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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婚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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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渠本没有管,又过了许久,他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便伸了手过去,要将她的脑袋摆正,可这时候南山又猛地坐正,大梦初醒一般晃了晃脑袋,看到裴渠横在眼前的一只胳膊,扭头看他一眼:“老师要做什么?”
裴渠收回手:“药已沸了两回,再不喝要煎老了。”
南山霍地站起来,也不管她一把年纪反应迟钝的老师,径直就奔去了厨舍。她利索地将药倒出来,又不怕烫地将药碗端出去,想回房喝,可见她那老师竟还坐在走廊里,就索性就将药碗放在地上,盘腿坐下来喝。
裴渠碰了碰碗沿,觉得那碗很烫。她又不是皮糙肉厚的,难道不觉得烫吗?南山猜到他在想什么一般,忙道:“我除了吃不出味道其他都是正常的,这个是很烫,但不会烫破皮的程度我能忍得住。”
裴渠随口就问了下去:“手往油锅里伸过吗?”
南山感觉到他又要来套自己的话了。观白说的对,臭小子贼精怪,总想设套让人往里钻!
南山说:“学生又不是偷盗出身,为甚要往油锅里伸手?老师问话这么怪做甚么?”
裴渠淡淡地“恩”了一声,看她将药碗捧起来吹凉。
他又问:“家里为何要备那么多药?”
南山余光迅速掠了他一眼:“有一阵子觉得活着没有趣味,想若能治好吃不出味道的毛病就好了,遂翻了许多医书,弄了很多药回来琢磨。但试过了都没甚么用处,索性就算了。”
她说得坦坦荡荡,裴渠简直不知要如何接话。
她最终像喝一碗白水一样喝完了药,抬起指头轻抹了一下唇角,鼓起腮帮子自言自语:“我觉得嘴里热热的。”
只剩下冷热的感受,单调得有点孤独。
但南山脸上是瞧不出悲喜的,她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精神气,又能跳上跳下像个小妖怪。
裴渠将最后一块云乳饧递给她。
南山想了想说:“不用了,给学生也是浪费,老师吃了吧,我不到迫不得已不会抢老师的口粮。”
裴渠于是将云乳饧又收了回去。
他起了身,南山善解人意地打发他走:“老师若有事赶快去忙罢。”
裴渠“恩”了一声,理了理衣裳便往外走,走了几步还突然转回头来看她一眼,不忘叮嘱道:“你要记得睡觉。”
南山隐约想起昨晚上隔着门沈凤阁也这样跟她说——“你好好睡觉。”
都是让人睡觉,好像又有不同。
而裴渠自然不会知道学生心中生出来的对比,万分纯真地去牵了马走了。
他回到万年县廨,去拴马时看到了一匹很眼熟的马。
他问当值吏卒:“有谁来了吗?”
“哦,是赵御史。”吏卒指指那匹正在吃草料的马,“那马便是赵御史的。”
裴渠点头示意知道了,拴好马便往公房去。此时天将黯,公房里已点了灯。裴渠本是想趁街鼓响之前过来与裴光本说一声凤娘及南山的事,可身为“伯乐”的裴光本这时却在公衙内寒酸地招待他的“千里马”吃饭。
他发现的千里马,自然就是赵御史。
裴渠正要敲门时,赵御史正隐晦地表达自己此次弹劾魏县令一事得罪了许多人,而丝毫不说他之所以敢弹劾是因为身后撑腰的人——是沈凤阁。
裴渠收回了要敲门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南山:我觉得我老师萌萌哒!相比之下,还是我老师的声音比较好听。
沈台主:我的不好听吗?我的声音比他成熟……
☆、第27章
万年公房内,赵御史正与他曾经的伯乐愉快地谈着天。
裴光本虽也算个精明的老头子;可面对“正直善良”的赵御史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头。昏头的程度;大概堪比曹侍郎面对徐妙文。
裴渠在公房外听了一会儿;当值吏卒好奇地看他一眼,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从内廊走了出去。
“赵御史常来?”
