说话,就吩咐采芩去取回来。
  等东西都摆在桌上,宋弈望着一桌子的东西有些发怔,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用这么早用膳的习惯了。
  “怎么了?”幼清给他盛了清粥,“是不是不合口味,他们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回头等我们回来你抽空列个菜单行不行。”
  宋弈没反对,简单的吃了几口粥,便和幼清前后出了门,影壁外停了马车,幼清扫了眼赶车的人,见是江淮微微一愣,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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