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执着,我的一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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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的人的性格有如此大的转变。
　　向欣想起三年前，那个时候她正忙于装修新房，苏翎约她逛街，被她断然拒绝，她实在是分身乏术，逛街以后有的是时间，新房装修可不能有半点马虎，可是向欣想不到苏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论文答辩没有看到她，毕业典礼上也没看到她，却看到了左子翊。
　　从左子翊口中，她才得知苏翎离开了Z市，不声不响，无从得知她的去处。
　　左子翊说，“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烦她，她整天跟在身边，影子还有阴天下雨的时候，她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直到她消失了，我才发现她对我是多么重要……她就像是我的左手，平时你对你的左手能有多少感觉……习惯了她的存在，一起切成了理所当然，也就变得无动于衷，麻木不仁，可是没了左手，我就成了残疾。”
　　现在的左子翊应该痊愈了，他找回了他的左手。向欣看向苏翎，有些内疚，当年苏翎一再央求一起逛街，当时以为她的日子太无聊，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有话要说，如果当年陪她逛街了，她或许就不会离开了。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却没有尽到好朋友的本分。
　　向欣握住苏翎的手不由的紧了紧，心中愈发愧疚，一开始她还联系左子翊，后来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忘了去关心她。
　　“向欣，你这是怎么回事？”饶是稳重不少的苏翎看到向欣的手腕也不免激动，不由的提高分贝，惊愕道，“你，你自杀？！”
　　在苏翎大声叫出她的名字时，她就已经知道苏翎看到了什么，可是已经太迟了。向欣赶紧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那道丑陋不堪的伤痕。即便在炎热的夏天，她也从不穿短袖，她的伤痛不需要让别人看到。
　　“没有，你看错了。”向欣连忙否认，还是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特别是斜对面那道凌厉的目光。　
　　这道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贯穿着整个晚宴。宴席结束后，离开大厅，向欣能感到吴继琛的脚步声紧跟身后。吴继琛的步步紧逼让来到车库的向欣加快了步伐，连带身旁的袁周也加快了脚步。袁周理解向欣要快速离开的急切，带着向欣大步走到车前。在向欣想要去打开车门的刹那，手腕被人紧紧的抓住，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吴继琛。
　　“放开我！”向欣想抽回手，无奈吴继琛的力气太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继琛厉声问道，一瞬不瞬的盯着向欣，声音转而沉郁，“是因为我吗？”
　　“不是，跟你没任何关系！”向欣嘲笑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袁周见向欣嘴角抽搐，快步向前拉开吴继琛，没想到吴继琛的手却是越攥越紧，这一拉扯反而加重了向欣的疼痛，“你放开她。”
　　“你闭嘴，”吴继琛怒道，“这是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袁周愣住，呆呆看着两个人的纠缠，却无法向前一步。温和的袁周也有狠戾的时候，面对一些狡猾的嫌疑人，他也会训斥、怒吼，甚至爆粗口，他从没觉得这样不对，因为他代表的是正义、是法律，他有这样的权力去审讯这些社会败类，可对于吴继琛和向欣，他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去要求他们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后来呢

　　向欣焦急的看着袁周，知道老实的袁周把自己逼入到死胡同，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怎么跟他没关系，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这是我跟你的事情，”见有车辆陆续驶过，吴继琛极力的压低声音，但明显感到怒气从头顶冒出来，“说，到底是不是因为我？”
　　袁周在向欣表明女朋友的身份后提起的勇气瞬间被吴继琛的一句话再次击败，向欣自杀确实不是因为他。
　　向欣见袁周又愣住了，心中难免泄气，放开袁周的胳膊，对吴继琛冷笑道，“你就这么想知道？”
　　“是因为我对不对？”吴继琛的眼底流过痛苦，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是，”向欣倒抽一口气，“因为当时的我痛不欲生，只有这样才能解脱自己，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吴继琛痴痴的看着向欣手腕上的疤痕，他从未想过要去伤害她，“你怎么那么傻。”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嘴上说有多爱你，不想你为他受伤，心里可巴不得你为他遍体鳞伤，最好是能为他舍生忘死，”向欣冷道，极尽嘲讽，“你做到了，你吴继琛做到了！我因为你不想活下去，想要结束自己，你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骄傲？有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女人为你而死，自豪吧？！”
