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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重生纪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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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傅挽月从椅子上站起来,莫方怀背过身子,不待傅挽月在说些什么,便张口唤人。“来人!送二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府!”
  “爹!”
  傅挽月被人拉出去,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喊了两声。而后就被人押着回房间,一路上,傅挽月低着头不说话。外人看来就是像在生气,在委屈。
  莫府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宅子,傅挽月被人押着行至花园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碰见莫心妍。
  余光瞥见是莫心妍从前面的假山转过弯儿来,傅挽月心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哟?你们这几个下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对待相府的二小姐!咱们府里的二小姐可是嫡出,金贵着呢!你们要是一不小心磕了碰了,仔细着脖子上的脑袋!”莫心妍一边朝这边走,还一边咋呼着训斥下人。面上是在帮着傅挽月教训下人,可傅挽月却明明白白的把话里那一股子怨怼气儿听了个一丝不漏。
  莫心妍的娘是府里的二夫人,说不好听了就是妾。莫心妍和她的孪生哥哥莫心远是一对双胞胎,莫方怀的正妻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莫心妍的哥哥莫心远是莫府唯一的男丁,按照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理念,莫心远和莫心妍两个人虽然是一母同胞,地位却是截然不同。莫心妍怕是自小就自卑自己庶出的身份,莫心妩进了宫就剩下莫心如一个嫡出的女儿。这气儿,自然就是哞足了劲儿的往莫心如身上撒。
  “还不赶快松开!松开!愣着做什么?松开啊!”莫心妍带着一阵刺鼻的香风走过来,手里捏着手帕就去推押着傅挽月的下人。下人们都一副怯怯的模样松了手,傅挽月的腿弯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一撞!她完全没有防备,腿一软,瞬间朝着地面跪了下去。
  慌乱中,她伸手向后一扯。抓住莫心妍的头发就使劲儿拉,傅挽月跪到地上的时候,莫心妍也在下一秒砰的一声倒在了她旁边。
  “小姐!”
  “三小姐!”
  两个丫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搀扶自己的主子,傅挽月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三妹,对不住。我近日来身子有些弱,方才没站稳,慌乱的拉了你一下。没成想你也没站稳,摔着没有?我叫霜儿去找个大夫瞧瞧吧。”傅挽月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霜儿帮着她整理衣服。
  “你!”莫心妍气的不轻,明明就是她故意拉的!
  傅挽月侧脸看着莫心妍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着霜儿说:“霜儿,你先去请个大夫给三小姐瞧瞧吧。三小姐也是主子,磕了碰了伤了,不好。”
  莫心妍的脸都绿了,“莫心如!”
  “嗯?三妹你还有事吗?”傅挽月貌似疑问的转脸看她,莫心妍伸手指着傅挽月的鼻子咬牙切齿。方才那一摔,头上的发髻有些松动,金钗步摇都歪了。
  “咱们走着瞧!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哼!”莫心妍撂了一句狠话转身走了,傅挽月收回视线垂了垂眼。“霜儿,我觉着膝盖疼的紧,可能是磕破了。你去府里的大夫那里给我拿点儿金疮药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昨日找到的金疮药已经快要用完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再拿点儿。可是莫方怀吩咐了她不准出府,肩膀上的伤可怎么办?还有伤口的毒,到底是什么毒,会不会要命,能不能解,这些她都不知道。
  傅挽月沉思中,霜儿已经领命去了。傅挽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回房。
  假山后面,萧默看着渐行渐远的傅挽月挑了挑眉。“哥,这个莫心如可不简单,那个莫心妍也真够笨的。你说这大宅子里的女人都是这么勾心斗角着生活的?她们累不累啊。”
  萧沉垂眼笑了一下,“阿默,这事儿咱们管不着。大宅子里是非多,所有的事都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深究起来,这偌大的宅子里,每个人都不简单。”
  萧默努了努嘴双手抱胸靠着假山轻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哎?哥,你的枫林剑呢?昨日是不是没拿回来?”