吏卒老实回道:“旬休时常来,明府待赵御史很亲,简直当儿子一样……”
老年人实在无聊找个精神寄托也算不了甚么,但他叔公当真了解这位赵御史吗?或许早年间;赵御史甫中进士;还意气风发纯真无邪;可眼下在御史台那缸浑水里搅了这么长时间;其心恐怕也是难辨。
在宦海浮沉多年的裴光本不应该猜不到这一层;难道只是老头装糊涂吗?
“人世已经很险恶了,总要留点自以为是的美好幻想嘛!”这是观白曾对他说过的话,“你若觉得旁人没有恶意,也去善待别人,可能别人原本举着刀,这时候就不好意思杀你了啊。诶嘿嘿我还真的是有点天真得可爱呢,我大概会第一个被捅死吧。”
观白的处事逻辑好像永远只能听前面半句。
裴渠打住思路,又问:“赵御史每回都很晚才走吗?”好像御史台的人都习惯无视夜禁。
吏卒摇摇头:“不一定,也有吃完饭就走的时候。”
这时街鼓已响起来,裴渠回头看了一眼,吏卒又道:“裴少府今日要回去吗?还是在公房值宿?若在公房值宿,卑职便去烧水了。”
裴渠未立即回他,他说:“请让我在这再待一会儿。”
——*——*——*——*——
这时的台狱里幽灯闪闪,一位小狱卒因为不小心弄翻了一份饭食而忧心忡忡。这份饭食是为长孙济而备,饭菜汤一应俱全,拿来时还是热的,可见上面是厚待长孙济的。
可他将这份饭给弄翻在了地上,真是要愁死人。在台狱当差,与其他囚所又不大一样,这里来来去去全是官家人,谁也不知哪个会彻底失势哪个会东山再起,所以即便他们当下被囚困,也得一个个都小心伺候着。
他正愁眉不展时,刑讯室的门已是开了。裴良春从里面走出来,从狱卒身边走过,瞥见地上撒了的饭菜,语气寡凉地吩咐了一句:“捡起来装好送去让他吃完,免得他饿得说不出话。”
小狱卒听得这话简直心惊肉跳,他来这里当差没有很长时间,却也闻得裴御史威名,今日被他亲自使唤,竟觉得脊背发冷。
他赶紧蹲下捡饭菜,裴良春用余光淡扫了一眼,绕过他径直往前去。台狱各个牢房之间有厚墙相隔,且也不像寻常囚所那样便于交流。他似是在巡查牢房,但行至尽头,却在一间牢房外停了下来。
此间牢中,不是旁人,正是今日金吾卫拘捕而来的魏县令。
魏县令此时披头散发,看着有些狼狈。他从小窗瞥见了裴良春,竟是立刻扑了过来,贴着那小窗压低声音道:“赵御史弹劾我,且证据那般充分,他为何突然会肯得罪你?!”
裴良春轻抬了抬唇角,赵御史肯得罪他,大概是得了某人授意,是要借此机会给他点教训尝尝。
可他斜睨一眼魏县令:“得罪我?赵御史弹劾的是你,与我又有何干系?”
魏县令没想到他翻脸不认人这样快,皱了眉头低斥道:“此事正是裴御史所指使,你不怕我将你抖出来吗?!”
裴 良春看多了这副嘴脸,对这样的威胁早已视若无睹。他轻描淡写道:“我指使?听闻今日冯供奉审你时,连长安县的吏卒都愿意出来作证说是你授意胡商故意栽赃给 盲眼妇人。连指证自己上官都这样干脆,可见那些人真是铁了心不想让你回去。你平日里做事有多么不得人心,如此窥一眼便知。我只能送魏明府一句活该,你觉得 呢?”