　　“对不起……我……”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刀子是我自己拿的，手腕是我自己割破的，想死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向欣恨恨的看着他，积蓄已久的愤怒似要从目光中的奔泻而出，“从我拿起刀子开始，跟你再无任何关系！”
　　最后几个字让吴继琛全身一震，见向欣转身要走，慌忙伸手去拉，在碰到向欣的胳膊的那一刻，突然没了勇气，“向向……”
　　袁周深怕吴继琛再有牵扯，这一次提足勇气，一把拉过向欣，对吴继琛说道，“你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跟你再无半点关系，请吴律师以后不要再骚扰她。”
　　袁周将向欣扶上车，盯着她的侧脸足足有一分钟。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向欣，眼睛中的愤恨毫不掩饰，像似要将吴继琛深吞活剥，言语尖锐和刻薄，极尽讽刺和挖苦，再也半分平时温顺的影子。
　　袁周驱车离开，直到发动机的声音消失于车库，吴继琛才抬起头，茫然的看着车离去的方向。
　　当手机铃声将向欣吵醒时，向欣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她很不明白苏翎到底是有多么天大的事要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
　　“向欣，你赶紧来一趟吧，我们在南园派出所。”
　　向欣在出租车上怎么想也想不通，从宴席分开不过几个小时，他们怎么就进了派出所。当向欣进入派出所看到苏翎凌乱的头发和左子翊嘴角的伤痕，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到坐在一边嘴角、眼角、额头都是伤的吴继琛，她又明白我们两个字的含义。
　　从派出所出来，向欣知道自己会意错了，一开始她以为是苏翎受到了欺负，左子翊和吴继琛和别人起了争执打了起来，现在才明白，完全是吴继琛醉后闹事。
　　街上行人少得可怜，路边的店面都已打烊，昏暗的灯光映在向欣沉静的侧脸上，让坐在计程车后排的苏翎感到压抑，“向欣，你先别生气，吴继琛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拉着子翊去酒吧喝酒，子翊拗不过他，就拉着我一起去了，不想吴继琛越喝越多，怎么劝都劝不住，可能是心情不好……他说他对不起你……”
　　苏翎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打算回去，可吴继琛不肯回去，还拉着陌生人拼酒，那男的不理他，他就拉着人家不让走，非要跟人家喝，劝都劝不住，那男的甩开的他的手，他就摔人家的杯子，那男的立马就火了，上来就给吴继琛一拳，没想到，吴继琛不还手，任由对方打……他还骂对方……说对方不把他打死就是孙子……后来……”
　　苏翎之所以将过程又说一遍，向欣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是想告诉她吴继琛这么做都是因为她。苏翎说连左子翊都没见过这样的吴继琛，向欣也没见过这么冲动、莽撞愤怒的吴继琛。她承认吴继琛今晚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她，可是她很想让他知道她当年的痛不欲生不需要他来偿还或弥补，更不需要他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
　　计程车先来到了吴继琛的住处，向欣将吴继琛扶回家。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向欣还是没忍住泪水，屋里的陈设一切依旧，特别是看到玄关处的数张照片，两人拥抱的画面承载着那么多的回忆。
　　向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任由回忆蔓延，直到初升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身上，思绪才回到眼前。走到卧室门口见吴继琛睡的很沉，连姿势都跟昨晚一样没有改变，匆忙走到门口换鞋准备离开，起身时碰到了墙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她的单人照，照片中的她笑的特别灿烂。
　　吴继琛总抱怨她每次拍照时都不会笑，连假笑都不会，索性不露痕迹跟在她的后面叫她一声，趁她回头时抓拍下来，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这张便是她回眸大笑的唯一一张照片。
　　向欣弯腰捡起照片，却看到照片后面有一行字——你都如何回忆我。熟悉的笔迹让她的泪水再要夺眶而出，向欣抬起头，让泪水回流。为什么要写这几个字，他又是如何回忆她的，是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几年有没有人让他不寂寞……
　　“向向。”
　　吴继琛的声音打断了向欣的思绪，向欣不着痕迹的将照片重新挂在墙上，“我得走了。”
　　“向向……对不起……”吴继琛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接受，如果你要我原谅你，可以，我原谅你。”
　　“你真的能原谅我……”吴继琛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欣。
　　“如果我的原谅能让你舒服点，能让你放开过去不会再有昨晚的行为，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向欣冷静的说道，“我只是不想与过去再有纠缠。”
　　吴继琛一怔，只觉得通体的冰凉，无力的看着向欣离开，不想与过去再有纠缠，不就是想告诉他不想与他再有纠缠。
　　向欣刚到小区的门口就接到了苏翎的电话。
　　“向欣，你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吴继琛醒了吗？”
　　“醒了。”
　　“你们说话了吗？”
　　“说了。”
　　“说了什么？”苏翎瞬时觉得此问有窥探秘密之嫌，转而问，“那后来呢？”