  萧沉不说话,萧默惊了一下。“你不会是丢了吧?哥,那把剑好贵的!你怎么能丢了呢?丢哪儿了,赶紧找去!”说着他拉着萧沉就准备去找剑。
  萧沉笑着挥开了萧默的手,“阿默别闹了,昨日莫二小姐命在旦夕,我用剑救了她一命。之后忙着对付土匪,后来又被莫方怀拉回来,我倒是把枫林剑给忘了。就算现在去也定然是找不着了,官兵已然清场,枫林剑怕是不知道落入谁手了。”
  萧默不满,“枫林剑可是师父送给你的出师之礼!你竟然说丢就丢了!哥……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他说完伸手扶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萧沉轻轻的笑出声,“别装了,不像。”
  萧默“啊”了一声,萧沉已然抬脚走了。“师父他老人家每次不都是这样?不像?我哪里不像?难道他老人家用的是右手,我用的是左手?”回过神来,萧沉已然走远了,他赶忙追上去。“哥,你等等我啊。”
  房间里,傅挽月望着桌子上已经擦干净的剑出神。                    
作者有话要说:  

☆、来客

  那个匪徒倒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傅挽月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谁知却突然被这把剑给救了。傅挽月毕竟是女人,就算以往在电视里见过这种惊险的剧情,可那终归也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的越久,傅挽月就几乎忘记了自己是穿越女的事实。自从她穿越进这个不在历史纪录里的朝代,在傅府长到十八岁。爹娘待她极好,爹爹此生只有娘亲一个妻子,府里没有任何勾心斗角的事情。逢年过节的时候娘会准备很多好吃的点心,爹会提早结束了公务回家一起吃饭。傅挽月曾经以为,她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穿越女。
  伸手拂过剑刃,冰凉刺骨。
  昨日,傅挽月当时也觉得是刘莫寒救了自己,毕竟当时只有刘莫寒离她最近。可当她拔出匪徒身上的这把剑时,却发现这并不是刘莫寒的佩剑。所以救她的,另有其人吧。剑身上雕刻着枫林二字,尾端系着白色的流苏,已经有些久了。
  “小姐,奴婢把药取回来了。小姐赶紧坐好,奴婢帮小姐上药。”霜儿拿了金疮药进门,傅挽月伸手拉过一旁的桌布把剑盖起来。“你把金疮药放这儿吧,我自己来。”
  傅挽月随口一说,霜儿却噗通一声跪下了。“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服侍的不好,求小姐一定要告诉奴婢。小姐这样凡事不让奴婢来伺候,回头管家知道了,奴婢要挨板子的小姐。小姐开开恩,求小姐了。”
  傅挽月真的没想到霜儿会担心这个,可是她要金疮药并不是因为腿,在她没有找到是谁要杀她之前,这事儿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霜儿,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回头管家若是罚你,我自会护你。你先下去吧,把金疮药搁着。”傅挽月这么一说,霜儿算了放了几分心。“奴婢……奴婢告退……”
  房门关上了,傅挽月拿着桌子上的金疮药走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查看伤口。
  昨日她自己胡乱的上了药裹了伤,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伤口完全不见好转!伤口周围的深紫色越来越扩大,整个右胳膊都觉得丝丝麻痛,傅挽月上了药重新把伤口裹好。
  不行,在这样下去就算不被人发现,毒素也会蔓延全身。
  可是傅挽月想来想去,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也无从下手!如今又被莫方怀禁足在府里,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傅挽月别无他法。只能先撑着,等到恢复了自由再去外面找大夫。
  萧沉和萧默被安排在客房,是挨着的两间客房。晚饭的时候,莫方怀询问萧沉父亲的特征,说是要帮着萧沉寻人,萧沉随口胡诌了一句,莫方怀没有明显的怀疑。晚饭过后,萧默进了萧沉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哥,我都忘了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莫方怀回府?还有,昨天,当时本来我可以直接一剑杀了他的!你为什么后来变杀为救了?还有还有,莫方怀精明的很,他迟早会发现你骗他。到时候,咱们可就不好过了!”
  萧沉正坐在书案后面执笔画着什么,听着萧默的话,他开口一一作答。“我跟着他回府,是想找机会除掉他。至于昨天,你当时若是一剑杀了他,今天满京城都会贴满你我的通缉令。至于我骗他的事儿,他虽然现在有所怀疑,那我就想个办法让他的怀疑再减少些便是。即便不能完全打消他的疑虑,至少也可以赢取些许时间。”
  萧默哼了一声走过来,“依我看,咱们直接冲进去杀了他拉倒,干净利落。”
  萧沉好似画完了,满意的收了笔放回笔架。“阿默,我们不光是为了杀他才来的,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若是为了杀他便暴露了我们自己,得不偿失。”
  萧默张嘴要说话,萧沉伸手制止。拿起书案上的一张纸,展在萧默面前。纸上是一个人的画像,跟萧氏兄弟有几分相似,却显然老的多。“这是什么?”萧默问。
  萧沉笑了笑,把画像摊在书案上晾干墨迹。“爹的画像。”
  第二日,莫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整个府里的人都忙的不像话,傅挽月揪了一个下人打听。“出什么事情了?”
  小厮手里正抱着一个点心盒子,“回二小姐的话,相爷来了一位贵客,晚上要设宴款待,管家方才吩咐奴才去聚贤楼拿订好的点心。”
  “什么贵客?”
  “好像是与相爷交好的一位大老爷,姓……姓风!”
  姓风……难不成是南京富甲,风家?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小厮得了话走了,傅挽月寻思着坐到了旁边的亭子里。
  如果真的是风家的话,事情不妙了。风家是南京首富,家产万惯,风家的商铺开遍了全国各地。如果风家真的跟莫方怀勾结在一起,那就更不好对付了!
  傅挽月站起身朝着前厅走去,是不是风家,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挽月到了客厅躲在暗处,莫方怀正坐在主位上端着茶盏喝茶,下首坐着一位年轻公子。着一身月白色暗纹长袍,同色软靴,背后垂着如瀑的黑发,腰间挂着一块精雕玉镯的翡翠。傅挽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也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风远山,应该是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七夙,这次怎的是你一个人来,令尊呢?”莫方怀的话让傅挽月心里又冷了一分,难不成,这是风远山的儿子?