魏县令气得握拳,狠狠道:“若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裴良春无谓笑了笑,声音低得像风:“你若不想 承认,便想一想御史台审案的本事。我有多少手段、冯供奉有多少手段,你应当略知一二。眼下还没有问不出的口供,我认为你没有本事成为第一个反例。何况—— ”他的语气更缓和了一些:“你拉我下水也无妨,如果你想让你那些罪不可赦的秘密被翻出来的话。”
他一提起这,魏县令鱼死网破的气焰立刻消了一半。
裴良春已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遂接着道:“这件案子的最好结果是杖责,最坏结果是左迁。但若牵扯进其他的事,比如你的那些小秘密,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流放,至于最坏的,你猜?”
魏县令气焰已消得只剩一成。
裴良春对着微弱烛火,抬起手端详了一下指上一只细细碧玉戒,这才转过脸问道:“所以你是打算暂时失势呢,还是为了内心一点阴暗的想法,被流放至死呢?”
他像一条致命的毒蛇,魏县令已彻底失了言语。
裴良春心中十分有度,依照魏县令的秉性,他自然会选择前一条路。
毒蛇心满意足地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地掠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转过身,悄无声息地折了回去。
——*——*——*——*——
旬休过后,天气好转,各衙门又回到了“热热热”、“忙忙忙”、“烦烦烦”的夏天状态。
南山因身体不好,加上又要照顾凤娘的缘故,告了好几日假,不去官媒衙门,也不去跟着老师巡街。但她人虽未到,却十分尽职尽责地在家画了万年县各里坊谱,图竟细致到连一座半丈宽的小桥也画上去。
漫长的夏日,图好像也是画不完的。有节奏的蝉鸣声像催魂曲子一般,听得人脑子都晕。邻居娘子送来了新鲜的梅子,南山道了谢,拈了一只塞进嘴里,觉着爽快了一些,又低头继续画。
凤娘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她道:“你不用在家看着我,知道你有许多事要做,快去忙罢。”
南山回:“不忙不忙。”
“你不是说不忙便穷,将来只好吃减价的太仓米了吗?”
“这阵子不着急,我还有余粮。”南山边说边按住尺子继续画。
这边凤娘絮絮叨叨赶不走她,然没过多一会儿,门就咚咚咚被人敲响。南山抬头一瞧,搁了笔跑出去,开了门一看竟是官媒衙门的一个九品媒崔媒官。
崔媒官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哎呀你看起来也好得差不多了嘛,干甚躲在家里不出门?都快忙得上火啦——”她指指自己破掉的嘴角,“吃甚么都疼!”
“我、我告了假的。”南山辩驳道。
“哪管你这个,有口气就得跟我走。”
“咦?”
“来了个特别难伺候的,偏要挑自己看着顺眼的媒官说亲,姚媒官让我将你也带过去。”崔媒官长得高大壮实,她说着就将南山揪走,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南山当然不好在同僚面前施展她不寻常的“功夫”,便只好朝邻居娘子嚷了一句:“某去衙门了,大娘替某照看下凤娘,多谢啦!”
邻居娘子应了声,南山这才费力掰开崔媒官的手,跟在她后头往衙门去。
她不知道这时候衙门里聚了一众人,出去跑媒说亲的几乎全都折了回来,就为了看稀奇事。
稀奇事的主角是两京最有名的老处男,哦不,旷男沈台主。
沈台主亲自到了官媒衙门,请人说媒,实在是稀罕得不能再稀罕之事。大家还以为他要刮掉头发当和尚哩!
又有媒官暗地里嘀咕“哎呀那皮囊刮掉了头发太可惜啦,虽然光头也应该很好看啦”、“沈台主喜欢的不是男人吗”、“太愁人啦,谁家娘子可以说给台主呢?”、“说给台主不大负责任罢,如果台主是天阉”云云。
虽然议论最后都以“呸呸呸,你们可以议论台主吗?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想死得很好看是吗?”顺利结束,但各位媒官却已经是摩拳擦掌热血沸腾了。
南山被崔媒官拎到衙门时还愣了愣,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长安县官媒衙门可以容纳这么多人。咦?那位娘子你不是媒官罢,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南山将脑袋探进去,想要看个究竟时,忽有个声音响起来:“南媒官,你过来。”
三品媒姚媒官的声音诶,南山闻声,果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了进去。
可她刚挤进去,便被一只手被揪了过去。
姚媒官像个铺子掌柜一样吆喝她手下的媒官,揪了南山与坐在高足案后的沈凤阁道:“台主看看这个!”