　　后来？她跟吴继琛之间还会有后来吗？不会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后来，向欣挂断电话。
　　路边的商场放着歌曲，站台上等车的向欣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起来，歌词之意直扣人心，向欣无意间尝到咸咸的味道，惊觉自己竟流下眼泪，恍然回神，原来商场里放的正是刘若英的《后来》。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让你不寂寞……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被嫌弃的麻雀

　　陆敏的不请自来，让向欣无比意外。自初中毕业离开葛家之后，与陆敏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唯一的一次还是去年。
　　那是一个周末，她与袁周去超市购物，遇见同在超市购物的陆敏。她低下头本想装着避而不见，不想陆敏已经看到了她，并主动走上前与她“相认”。
　　整个交谈前后不足五分钟，在向欣看来都是一些没有营养价值的客套话，唯一有点实质性的事情就是互留了电话号码。向欣是不想留电话的，可是碍于身边的袁周，她不想将场面弄的太僵，导致最终的结果是，在陆敏知道袁周是她的男友时不仅要了她的号码，还留下了袁周的号码。
　　向欣看着立在门口的陆敏，愣了片刻之后，让她进屋。陆敏能找到这里，向欣想想也知道应该是袁周的功劳。
　　“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我只好找袁周，是他告诉我你的住址。”
　　果不其然，向欣并没有告诉袁周她与陆敏的恩怨，所以只要陆敏报出她是向欣大姨的身份，袁周会很主动告知向欣的住处。
　　今天上午确实有一个陌生号码，那时她正在开会无法接听，会议结束后本想回电，又想到是陌生的号码只来电一次，说不定是什么推销电话，也就懒得回电，原来是陆敏的。去年从超市分开后，她并没有保存陆敏的号码，现在想来有些后悔，她并不喜欢不相关的人来自己的住处。
　　“找我有事吗？”向欣关上门，随着陆敏来到客厅，并不招呼陆敏坐下。
　　陆敏搓了搓手，欲言又止后道，“葛晖出事了。”
　　在向欣看来，葛晖在葛老太太和葛士荣的极度宠爱下，葛晖是不会出任何事的，葛家的急性子和暴躁脾气都被葛士荣和葛老太太占光了，轮到葛晖这一代就剩胆子小，性子慢，做事拖拉了，“出什么事儿了？”
　　“被抓了，公安局的人说是涉嫌贩毒。”
　　向欣吃惊不小，实在想象不出葛晖贩卖毒品的样子。在与吴继琛相处的那几年，向欣多少了解到贩毒的罪行似乎不轻。向欣打量了一下陆敏，没有化妆的脸有些病态的泛黄，看来为宝贝儿子操心不少，“你找我能有什么用？”
　　“袁周不是在检察院吗？你看能不能请他帮帮忙？”
　　“帮什么忙？怎么帮？”向欣突然觉得很好笑，去年在超市时若是没有告诉陆敏袁周的工作单位，陆敏今天是不会登门的。她是不是该庆幸有做检察官的男朋友，如此在陆敏的心中，她向欣还有点价值。
　　陆敏见向欣的语气似乎有些余地，急切道，“你也知道葛晖从小胆子就小，怎么可能去贩毒呢？一定是他们弄错了，你看能不能让袁周去公安局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刚才也说了，袁周是在检察院，不是在公安局，这是两个单位，他怎么去问？”
　　“这公安局和检察院不都是一个系统嘛。”
　　向欣从未跟袁周说过她与葛家的关系，隐瞒并不是她贪慕虚荣，而是她觉得葛家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那天在超市遇到陆敏，她相信这辈子都不会告诉袁周她有这样的一位大姨。向欣无奈的笑了一声，是不是在许多普通老百姓的心里，有个司法系统的亲戚朋友就能手能通天，袁周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司法系统又不是袁家的。
　　“袁周调到基层不过几个月，自个儿单位的人还没认全呢，怎么会认识公安局的人？”
　　“人托人，总是能问到的，”陆敏沮丧着脸，忽的试探性的问道，“听说袁周的爸爸是什么公司的副总，你看能不能让他爸爸通通……”
　　“不能。”不等陆敏说完，向欣打断了她的试探。
　　她不是没想过请袁周帮忙去打听一下，但所有的一切都止于袁周，如果这件事被袁母知道，她自己受到奚落事小，受牵连的还有袁周一定会被袁母关禁闭，她和袁周的关系也会戛然而止，袁母不但不会帮忙，只怕还会落井下石。陆敏的想法当真可笑，以为她是麻雀，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殊不知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可能会变得了凤凰，她向欣永远都只是一只麻雀，还是一只被人嫌弃的麻雀，说不定还没飞到枝头就摔死了。
　　陆敏见向欣回答的如此决绝，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向欣，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葛晖毕竟是你弟弟，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葛晖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啊，你搬走的那段时间，葛晖天天囔着要姐姐……”
　　“我劝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先去咨询律师，准备应诉，当然我会去请袁周帮忙问问，”向欣打断在抽泣中絮絮叨叨的陆敏，起身走到门口，用行动下了逐客令，“我之所以答应你去问袁周，是感谢那六年你对我的照顾，还有，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欠我的，我反倒欠你一个生育之恩，所以葛晖的事情我一定竭尽所能，权当报答。”
　　向欣无视陆敏眼中的错愕和愧疚，关上门，顿觉得身心疲惫。
　　可能是昨天向欣的话提醒了陆敏，今天下班刚到家，向欣就接到了陆敏的电话，喊她晚上一起吃饭，说是约了律师，还有他的家人。向欣本不想去，可陆敏说这位律师认识向欣，既然认识，向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