  风七夙回道,“家父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现下正在家里安心休养。小侄这次前来,亦带来了家父的亲笔书信,并受家父之托,问伯父安好。”
  莫方怀笑,“令尊也是,年纪大了便不要再像年轻时候那般拼命了。如今你们风家商铺开遍全国,他也该休息休息好好养养身子了。再等等,就该抱着孙儿颐养天年咯。”
  “伯父说的是,小侄此次前来便是来送请柬的。小侄下月初六娶亲,到时候还请伯父赏光。”风七夙说着,递上请柬。朱红色的请柬被管家接过拿给莫方怀,莫方怀打开一看。面色微微一怔,然后开口,“这新娘可是苏州季翠林的女儿,季洁?”
  风七夙轻轻一笑,点头。“是,我与她自小青梅竹马,三年前定下婚约。近日家父身子不太好,于是家母就商量着定了日子。”
  傅挽月躲在后面又是一惊,苏州季翠林是做刺绣生意的。与风家商铺几十年合作关系互赢互利,如今两家竟然要结亲?下意识看向莫方怀,他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正缓缓搓动。傅挽月望着风七夙的背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风季两家的联姻,怕是不会顺利。
  自古官商勾结是真,树大招风也是真。一国之内有几个富商是可以,何况这富商还会自动上门送银子。这对于莫方怀来说不是坏事。可若是两家富商要联姻,这可就不好说了。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处于社会最底层。可是商人所拥有的巨大财富,不论是谁都会忌惮。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一两家合起伙来要造反!怎么办?
  所以,傅挽月以为,莫方怀势必会试图从中作梗。
  “二小姐。”
  傅挽月正在想事情,冷不丁有人在背后叫她。她吓了一跳,然后再唇边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偷偷的望了一眼,确定莫方怀没发现,傅挽月才拉着萧沉走了。
  “二小姐方才为何不进去?”萧沉被傅挽月一直拉到花园的亭子里,才放开手。
  傅挽月抿了抿嘴坐到石凳上,倒了杯茶推到石桌的对面,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爹正在前厅会客,女眷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萧沉被傅挽月冠冕堂皇的理由堵的没话说,撩了衣服坐下。“二小姐不承认自己是在偷听也没关系,反正除了我没有别人瞧见。”他低头笑,亭子外面的花开的正好。
  傅挽月皱眉,瞥了一眼对面的萧沉。“偷不偷听的说出来多难听,我那是路过,就是路过而已。”
  萧沉“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傅挽月正准备走,又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你……是萧沉?还是萧默?”萧沉侧脸看她,傅挽月又添了一句。“你们俩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我认不出来。”
  萧沉轻笑出声,“萧沉。”
  傅挽月囧了,从小到大乃至追朔到她有记忆的上上辈子,她都没被人笑过!萧沉明明是在笑她笨!可是傅挽月觉得,这点儿还是不追究了。
  “萧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萧沉“嗯”了一声,“二小姐请问。”
  傅挽月垂眼想了一下才开口,“昨日那么多的土匪,按正常人的思维,怕是不会为了嫉恶如仇这四个字就跳出来。何况,最开始……”
  “先出来的是阿默。”萧沉适时的提醒,傅挽月接着说。“何况萧默最开始跳出来的时候,我躲在马车里看他的姿势,明明不是想救我爹,而是想杀我爹吧?”说到最后,傅挽月微微眯着眼睛凑近了萧沉,带着剖析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  

☆、毒蛇

  萧沉放在膝上的手握了一下,然后又笑开。“二小姐怕是看错了吧,我们兄弟二人虽然不是什么身怀绝技之人,但自小就深受师父教诲。人自然是救的,怎么会是杀呢。”
  傅挽月垂了垂眼,心思瞬间转了转。“土匪声称我爹搜刮民脂民膏才让他们落草为寇,萧公子对此事,有何看法?”如果萧沉兄弟真是来杀莫方怀的,那她正好可以借刀杀人。也省却了她自己图谋划策的时间和危险,如若事情败露,还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此举绝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萧沉伸手端过茶杯抿了一口,“二小姐以为呢?”
  傅挽月愣了一下,萧沉对这个问题居然直接抛回来了。她笑,“我自小虽养在深闺,但前人的书籍还是看了不少,是非也是分的清的。如果真是为官者贪赃枉法导致了百姓无奈落草,那么这官,确实该杀!”
  傅挽月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萧沉,萧沉的每一个表情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她就是要试探一下,萧氏兄弟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萧沉笑的更深,侧脸对上傅挽月的眼睛。“在下是一介武夫,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二小姐此言却是正合我意,官者,民之父母也。为官清廉、为民做主、思民之疾苦者,自然是为民所爱戴的。”
  “萧公子此言有理,小女子也正是此意,只可惜此生生做了女儿家。”萧沉的话模棱两可,傅挽月只得作罢。
  “二小姐可还有别的问题么?”萧沉问。
  “哦,我还想问一问萧公子。昨日我命在旦夕之时被人所救,我原以为是刘将军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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