沈凤阁看看南山,南山看看他,陡然想起迷迷糊糊中听到沈凤阁说过的一句“正大光明地见面”,不由一愣,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沈凤阁单手支颐,神态慵懒,竟有几分没见过的妩媚。
呸呸呸,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忽有了小表情真是可怕至极!
沈凤阁略眯了眯眼,盯着南山看了好久,说道:“这个人很久之前与我说过媒,就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凤阁:总觉得自己是总裁文男主,可惜投错了文。
☆、第28章
官媒衙门外的蝉鸣声好像也歇了一歇,周遭一片静寂;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诸人将目光全部投给了冷艳难揣的台主和懵成一尊雕像的南山。
但这静寂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南山便听到了人群中的交头接耳声。悉悉索索的声音放大之后传到她耳朵里;听起来真的很像热闹好戏诶!
她回过神,恭敬不如从命地接了这个烂摊子;偏头无辜地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姚媒官。
姚媒官和蔼地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给台主说一门亲事。”
这和蔼也体现在上一回将裴渠那个烂摊子交给她的时候,姚媒官说:“南山啊,好好给裴七郎说一门亲事。”
南山已是彻悟,姚媒官的本性就是专将难题踢给她。
可她又不是什么万能媒官;她只是一介九品媒啊……吃着最差的禄米干最操心的活;难怪长不了个子。
南山抬手抓抓耳朵;当着沈凤阁的面压低了声音跟姚媒官讨价还价;最终以“南山不必去跑南边十几个坊”而顺利结束。
姚媒官挥挥手;让一群人都散了,随后谄媚转向沈凤阁:“台主可有什么吩咐?”
“我没有太多时间,请南媒官路上说。”
沈凤阁的马车就停在外头,这是要请南山和他一道坐车走?姚媒官摸摸光溜溜的下巴,屈肘拱了一下南山,低声令道:“快去。”
南山觉得他今日这样颇有些过分,但替人做事总不好摆脾气,遂老老实实跟着沈凤阁出去了。
沈凤阁走在前面,步子很快,丝毫没有要等南山的意思,看着就黑心没人情味。
他进了马车已是坐下来,南山低头进去闷声不吭。
沈凤阁亦不说话,他很享受似的,竟撩开一点点帘子,让阳光照进来。他看着落在膝上的刺目日光微微眯眼,有些莫名地说了一句:“天很好。”
南山像只闷葫芦,仍旧不说话。她不习惯这样与沈凤阁相处,尤其是在这朗朗日光之下。她不知沈凤阁是何打算,所以决定以静制动。
“不要与裴七走得太近。”沈凤阁淡淡地警告了她一句,“公是公私是私,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若不是你与他走得太近,裴御史也不会盯上你。”
听了他这话,南山的拳头不自禁地握得紧了一些。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拜他为师。下盲棋?非要同他学吗?王待诏教得不好?”
“王待诏离了棋盘两百手都下不到。”南山忽然开口驳了他。
沈凤阁竟是微愣,“哦”了一声,好半晌才又说:“那还可以向其他人学。”
“向台主学吗?”
沈凤阁闭了嘴,他最讨厌下盲棋。
车内气氛陡然更沉闷起来,沈凤阁抿了下唇角,缓缓说:“他与你已是无甚牵扯,做完该做的便不要再多往来。你的身份,不适合与任何人走太近。”
南山微微仰着头,看起来像大雨天气里探出水面渴求足够氧气的一条鱼。
沈凤阁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她姿势看起来有点奄奄一息的意味,神态却十分安静,安静得像已经死了。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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